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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妇人轻叹了一声,满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亏你狠得下心罚他,要不是因为那些孩子说你的坏话,云儿才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呢,云儿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爹。” 听了这话,中年人眼神一黯,脸色稍缓,低头思忖了片刻,向外面吩咐道,“沈才,去叫少爷进来,我有话说。” “是,老爷,”外面一个人应道。 不一会儿,一个老家人带着跪在外面的少年走了进来,“老爷,少爷来了。” “嗯,你下去吧,”沈铭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少年,道,“云儿,爹罚你跪,你可是不服气?” 那少年倔强的看了爹爹一眼,梗着脖子道,“正是!孩儿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谁叫他们嘴贱来着!长安城里到处都有人在说您的坏话,说您密谋造反,孩儿虽不肖,却也不能容人这般辱我沈家。谁不知道爹爹助高祖打下万里江山,立下无数盖世奇功,高祖甚至提出过与爹爹共享江山,却都被爹爹拒绝了。就算是被封了一个无双王,却也是不肯领半点军权,爹爹对朝廷的忠心可昭日月,他们凭什么污蔑爹爹!” 少年越说声音越大,神情也愈发的激动,显然这些话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很久了,这次终于得以一口气说了出来。 夫妇二人静静的看着少年,妇人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是啊,儿子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来,沈家为大汉朝做了多少事情?可是皇上和百官是怎么对待沈家的?仅仅是听了几句谣言而已,就有这么多的人相信沈家会谋反,这是什么事啊! 沈铭盯着儿子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母子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莫不是气极了? 半晌,沈铭停住笑声,走到那少年身前,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云儿,很多事情你不懂,你还太小了,不过,是非自有定论,人家爱说什么就说去吧,当年那么多人都说高祖是个流氓来着,那又能怎么样呢?有的话该听,有的话就权当他是放屁好了,男人大丈夫,有本事到沙场上使去,跟匈奴人使去,打了几个没用的贵少爷算什么本事,一个个连个女人都不如,打他们都脏了自己的拳头。” 少年红着脸道,“爹爹说的是,孩儿知错了,以后他们再说什么,孩儿就当是狗叫便是了。”说着,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知道了就好,好好在家里练功,这段时间没事就别出去了,等到过一段时间为父送你到边疆见识见识匈奴人去,如何?”沈铭呵呵笑道。 “真的?爹爹说话要算数!”少年沈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一旁的沈夫人却是不满的瞪了夫君一眼。 “好了,去吧,”沈铭满意的点点头,挥手叫儿子退下。 沈云走了以后,沈铭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了下来,他缓缓的回到桌案后面,坐了下来,轻叹了一声,“看来吕雉这是要动手了啊,她果然还是容我不得。” 沈夫人走过来,一边帮丈夫轻轻的捏着肩膀一边道,“老爷,大不了我们就辞官不做了吧,一个无权无势的无双王,却也没的什么意思。这长安,怕是要变天了。” 沈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刘邦奈何不得我,吕雉更加不行,逼得我急了,大家都没有好处。”轻轻的拍了拍夫人的手,沈铭的眼神渐渐温柔起来,“不用担心,就在长安住着吧,有我在,没事的。”虽然这样说着,沈铭的眼中还是有着一抹无法掩饰的疲惫,权力啊,这不是个东西,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是为了什么呢?想当年…… 第一章 小明 “小明啊,去帮娘挑桶水去,不要在外面玩啦!” “小明啊,叫你有没有听到啊!” “小明!” 一个窄小破落的院子里面,一个瘦弱的少年正坐在角落里发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石磨,像是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 听到从屋子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召唤声,少年缓缓的站起身来,轻轻的“哦”了一声,往屋子里面走去,整个人死气沉沉,如同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少年走进乌烟瘴气的厨房,看到厨房里面,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正在熬着一锅烂糊糊的东西。少年心头一阵恶心,很是有些想吐,这锅里熬着的不知道多少种野菜和一丁点粮食混合成的勉强可以称之为“粥”的近乎是液体状态的东西,早就让他吐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是人吃的东西吗?在他的记忆力,似乎这应该叫做猪食?嗯,也许是比猪食还要差些。但就是这种东西,在这个家庭里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食物了,至少家中的几个成员都对目前的生活表示十分满意。 看到少年走进来,那妇人皱着眉头道,“小明啊,娘这里忙着腾不出手来,你去给娘挑桶水吧,家里没水吃了。” 少年应了一声,去水缸边上提起了两个水桶,往外便走。和眼前这个妇人,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性质来说话,虽然现在他要叫这个人“娘”,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叫出口。 少年提着水桶走了出去,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的妇人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自从去年从山上摔下来差点死了之后,儿子整个人阴沉了许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挺好的一个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躺在地上抱着头反复的躺下去坐起来的折腾,像是中邪了一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赶明儿叫他跟他爹去学点手艺,说不定能好些吧? 提着水桶往河边走的少年自然不知道老娘在想些什么,他走的很慢,似乎很是心不在焉,几次差点撞到人,不过也没什么人跟他计较,都是街里街坊的,大家都知道,老沈家的小明最近不太对劲,说不定是被眼冤魂附身了呢,这年头,冤死的人这么多,听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皇帝他老人家又杀了几个人的消息,这皇上是年纪越大,杀人越多啊,幸亏俺们离他远,应该杀不到这里来吧。 少年浑不知大家都有些畏惧或者是有些可怜的看着他,依旧低头往前走着,嘴里在小声的念叨着,“怎么办呢?都这么多天了,不像是做梦啊,唉,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遇到这种事情,我可怎么回去啊。” “不小心”听到了少年话的人更加害怕,回去?回哪去?地府?这孩子太怪了,离他远点吧。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从外面大步的跑到村子里来,气喘吁吁的叫道,“不好啦不好啦,皇帝,皇帝驾崩啦!” “啊?你小子可别胡说,不想活了是吧?”有人上前惊慌的捂住那人的嘴,仓皇的四处看着,更多人则是急忙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一通乱问。 听到了这句话,那少年突然身子一震,停住了脚步,“啪”的一声,手中提着的水桶掉到了地上,滚了两滚,停在了一旁,他茫然的往人群处望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往这边移动了一下,想要将那人的话听的更加清楚一些。 报信那人扯开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忿忿的道,“谁胡说了,这是亭长叫我来通知大家的。” 消息被证实了之后,众村民互相对望了一眼,一个个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等了这么久,这老小子总算是死了啊,天见可怜,以后俺们应该能过上好日子了吧?莫非还能比以前差?当然,所有人都不敢把笑意挂到脸上来,这要是被哪个当官的看到了,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不保了,于是,人群一下子散开来了,所有人都飞快的往家里跑,去把这件大喜事告诉家里人,顺便关起门来,大笑几声过过瘾。 那少年将地上的水桶提了起来,快步往河边走去,到了河边,将水桶放下,一**坐在地上,掰着手指开始算,算了半天,这才自言自语的道,“嬴政死了,也就是说,现在是公元前210年?”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来,“可惜了,来到了这个时代,没能见见秦始皇,可惜,太可惜了。” 如果现在有人听到他讲话,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个疯子,尽管现在大家已经差不多这么看了,中邪了和疯了,哪个好一些?其实他倒是宁愿自己疯了还好些,可惜自己的意志力太过坚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都没发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啊。 这个少年名叫沈明,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的名字,他更加喜欢叫自己林栋,那是他曾经的名字,不过可能这辈子再也用不到了。 事情要从去年说起,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叫做小明的少年在山上采野菜,这些野菜不是拿来喂猪的,而是给人吃的,虽然不好吃,但是总比饿死强得多了,家里的粮食就那么一点,要不是这地方有山有水,能弄些野菜来吃,怕是一家人早就要饿死了。 少年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很是快乐,尽管日子过得很苦,可是他年纪还小,身边的人都是过着同样的日子,没有比较之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少年很是小心的挑着地上的野菜,野菜也不是什么都能吃的,有些好吃,有些难吃,还有些有毒,所以要小心辨认才行,这方面少年有了几年的经验了,到还不至于为难。 很快,少年就采了半筐菜,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一只兔子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少年大喜过望,好、好肥的一只兔子啊! 在少年眼前停下来休息的这只兔子,足有一只小狗般大小,也不知道吃草怎么能吃成这么大个,它似乎并不怕人,抬起头来,用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少年,看了半天,头一低,往地上的草地啃了下去。 “咕噜,”少年吞了口唾沫,把这只兔子弄回家,今天就有肉吃了!想到肉,少年的眼睛开始发亮,多久没有吃到肉了?大概,好像,也许,上次吃肉还是在四五年前吧?尽管时间隔得很久了,可是少年还清晰的记的肉的美妙。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少年小心的站起身来,朝那只兔子缓缓的靠近,兔子警觉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吓得他不敢再动,脸上露出一副极其灿烂的笑容来,“小兔子,我没有恶意啊,不要害怕。” 不知道那兔子有没有听懂他的话,突然脖子一梗,极其不屑的将头扭了过去,低头继续吃草。 兔子可以摆出不屑的表情吗?也许吧,至少少年是这样感觉的,“我的肉啊,你给我过来吧!”少年有些恼怒的朝着兔子猛扑了过去,将兔子的所有退路都堵得死死的,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谁知道就在那少年快要扑到兔子身上的时候,那兔子却突然猛地后腿一蹬,将地上的泥土蹬起一片来,飞向少年的脸部,同时,整个人,不对,整个兔子朝相反的方向跳了出去,这一跳,足有两尺多远。 被兔子蹬起来的泥土扬了少年一脸,嘴里都进去了一些,少年大怒,“好你个死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爬起来朝着兔子追了上去,那兔子却也有趣,似乎像是在挑衅他一般,就在少年前面不远处,也不急着跑,直到少年快要赶上它的时候,它才用力一跳,摆脱危险,然后接着等,把少年弄得心头火起,誓要把这只可恶的兔子变成自己家里的一道丰盛晚餐不可。 兔子的灵活和它的身材显然是成反比的,少年小明常年在山中活动,而且因为身体瘦小,所以非常灵活,但即使他奔跑如飞,却也难以追的上那只兔子,总是差着那么一点,而那兔子还时不时的停下来看他一眼,像是挑衅一般,这更是激的小明心头火起,发誓非要抓到它不可。 渐渐的,兔子跑出了树林,开始朝山上跑去,越往上面走,山势越是陡峭,可是兔子却如履平地,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小明可就有些难受了,开始的时候还能直着身体跑,到了后来,只能手脚并用了,喘气渐渐的粗了起来。 到了半山腰上,不知道为什么,兔子突然停了下来,小明一见大喜,急忙迅速来到了兔子身边,猛地一伸手,将兔子一双肥大的耳朵抓在了手里,那兔子像是突然间失神了一般,竟是没有半分反抗,小明大喜过望,不禁大笑了起来,这一高兴,却是忘了稳住脚下,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摔了下去。 从半山腰开始,小明一路滚了下去,他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但却没有任何东西可抓,滚落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砰”的一声撞到了山上的一块大石上,小明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只觉。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小明却仍旧躺在山脚下,一动不动,这里比较偏僻,少有人来,因此也没有人发现他,直到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小明才突然动了一下,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嘴里嘟囔道,“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但是当他把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上是,却突然身子一震,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他慌乱的四周张望着,看到了远处的那条小河,急忙撒腿往那边狂奔而去。 到了河边,小明把头伸了出去,借着太阳落山前最后的一点余光,看到了自己倒映在河水中的脸孔,他大声的尖叫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断地叫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小明终于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再次把头伸到河边,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长相一般,再次看了一眼之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坐到了地上,绝望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该死的老天,你还嫌玩我玩的不够吗!我这算是借尸还魂?他妈的!” 小明一边骂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块,不断的丢向空中,歇斯底里的叫着,“就算是我后悔了跳楼,不想死了,你也不用把我弄成这样吧,这是什么时代的,我变成什么人了啊!” 小明,哦,不对,现在这个人的不应该再叫小明了,他的名字是林栋,他原本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着,因为找了几份工作都不顺利,而同时女朋友又提出了分手,一时间,林栋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一时想不开,林栋便爬到了18楼上,头朝下跳了下来可是当他身子完全到了半空中的时候,他却突然后悔了,想起活着的种种好处来,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大声的叫着,要是老天能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珍惜生命,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天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给了他又一次的生命,只不过,这次的生命似乎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我这算是穿越到了古代吗?”林栋呆呆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平常网络小说没少看,可是却没有想到小说中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看小说的时候还想着主人公多么幸运,跑到了古代都是称王称霸,三妻四妾的,羡慕的不得了,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自己身上时,他心中除了恐惧之外还是恐惧,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身边将全是陌生的人,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在现代社会,自己都无能为力,从学校毕业了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到了古代,自己又能如何? 林栋想到了再次自杀,他站在河边,犹豫了许久,却终于还是没有跳下去,“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姑且试着活下去吧,”有了一次自杀的经历之后,林栋对于再次自杀有了极大的心理恐惧,他自嘲道,“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贼老天!”他想到了谢逊最喜欢骂的一句话,“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小爷我还不死了!我偏偏要活下去给你看!” 就这样,少年小明变成了林栋,很奇怪的是,这个身体的大脑深处,还存留着小明的记忆,林栋凭借着这些记忆回到了家里,对于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家,家里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父母,林栋有着强烈的陌生感,但是小明的爹娘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看到小明头上的伤,小明爹和小明娘大急,急忙问明了缘由,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穷人家,却也宝贝的紧呢。 林栋被逼无奈,只好谎称自己从山上不小心摔下来了(其实也算不得说谎吧),不过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叫他们不用担心。 成功的把小明朴实的爹娘搪塞过去之后,林栋开始旁敲侧击的想要弄明白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代,虽然有着小明的记忆,可是小明只是个偏僻小山村的小孩子罢了,除了吃饭睡觉,连女孩子的概念都没有,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时代。 从小明爹娘那里,林栋知道了自己现在是身处秦代,而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做阳沟村,隶属上郡,位置在甘泉往北一点,这里原本是属于魏国的,至于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却没有人知道了,他们整天都在关心着明天还有没有饭吃,哪里管得了旁的,只是从他们的话中,林栋判定现在应该还是秦始皇在位的时候。 “嬴政死了,天下要大乱了,”小明小声的自言自语到,自从知道了自己没有办法回到以前之后,他就把原本的名字抛弃了,尽管有些舍不得,尽管小明这个名字他不喜欢,“我要不要出去看看?”这个念头让小明心头乱跳,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上最精彩的一个时代了,很多后人耳熟能详的大人物会在这个时代粉墨登场,即使没能见到秦始皇,但是能见见项羽、刘邦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小明正想着,却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村外传来,他微微一惊,这里怎么会骑马的人出现?张目望去,却见村口出现了一匹白马,马背上的骑士血染衣衫,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这人是谁?”小明暗惊,看着人的衣衫,显然非富即贵,虽然他不是很懂马,可是看的出来,这是一匹战马,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救他!小明冒出了一个这样的念头,想要从这个村子走出去,这个人也许就是关键!这样想着,小明急忙站起身来,朝着那匹马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是那匹马却不是朝着他这边而来的,他两条腿如何能跑赢四条腿,着急之下,他学着前世电影里面那样冲着战马打了个唿哨,希望能起到点作用吧。 听到了小明的唿哨声,那战马竟真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看小明,突然打了个响鼻,转身朝着小明狂奔而来,吓得小明目瞪口呆,这是干啥?莫非我做错了? 那战马冲过来的速度比小明想象的要快得多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他面前,堪堪要撞到他身上了,吓得他手脚发软,认不出惊呼出声,“妈呀!” 第二章 公子 那战马朝着少年小明一路狂奔而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小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只觉得浑身发软,心中大为后悔,没事招惹它干吗啊,不过也不至于吧,不过是吹声口哨而已,用得着这么发疯吗?莫不是以为我调戏它? 眼见着那战马到了自己跟前,他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从它鼻子里面喷出来的炙热的气息,“不要撞我!”小明双手抱头,吓得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哎?没事?”小明奇怪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被马撞到,他小心的睁开眼睛,却见那战马停在了自己身前,把头低下来,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虽然没有和马接触过,但是小明却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匹马是在哀求自己。 他懂了,这匹马是要自己帮忙救他的主人,他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呐,这一世的性命差点又这么丢了,吓死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小明走进战马,指了指它背上的那人,对那战马道,“你是要我救他?” 那战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然点了点头,用头在小明脸上蹭来蹭去,以示亲热,“好了好了,别腻人了,我看看吧,我可不是大夫,未必救得了他,”小明轻抚着那战马的头,笑着道。 他轻轻的拍了拍马背上那人,“喂,喂,你还活着吗?” 那人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小明这才发现,在那人后背上插了一枝箭,一支很长很长地箭,看起来似乎已经射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不是真的死了吧,”小明自言自语的道。 他把手伸到那人鼻子下面探了探,心中一松,还活着,虽然已经离死不远了,他的呼吸十分虚弱,如果要是不能及时救治,怕是过不了今天了吧,他应该是失血过多了,看脸色就看得出来的。 小明有些为难,他前世喜欢去野外玩,学过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可是现在手头既没有工具也没有药物,就算是想救人也救不了啊,看他这伤势,不把那支箭拔出来是不行的,可若是贸然的拔箭,说不定反而还要害死他了,令人左右为难,小明心中有些遗憾,原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个人出去这个村子的,没想到,这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富贵人,奈何却活不长久了,自己是没有办法救他的,这村子里面也没有人能救他,村子里面没有郎中,大家都是生死各安天命的,要是染上了什么病,多半就只能等死了。 “唔…”马背上那人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一点声音,吓了小明一跳,“你醒了啊,你能动吗?”小明紧张的问道。 那人轻轻的动了一下,缓缓的用手撑在马背上,艰难的坐了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气喘嘘嘘了,他目光茫然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动了动嘴唇,用极小的声音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阳沟村,”小明答道,这时他才看到了那人的脸,年纪不算大,大概只有二十几岁吧,然而他脸上却带着一丝和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或者说是一种威严的感觉,但这种威严又丝毫不妨碍他的亲和,让人既对其尊敬,又不会因惧怕而疏远他,这是个上位者,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大人物,小明判断到。 “阳沟村?甘泉北边是吗?”那人听了小明的回答,思忖了一下问道。 小明点点头,心中大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连阳沟村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都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小兄弟,你能帮我个忙吗?扶我从马上下来可以吗?”那人对小明道。 “好啊,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小明道,说着,上前搀住他的胳膊,用力的往上顶着,那人动作十分缓慢的把脚从马镫里面抽出来,小心的从马上下来,他因失血过多手上没有力气,扯不住马缰,因此几乎都是凭着小明的力气才没有从马背上直接摔下来,这样一个大人,就算身子不算很重,却也把小明累的够呛,这个身体实在是太过瘦弱了,没办法,每天吃粥,还吃不饱,不瘦才怪。 两个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人从马背上弄了下来,小明扶着他小心的坐了下来,那战马上前轻轻的蹭着主人的脸,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看的小明一阵羡慕,都说好马通人性,这匹马显然就是传说的那种宝马良驹了,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一匹马就好了。 那人亲昵的拍了拍马头,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朝着小明道,“小兄弟,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小明随口道,“你的伤怎么办?这村子没有郎中,怕是要道甘泉才能治,可是你还撑得住吗?”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治不了了,这箭射中了我的要害,我命不长了。” 小明被吓了一跳,心说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我还安慰你呢,你自己就没信心了,这么一来,小明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僵在那里。 “唉,”那人叹了一声,“没想到,我扶苏今天就要毙命在这个小村子之中了,不过也好,这里也算是山清水秀,父皇,儿臣不能驾前尽孝了,咳咳~”那人情绪稍有些激动,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猛地咳了几声,咳出几口鲜血来,他轻轻摇着头,“看来我真是快要不行了。”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要坚持住,不能轻易的放弃了,”自从前世那次自杀之后,小明坚强了许多,懂得了许多的道理,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的放弃生命了,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几次生命的体验的,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药,要不然我去山上…”小明突然僵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人,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是谁?” 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还很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说话还不是很适应,因此刚刚那人说的话他一不小心,就没有听的太明白,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扶苏?父皇?不是吧,莫不是我听错了? “你是公子扶苏?”小明不敢置信的再次问道。 “你知道我?”扶苏有些讶异,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村子里面的少年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郡?不是应该接到了矫诏然后自杀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震惊之下,小明将一连串的该问的不该问的话都问了出来。 扶苏脸色大变,抓住了小明的胳膊,厉声道,“你说什么!矫诏?你是什么人!说,你是谁派来的!” 虽然扶苏身受重伤,可是几年来在边关锻炼的身体十分结实,且一身的武功也算是不凡,这样用力之下,小明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断掉了,疼的额头汗珠滚滚而落,不由得大声叫道,“放开我!什么谁派来的,我要是来害你的,刚刚早就杀了你了!” 听了这话,扶苏脸上的表情渐渐放缓了下来,仔细一想也是,就算是有人派来对自己不利的,也不会让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来,他刚刚抓住小明的胳膊,已经知道了小明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武功,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孩子罢了。 扶苏缓缓的松开手来,歉然道,“抱歉,我刚刚有些太冲动了,不过,你说什么矫诏的,是怎么回事?”尽管放开了小明,可是扶苏却仍旧心下怀疑,按道理说,这样一个村中的小孩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矫诏之类的话,还说什么自己自杀了?其中必有古怪。 小明揉了揉胳膊,看了看扶苏,心中大为后悔,心说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这是碰上扶苏心慈手软加上快要死掉的,要是碰到了别人听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不保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我的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就连我自己都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呢,”小明实话实说道,“不过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这就可以了,你是要回咸阳吗?不要回去了,胡亥和赵高要杀你。” “你说什么?难道是他们?为什么?”扶苏一脸的不敢置信,可是他看到小明一脸的真诚,尽管这个小孩子让他很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但是直觉让他相信了小明的话,“他们敢杀我?难道他们不怕父皇…” 没等扶苏说完,小明惊讶的道,“你难道不知道,皇上驾崩了。” “啊?你说的是真的!?”扶苏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父皇驾崩,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扶苏绝望的神情,小明缓缓的点了点头,心中感到一阵惋惜,可惜了,虽然看起来历史有了些改变,但是扶苏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终究是要死了,他看到扶苏的瞳孔已经开始有涣散的迹象了,怕是要撑不住了吧,唉,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要是扶苏不死,大秦也就不会灭亡了吧,项羽、刘邦这些人也就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父皇~”扶苏挣扎着爬起来,跪向南边咸阳的方向,痛苦失声,“父皇,儿臣竟是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儿臣不孝啊!”扶苏丝毫没有怀疑小明的话的真实性,这个少年身上有很多诡异的地方,也正是这种诡异,才让他相信了,他既不愿意说明缘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总之他看起来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扶苏对于自己的相人之术还是十分自信的。 “公子,你还是别太伤心了,你的伤势…”小明本来还想要劝说一番,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怎么说?他明明都快要死了,没办法劝呐。 哭了几声,扶苏抬起头来,“你说是弟弟和赵高要杀我?莫不是他们要攒夺皇位吗?” 小明点点头,“他们知道你在朝中和民间的名声太大,要是你不死,他们就没有办法掌权,所以在皇上驾崩了之后,他们就矫诏要将你赐死,他们知道你是个忠孝之人,必然不会反抗的,可是谁知道,你竟然提前出来了,看来是没有等到伪诏到达上郡,这又跟…有些不符了…”小明一个不小心,差点将“历史”说了出来,还好及时刹车。 扶苏心中惊怒之下,也没有注意小明话里的古怪,心中只想到,怪不得有人一路追杀自己,原本还在想是谁派来的刺客,没想到啊,竟然是他们两个人。 扶苏从上郡出来,想要回到咸阳,是有件要事想要禀告嬴政的,因为事情很紧急,所以轻装简行的出来了,却没想到,从上郡出来之后就一路被人追杀,原本身边带着的几十名护卫也全部都战死了,自己也被**一箭,侥幸逃到了这里,现在想来,怕是胡亥他们派来的刺客吧,他们还是担心自己不肯就范,因此备上了这么一记后手,没想到自己没等到伪诏便先出来了,他们也只好被迫动手吧。 扶苏的心思何等的剔透,略一思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个**不离十。只是现在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什么办法也没有,父皇也死了,自己多半也快要不行了吧,扶苏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力量正在渐渐的消失中,呼吸越来越艰难,刚刚起身跪拜始皇帝,已经让他透支了自己最后的生命力,现在已经真的要不行了。 “呼~呼~”扶苏急促的喘了几声,声音微弱的道,“小兄弟,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帮忙,你、你能答应我吗?”虽然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扶苏却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这件事若是不做了,怕是自己死都无法瞑目,眼前没有别人,只有小明一个人,他也只好拜托小明了,况且这个少年看起来,应该是能够帮自己完成心愿吧。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不一定能办得到,可是我会尽力的,”小明一口应承了下来,让扶苏临死还这样放不下的事情,想必是十分重要的吧,可是他知道这件事也许会很困难,但是他终究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对扶苏很有好感,这个人真的像是历史所书写的那样,为人谦和,身为皇子,却没有一点架子,对自己这样一个小孩子都能礼数周到,这就足以让自己帮他的忙了,况且对于扶苏,小明有着一丝怜悯之情。 扶苏艰难的从袖中抽出一块绢布,递给了小明,“这上面写着很重要的事情,你帮我,帮我把它交给,交给李斯,李丞相,记住一定,一定!” 小明把绢布接过,感到有些为难,且不说李斯很快也要完蛋了,只说凭着自己身份,有可能会见到李斯吗?开玩笑咧,小明想要说明难处,可是看到扶苏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整个人渐渐的失去了生机,只是在期待着自己的回话,这是他唯一的牵挂了。 小明不忍心让扶苏临死都无法合眼,只好应道,“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办到。” “好,好,好,你可以骑着小白去咸阳,丞相认识我的马,”扶苏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脸上却挂着笑容,似乎心中已经了无遗憾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扶苏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 “我叫…我叫林栋,”小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真实的姓名说了出来,这也是他打算最后一次用这个名字了,以后这个名字就要消失在这个世间了吧,因为自己的一切都跟这个时代分不开了,何必还留着以前的名字呢? “林栋,谢谢你…”扶苏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他这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然后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脸上挂着笑容去了,也许他心里想着能够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看到父皇,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临死你都没埋怨过胡亥一句,看来嬴政有一句话还是说的对了,你有些太过妇人之仁了吧,别人都要杀你,不对,都杀了你了,你还毫无怨言,莫非你是佛祖转世吗,唉,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适合你的,你回去了也好,”对着扶苏的尸体,小明缓缓的道。 第三章 兵乱 因为村里的人都不想和小明靠的太近,因此小明在河边的时候,这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从扶苏进到村子里面来开始,就只有小明一个人捡到了他,别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小明对着扶苏的尸体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手中的绢布,想要打开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顺手塞进了怀里,以后再说吧,先得想想怎么把扶苏的尸体给处理了,总不能让他这么曝尸荒野吧,好歹入土为安呐。 可是小明又犯愁了,他这点力气,根本就无法把扶苏抬起来,莫不是要把他拖到别处去?可是似乎也拖不动啊。 这时,扶苏的坐骑靠了过来,它似乎也知道主人已经死了,眼睛里面尽是哀伤之色,它凑到近前,前腿跪下,用头轻轻的拱着扶苏,像是要把主人唤醒一般,尽管它自己都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小明轻轻的扶着那马的鬃毛,道,“小白,公子他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看着那匹马发愣,心中泛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小白?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啊,”小明一阵苦笑,不过这名字叫的倒是名副其实,这匹马通体雪白,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杂毛。 小白抬起头来看着小明,*中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看的小明一阵心疼,扶苏倒是有匹好马,竟是这般通人性。 “小白,咱们帮他安葬了吧,不能就这么放着了,对吧?”小明和一匹马这样说着话,心里却丝毫没有感到怪异,就像是身边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人一样。 小白似是听懂了小明的话,缓缓的站了起来,把头伸到扶苏的尸体下面,用力的往起抬,小明急忙上前帮忙,他一个人是没办法抬起扶苏来的,不过借着小白的力道,倒是能够做到了,一人一马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把扶苏的尸体弄到了小白的背上,小明牵着缰绳,往那边的树林指了指,“走,我们到那边去。” 来到了树林中,小明开始在地上挖坑,幸好树林中的土地比较松软,挖起来还不算费力,小白也在一旁帮着忙,用蹄子奋力的挖着,不过倒很是有些越帮越忙的样子,小明苦笑一声,却也不去管它,由得它去吧。 挖好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土坑,小明将扶苏的尸体放了进去,将土掩上,踩实,然后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他朝着扶苏的坟墓一躬,道,“公子,你先在这里安息吧,将来有了机会,我会把你的尸骨送回咸阳去的,你放心吧。” 把扶苏安葬好了之后,小明牵着小白便要回村里去,可是小白却眼巴巴的望着扶苏的坟墓不肯离开,小明无奈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拍打着小白的身体,道,“小白啊,他已经死了,你就算是在这里守着也没有用啦,他不会活过来了,可是他临死的时候还有心愿未了,你总得要帮他完成心愿吧,去咸阳那么远,我一个人可是去不了的,你要是不肯听话,那我就只好不去喽。” 不知道究竟是听懂了小明的话,还是明白了这样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又或者是它懂得主人的心思,扶苏临死之前将自己送给了小明,小明就是它的新主人了,因此,小白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把头往自己背上点了点,示意小明骑到它背上来。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走吧,”小明不敢接受小白的好意,他从来没有骑过马,说不定会摔下来咧,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练习吧。 一人一马从树林里返回村子,在快到了村子的时候,小白突然停住了脚步,并且用嘴叼住小明的衣领,把小明吓了一跳,还以为这马要吃人呢。 “小白,干什么啊,”小明埋怨道,小白叼住了他的衣领,弄得他一脖子都是小白的口水,黏糊糊的好生难受。 小白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可是它眼神很是畏惧的看着村子的方向,不断的努力想要告诉小明些什么的样子。 “莫非是村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明心中一凛,他知道,动物很多时候感觉比人类要敏感的多,能够感觉到危险的发生,而且很多动物的听力都远胜人类,虽然不知道马的听力是不是比人类要好,但是他从小白的模样看的出来,小白一定是感觉到什么危险了,村子里面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好!难道是追杀扶苏的人找到这里来了!”小明脸色急变。 “小白,你在这里乖乖的待着,不要乱动,我去看看情况,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也不管小白是不是听得懂,小明将缰绳一丢,撒腿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跑到了村口,为了以防万一,他不敢再贸然靠近,左右看了看,看到了村口有一棵大树,他跑到树下面,三两下便爬了上去,坐在树丫上居高临下往村子里面看,一看之下,差点惊呼出声来,只见村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数十带甲兵士,个个手中拿着兵器,村里人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那群兵士中为首一人似乎正在问着什么话,因为距离太远,小明根本听不清楚。 小明心道,完了完了,肯定是追杀扶苏的人,这群人既然来到了这里,这个村子就完了,他们还不知道扶苏的生死,为了掩藏真相,他们一定会把这个村子里面的人全部杀掉灭口的,小明心中一阵焦急,怎么办? 其实小明对于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即使村里有他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但是在他的意识深处,似乎那个原装的少年小明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泯灭,在这个时候,他担心父母的安全,急着想要冲出去。 “不能动!不能动!”小明在不断的和深处的那个意识搏斗着,他知道,这样冲出去,无非是白送一条命罢了,他又不是武功高手,又没有现代武器,仅仅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而已,这不是找死吗? 这时,村子里面又有了新的动静,那群兵士似乎没有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为首那人手一挥,周围的兵器举着兵器将村里人围了起来,小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一切都如同他料想的一般,真的要杀人灭口了。 “把…都给我…,一个也…留…”为首那将官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小明的耳朵里面,就如同有一把刀在他心口一下下的割着一般,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小明拼命的想要掌握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可是他却只能尽力的阻止他,他不能死,更加不能这样没有意义的去死,虽然他也很痛心,可是他却只能忍,他也只能逼着那少年忍。 惨叫声不断的从村子里面传了出来,这个村子不大,只有不到一百人,而那群兵丁的数量应该就不比村里的人口少了,况且他们身上有铠甲,手中有兵器,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如何能够反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村子里面的惨叫声便渐渐停止了,小明紧紧的握着拳头,手心都快要攥出血来了,他能够感觉到,他体内的那个少年的心都快要撕裂开来了,在那群被屠杀的人里面,有他的爹娘啊。 半晌,村里面渐渐没有了动静,小明缓缓的睁开眼睛,小心的往村子的方向看去,却见村里燃起了熊熊大火,而那群兵士正在往外撤走,朝着他藏身的这棵大树走过来了。 小明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为首那名将官,他要记住这个人,虽然他现在没有办法把他怎么样,但是将来有了机会,他一定会报这个仇,一定! 那队人马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小明的视线之中,他们并没有发现村口的树上还藏着一个人,这算是小明的幸运吧,他缓缓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只觉得浑身发软,不知道是不是吓得。他看着村子的方向,火势越来越大,他撒腿往村里跑了过去,到了村里却无法接近大火的中央,而且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进去了也没有用,里面不会有一个活人了。 小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虽然这村子里面没有一个和他有任何关系的人,即使那两个名义上是他爹娘的人,但是这些天来,他能够感受到这些人淳朴和善良,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就这样就死了,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早上他们都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都死了,此刻回想起小明那身材矮胖的父亲和粗手大脚的母亲,似乎也是格外的亲切,只可惜,一切都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火势终于停止了,因为一切能烧的东西都已经烧光了,原本一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村子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一片焦黑之色,小明小心的走了进去,看到在地上的数十具已经烧成了焦炭的尸体,眼泪不禁再次流了下来,他一个个的数着,最后数出了八十三个人,这个村子里面原本算上他有八十四个人,看来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逃过此劫了,小明心中黯然。 看着地上焦黑的尸体和已经完全毁掉的村子,小明心中恨意大生,谁有资格这样轻易的剥夺了别人的生命?杀人者,人必杀之!他知道,虽然刚刚那些军士是杀害这些人的直接凶手,但是真正在背后操纵的却是胡亥和赵高两人,为了权力,为了皇位,他们杀害了扶苏,逼死了蒙恬,还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们的手里,想到这里,小明便觉得怒不可遏,尽管这段历史他已经看过太多次了,从来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他自己亲临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才能切身的感受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难道你让我到了这个时代,就是要我懂得生命的可贵吗?”小明抬头望着天空,喃喃的道。 都说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现在,一个乱世便要开始了,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死去,在历史上秦朝灭亡,汉朝建立之后,通过了多少代皇帝的努力才恢复了天下的生气啊,可见秦末动乱给天下带来的沉重打击,“可是,即使明白了这些,我又能做些什么呢?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小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少年而已,他并没有在项羽或者是刘邦这样的人身上获得重生,而只是一个寻常的瘦弱的少年罢了,他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 “我还是想想怎么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小明自嘲的道,地上的尸体都已经烧焦了,根本就无法看出哪个是谁,因此小明朝着众多的尸体跪倒,拜了三拜,道,“爹,娘,我再最后的这样叫你们一次吧,就算是代替小明吧,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这个仇,我会想办法替你们报的,我就算是你们的儿子吧。” 拜过之后,小明站起身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这是一匹很感性的马,看到眼前的情景,小白似乎什么都明白,眼中满是悲伤之色,小明上前抚着它,缓缓的道,“小白,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你也没有了主人,我也没有了家,走吧,走吧,到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地方吧,为了和过去告别,我们两个都改一下名字吧。” 小明早就对自己的名字和小白的名字大有不满了,他想了想,“我就叫沈铭吧,沈是这么身体的姓氏,铭嘛,就是把一切该记住的都牢牢的铭记在心中,至于你,嗯…就叫白龙吧,嘿~” 第四章 老头 村子里面在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了,沈铭牵着白龙走了出来,想了想,去哪里呢?他有些茫然,在这个世界上,他可是真正的无依无靠,仅有的几个跟自己有些关系的人也已经死了,去沛县跟着刘邦混?不行,虽然在历史上刘邦是这一段混乱的终结者,胜利者,但是现在看来,历史也许是有了些改变的,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那么,去咸阳吗?沈铭想起了扶苏临终前交给他的绢布,他拿出来打了开来,看的心里暗暗叫苦,这是什么啊,小篆?简直就跟天书一样!沈铭开始认识到,到了这个时代,自己若是不重新学习,怕是就要变成一个文盲了。 罢了,就算是对不起扶苏了吧,咸阳是去不得的,且不说现在咸阳正是混乱的时候,李斯也和赵高等人同流合污,就算是自己骑着的这白马,也是不能在咸阳露面的,谁会不认识扶苏的马的,被胡亥和赵高的人看到了,岂不是找死?嗯,总之先找一个城镇待下再说吧,看看情况才是。 打定了主意,沈铭便牵着白龙往南边走,再往北边的话,怕是就要给匈奴人杀了,还是往中原地带吧,大略的检查了一下,沈铭发现了白龙的马鞍上挂了一个褡裢,里面装着一些干粮还有些钱,应该是扶苏为自己准备的吧,没想到,倒是正好被沈铭用上了,够他生存一段时间了。 沈铭小心的骑到了白龙的背上,前世出去玩的时候骑过马,但是大多骑得是矮马,远没有白龙这样高大,因此沈铭很是紧张,紧紧的抓着白龙的缰绳不敢放手,生怕从马背上摔下来。 幸好白龙颇通人性,知道这个主人没有骑过马,因此跑起来十分平稳,且并不急促,因此沈铭坐的还算稳当。 但是这样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一人一马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走出去不到一百里路,白龙有些郁闷,它可是那种日行千里的宝马呢,用这样的速度奔跑实在是叫它郁闷的紧,不过沈铭却很是自得,懂得了一些御马之术,在实践中摸索嘛。 天快黑了,沈铭身上又没有火把什么的,只好停了下来,“白龙,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了,”沈铭轻轻的拍了拍白龙的头。 白龙晃了晃脑袋,似乎对沈铭十分不满意,沈铭气道,“难不成你还要赶夜路啊,”说着,在白龙的**上敲了一下。 白龙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打了声响鼻,突然四蹄发力,猛地往前面冲了出去,差点将背上的沈铭摔了下去。 沈铭吓得死死的抓住缰绳,骂道,“你这匹臭马,你想摔死我啊,快点停下来!” 可是白龙就像是和他置气一般,就是不听他的话,一个劲的往前跑,而且越跑越快,沈铭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响,路两边的景物都看不真切了,他心中大骇,难道白龙跑的比汽车还快?这得是多快的速度啊,他更加用力的攥住缰绳不敢撒手,同时将身体伏低,几乎是趴在了白龙的身上,唯恐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沈铭感觉前方不远处好像是出现了一个人,他不由得大惊,这要是撞上人了还了得,怕不是直接就要撞得骨头都散了吧,“白龙,停下!停下!”沈铭大声的叫道,拼命的拉住缰绳。 以白龙的奔跑速度,就算是它想停下来也不是立刻就能停下来的了,刹车也得有个过程不是? “完了!”沈铭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沈铭只觉身子猛地一震,像是白龙突然间停了下来一般,他急忙睁开眼睛,刚想夸奖几句,却将白龙的头上出现了一只手,皮肤暗黄,粗糙,青筋暴露,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年人的手,顺着胳膊看去,却见一个老者站在了白龙面前,正是他用手抵着白龙的头部。 “难道是他让白龙停下来的?”沈铭感到一阵恐惧,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自己这是回到了大秦朝,不是神话时代的商周吧? “老人家,您没事吧,”半晌,沈铭才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面挤出几个字来,战战兢兢的问道。 那老者盯着沈铭看了半天,却不说话,缓缓的把手从白龙的头上移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吧,就是你了,跟我来吧。”说着,老者缓缓的转过身去,自顾自的走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跟你去?去哪?沈铭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白龙却没等沈铭吩咐,乖乖的跟着老者走了过去,沈铭能够感觉到,白龙的身子在轻轻的抖动,难道他很害怕这个老者吗? 不知不觉跟着老者走了很久,天色更加暗了,沈铭心中有些担忧,眼看着已经走进了一片密林之中,从密林的深处发出各种各样古怪的声音,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但是沈铭还是害怕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跳出来,就算是有野兽似乎也没不妙吧。 只是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沈铭却没有办法出声拒绝,那老者的身上隐隐有着某种气势,让沈铭不敢违背他,同时又能够感觉到,他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否则沈铭怕是早就撒丫子跑了。 终于,两人一马到了密林中的一块空地上,老者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头来,冲着沈铭道,“就是这里了。” 沈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就是这里了?不是说葬身之地之类的吧。 “出来吧,我把人带来了,”老者突然大声叫道,吓了沈铭一跳,心说这是跟谁说话呢? 正自疑惑中,却见有四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出现在了沈铭的面前,吓得沈铭一哆嗦,失声叫道,“鬼啊!”这黑灯瞎火的,四个人这样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不害怕才怪。 “呸呸呸,我老人家这般相貌堂堂的,哪里像鬼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沈铭耳边说话一般。 “呃…”沈铭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这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树林中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开了灯一般。 沈铭这才看清了眼前几个人的样貌。站在沈铭面前的,是四个老者,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看起来身体十分柔软,甚至迎着风都会微微摆动,像是一根竹竿一样;一个又高又壮,皮肤黝黑,犹如一座黑铁宝塔一般;一个威武非常,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是气势逼人,而且额头隐隐有着三道横杠,倒像是猛虎的脑门的王字一般;还有一个身材匀称,面容清癯,但是目光却有如实质一般,令人畏惧。再看带自己来到这里那个老者,却是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甚至有些看不清面貌。 看着眼前的这五个人,沈铭有着一种错觉,怎么感觉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五个人,而是五个猛兽一般?尽管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危害沈铭的动作,但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势,却是让沈铭感到深深的畏惧。 “你这小娃娃好生不会讲话,”那高瘦老者开口道,原来刚刚那有些尖锐刺耳的声音却是他发出来的,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沈铭面前,伸手在白龙的头上拍了拍,“嗯,好马,”看着白龙,老者的眼中绽放出一道精光,倒像是忘记了和沈铭计较。 而白龙被老者一拍,却是微微的缩了缩头,但是却不敢往后退去,看得出来,它对这老者十分畏惧。 “好了,老佘,别说废话了,莫非你还想抢人家小娃娃的马吗?”那额头带着三道横杠的老者叫道,他的声音倒是和那高瘦老者全然相反,中气十足,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却震得沈铭耳朵嗡嗡作响。 沈铭心中大骇,自己今天到底是遇到些什么人了啊,莫非是传说中的武功高手?还是山精鬼魅?这几个老者看着都像是某种野兽一般,莫不是妖怪?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唯恐惹了他们不高兴,看样子他们想要弄死自己,应该不会比弄死一只蚂蚁费力吧? “放屁!我老佘是那样的人吗?”那高瘦老者反口驳道,“老胡,你还想试试我的灵蛇指不成?” “哼,你的灵蛇指,难道能够胜过我的虎爪拳吗?”那胡姓老者冷哼一声。 “那就试试吧!”佘姓老者怒吼一声,说着就要上前动手。另外几个老者却是急忙上前拦住他们两人,带沈铭来的那老者道,“急什么,见证人带来了,等下再动手不迟。” 见证人?沈铭更加是一头雾水了,难道说的是自己吗?他往四周看了看,这里除了这四个老者之外,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 “不用看了,小娃娃,说的就是你,”那身材粗壮,黑铁塔般的老者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们五个人,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了,我们各自修炼了一门武功,每隔五年我们会进行一次比试。但是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胜过其他人,这是我们第十一次的比试,每一次比试,我们都会叫上一个外人来充作见证人,以示公平,你很幸运,这一次选到了你。” 从五名老者七嘴八舌的讲述中,沈铭总算是大概明白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五个人却是五个武痴,也可以说他们是武学天才(他们自己是这么说的),他们本来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都是孤儿,刚刚生下来就入了师门,从还不会走的时候开始就被师父强迫着练功。 令人惊讶的是,这五个人都是悟性过人,十几岁的年纪便已经将师门的武功尽数掌握,甚至有青出于蓝的之势,于是他们渐渐的开始不满足于此,在师门武功的基础上,开始自己摸索着自创武功。 凭着他们超高的悟性,这五个人竟然都在几年后各自根据自身特点创造出了一门武功,并且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所创的这门武功堪称天下绝学,难有出其右者。于是乎,他们首先想到了和自己师兄弟们分享自己的成果,却没想到,五个人相互交流了一番之后,却是谁也不服谁,都坚持认为只有自己的武功才是最好的,于是,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只是一番大战之后,却是谁也胜不过谁,所以他们只好暂时罢战,约好过多长时间之后,等自己把武功更加完善了再来争斗。 就这样,五个人打来打去,却终究分不出个胜负来,后来干脆就相约每隔五年较量一场,而在这期间的五年,每个人都是躲在深山之中苦苦钻研,就这么打着打着,他们都已经分不清斗了几个五年了,只是每个人都白了胡子,怕是有四五十个年头了罢。 “这是五个疯子,”这是沈铭听完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给出的结论,当然,这句话只是在心里面念叨一下,却是不敢说出来,谁知道他们几个人是什么秉性啊,不要一怒之下一掌拍死自己就不好了。 第五章 高手(上) “这个…五位前辈,能够有幸得到五位前辈垂青,实在是晚辈的荣幸啊,”虽然心老大的不情愿,可是沈铭的嘴上却说的像是抹了蜜一般,将五个老者一通吹捧,把他们说的天上少有,地上就五个,天下武功,当以他们为首一般,说的五个老头脸上都如同枯木逢春似的,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沈铭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一下子就升到了极致。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山中,虽然武功是极高了,可是心性却都像是小孩子一般,虽然沈铭的经历也不多,可是少许的马屁却还是会拍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小说早就看的多了。 “晚辈是否有幸得知五位前辈所创的都是什么武功?”一通马屁过后,沈铭开始进入了正题,刚刚他突然想到一个点子,自己现在身处这般乱世,而且还和扶苏扯上了那么一点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就算没有危险,想要在这个时代谋得一席立足之地,却也是要有些本事的。可是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本事呢?打仗?不会,韩信是做不成了。出谋划策?不懂,张良也是不行的。处理政务?头疼,萧何也不容易啊。什么诸子百家的,似乎自己也不在行,而且就小明这身子骨,想要做个樊哙都行不通。 不管是处于乱世谋生的考虑,还是处于保护自身的考虑,似乎都应该掌握一些本事,要是能练得一身武功,自然就是更加完美的了,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自然要好好的把握一下,万一这五个看起来很像是疯子的老头真的是绝顶高手,自己又岂能入宝山却空手而归? “这是当然,先让你见识见识吧,”那个长相十分威猛的老者粗声粗气的道,“老夫胡明远,所创的乃是虎爪拳,看好了!” 胡明远长啸一声,纵身扑向身后的一棵大树,双拳挤出,快如闪电,势若迅雷,只听“喀嚓”一声巨响,那棵大树被拦腰击断,飞了出去,接连撞倒了十几棵树才堪堪停了下来。 “嘎…”沈铭喉头一阵蠕动,却是说不出话来,我靠,这是多大的力道啊!简直,简直就像是一辆重型卡车在高速公路上突然飞了出来,撞到大树上一般,怪物啊! 然而沈铭的震惊才刚刚开始,那瘦高老者尖啸着纵身出来,身子如同一条蛇般扭曲着,速度快的惊人,只见他双臂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能够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发招,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令人心惊胆寒。他双手各自伸出中、食二指,在空中急速的连点数下,只听“嗤嗤”数声响起,那老者的手指尖上出现了一道道白光,有若实质一般,紧接着,“噼里啪啦”的从空中掉下十几只鸟来,“老夫佘明扬,这是老夫自创的灵蛇指。” 佘明扬演示完毕,那面容清癯的老者飞身而起,身子如同没有任何重量一般,在周围的大树上飞奔起来,他手中攥着几块小石子,此时“哗啦”一声朝着半空中丢了出去,整个人随即跟上,足尖在石子上连点,竟然能够在空中滞留半晌,要是牛顿看到的话,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发现是否是真实的。 “老夫鲍明真,所创的乃是腾云步!”老者落到地上,脸不红,气不喘,好整以暇的道。 “老夫熊明鉴,且看老夫的巨灵掌!”那身材最为魁梧的老者身子却也不动,只是站在原地,双掌缓缓的向前推出,虽然并没有正面老者,可沈铭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大力正在弥漫开来,威力大的惊人,熊明鉴掌风所及之处,一片古树的树叶像是被飓风卷过一般,掉了个干净。 “老夫史明强,所创乃是狮吼功!”最后一个出手的就是带着沈铭来到这里那名老者,这句话一出口,沈铭急忙死死的捂住了耳朵,心里不由得狂骂,这老头说话比打雷还要响亮,就算是捂着耳朵,也震得人身子发麻,动弹不得。 “头晕~这就是传说中的狮子吼吧?难道狮子吼不是少林绝学吗?看来又被武侠小说给忽悠了,”半晌,沈铭才昏昏糊糊的站了起来,身子还有些晃,不过,他心里却是充满了喜悦,老天保佑,自己可真的算是撞了大运了,竟然真个叫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这五个人,简直就是武功高到了极点呐,即使未必如他们自己所说的冠绝天下,怕是当世也少有敌手了,要是不从他们身上学点武功,沈铭可是大大的感觉对不起自己的。 “五位前辈果然都是神功盖世,可是让小子长了见识,小子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这般神奇的武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沈铭将自己所能想象的到的所有溢美之词全部用上了,给五个老头拍了好一通马屁,说到最后,自己都感觉到有些肉麻了。 五个老头这辈子都待在深山之中,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却都还单纯的紧,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听了沈铭的一番马屁,不仅丝毫没有感觉到肉麻,反而是受用无比,就连那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史明强都微微的笑了起来。在他们心中,沈铭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到了天下第一好人的位置上,深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 “小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佘明扬含笑问道,声音比起刚刚来,多了几分感情在内,再没有那样冷冰冰的了,而且对沈铭的称呼也从“小娃娃”变成了“小兄弟”,可见出门在外,嘴是一定要甜一些的,毕竟好话谁都爱听,否则为什么自古以来奸臣都远比忠臣受宠呢,不就是因为他们会说话嘛。 “小子姓沈,名为沈铭,”沈铭赶紧答道。 “沈铭,好名字,好名字啊,”佘明扬赞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夸了你那么久,你好歹也得意思意思吧,其余四个老头也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不敢不敢,”沈铭谦逊的道,“跟五位前辈比较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客气话说完,沈铭话锋一转,开始进入正题,“五位前辈,小子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熊明鉴笑呵呵的道。 沈铭想了想,道,“小子以为,五位前辈已经斗了几十年,五位前辈都是资质过人的,几十年间都在不停的进步,怕是这次比试,也难以分出胜负来。” 第六章 高手(下) 此话一出口,五个老头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说实话,这些话他们自己又何尝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们五个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况且已经斗了几十年,分不出个胜负来,就这么罢手了,难免心中会有些不甘。 沈铭接着道,“小子斗胆问五位前辈一个问题,五位前辈所争的,是谁的武功最高,还是谁创的武功最为厉害?” 沈铭这一问,倒是将五个老头都问住了,打了几十年,这个问题他们确实还没有想过,几十年来打得不亦乐乎的,究竟争得是哪一个?谁的武功最高强?还是谁创出的武功最强呢?是人?还是武功? 还是佘明扬的脑子转的快些,“当然是武功了。”其他四个老头想了想,也都点头表示赞同。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之人都是自负非常,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比别人差些,文人也好,武人也罢,谁都是想要流芳百世的,可是相比顶尖的文人,武人想要流芳百世却是难办的紧,就算你真的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了,又能怎么样呢?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时间久了,就会慢慢的被人淡忘了,除非你是古往今来的第一高手,可是,谁又能知道后来的人不是你的对手呢?所以当然不会有所谓的古往今来第一高手之称,因此武人大多只能成为一时之雄罢了,这也是很多武人心中的痛。 但是,武人也并非没有办法流芳百世,那就是靠他所创造的武功,如果有人创造了一门非凡的武功,后世将会有无数的人争着抢着去修炼,这也就等于为自己找到了无数的“接班人”,将自己的名声千载万世的传下去,让自己真的能够“永垂不朽”。五个老头虽然心思单纯,但却都是珍惜名声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拼斗了数十载(他们常年待在深山里,这名声却是传给谁听呢?奇怪了),因此他们自然都希望自己所创的武功被认同为最好的武功,这才能满足他们流芳百世的愿望。 “前辈果然好见识,”沈铭赞道,心中却道,果然是爱慕虚荣之人…“可是,五位前辈这样斗下去,却又怎么能得以证明谁创出的武功才是最好的呢?”沈铭问道。 “怎么不能?谁打赢了不就证明谁的武功最好了?”史明强不服气的道。 “不然,小子斗胆做一个假设,只是假设而已,就算是佘前辈赢了你,也未必就能说是佘前辈的武功赢了你,可以说是佘前辈的资质比你好,身体比你棒,但就是无法证明到底他创出的武功是不是比你好,”沈铭将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兜的几个老头都有些头晕,这种复杂的用脑力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强项,听了沈铭的话之后,仔细的想了想,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越想却越感觉他说的对,确实啊,有道理! 看到几个老头被自己忽悠的差不多了,沈铭接着道,“所以,小子认为,五位前辈真的想要分出自己所创的武功是不是最好的,应该找一个人来作为评判,评判你们所创的武功,而不是评判你们拼斗的输赢。” “好,那你就来评判我们的武功吧,你说我们创出的武功,哪个最厉害?”鲍明真道。 “这个嘛…”沈铭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子倒不是不肯帮忙,只是小子对武功一无所知,怕是没有这个能力作为评判,五位前辈还是另请他人吧。”沈铭祭出一招“以退为进”,端的厉害。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熊明鉴的大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一般,“这是我们的规矩,几十年来都没有改过,第一个被我们遇到的人就是我们的评判,绝对不能换人的。” “就是就是,”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换人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我不懂武功,怎么办?”沈铭一点点的把五个老头往自己的“口袋”里面装。 “这个…”五个老头有点傻眼,是啊,人家不懂,你又能怎么办呢?头疼啊,以前遇到的人咋就没有这么多麻烦呢? 突然,熊明鉴用力一拍额头,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像是头用力的撞在了墙上一般,看的沈铭不禁一阵哆嗦。 “有了,有了,”熊明鉴咧开大嘴笑道,“我们五个人各自把自己的功夫教给你,你不就学会武功了吗?而且你学会了我们五个人的武功,自然就能判断出哪一个才是最厉害的,对吧?” “耶!终于上道了!”沈铭在心里欣喜的狂呼着,当然,脸上却什么都没有显露出来,而是静静的看着其他几个人,看他们意见如何。 “老熊,你总算是聪明一回,好主意,就这么办吧!”其他几个老头竟是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 沈铭心说,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高手不都是对自己的门派的武功视若禁脔,从不轻易外传的吗?怎么这几个人好像是生怕没有人学他们的武功似的? 其实沈铭却是不知道,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是做了无用功的,他要是直接说出来要学武功,五个老头也根本就不会拒绝,反而会十分高兴自己的武功有了传人,在他们这个时代,门派的观念还不是很强,武林中相互交流的风气盛行,互相学习,互相借鉴,乃是十分寻常的事情,只是到了后来,才渐渐有了门户之见,大家都是敝帚自珍,最后导致了武学的没落,很多武学流派最后都失传了。 五个老头在深山中一待就是几十年,期间除了每隔五年比试的时候会见到一个外人之外,只能是五个人互相的大眼瞪小眼,虽说都是武痴,时间长了却也无趣的很,现在有了一个人学他们的武功,做他们的徒弟,他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才是。 虽然事先已经做好了功课,知道学武是一件极其枯燥,极其辛苦的事情,可是沈铭却还是没有想到,被五个高手同时调教,竟然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第七章 学武(上) 在这个没有日历的时代,沈铭只能通过在树上刻道道来计算时间,他一度感觉自己成了鲁宾逊一般,这过得简直就是野人的生活嘛,不对,野人起码不用练功… 在树上刻了三条道之后,沈铭开始后悔了,这三天以来,过得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每天天还没亮就被熊明鉴拎了起来,站在一棵一人环抱的大树底下,伸出两只手掌,往大树上用力的拍打,据熊明鉴所说,什么时候他能一掌把大树给拍断了,什么时候就算是完成了第一层的功夫,什么时候能够将一棵五人环抱的大树一掌打断,那他的巨灵掌就算是练至巅峰了。 听了这话的时候,沈铭差点当场晕了过去,五人环抱的大树,一掌打断?天呐,怕是自己这辈子是练不成了。 第一天对着一棵大树拍了一个时辰,拍的沈铭的手都肿了起来,熊明鉴这才“砰”的一声,拍了一下脑门,叫道,“哎呀,忘记把心法教给你了!” 沈铭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说我还纳闷呢,巨灵掌就靠拍树就能练成?那岂不是谁都能练成了?搞了半天你竟然没把心法口诀交给我,你想玩死我啊! 熊明鉴将巨灵掌的心法口诀传给了沈铭,让他记牢之后,又将一道内力输入沈铭体内,沈铭再去拍打大树的时候,手掌却是没有那么疼了,力气也大了许多,心中除了埋怨之外,多了一丝欣喜。 被熊明鉴调教了一番之后,佘明扬笑嘻嘻的来了,他倒是没有熊明鉴那样糊涂,先是把灵蛇指的口诀传给了沈铭,叫他背熟,并且详细的讲解了灵蛇指的种种要领,这才进入了实践阶段。让沈铭感到痛苦的是,佘明扬竟然也跟大树过不去,找了一棵树,叫沈铭往上戳,说什么时候沈铭能够一指把这棵树戳出个大洞来,灵蛇指就算是小有所成了。 比起用手掌击打树木,用手指戳更加的恐怖,一个多时辰下来,沈铭感觉自己的几根手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肿的像是几根胡萝卜一样,估计兔子见了肯定能喜欢。 很快,鲍明真就过来接班了,看了看沈铭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抓住沈铭的手,运起内力,沈铭只觉双手就像是泡在了温水中一般,这个舒服啊。没过多长时间,几根手指就已经全部消肿了,就像从来都没有肿起过一般,丝毫没有疼痛感,这不仅让他大呼神奇。 鲍明真的训练相比前面两个,倒是比较能够让沈铭接受一些,至少不用再冲着大树怄气了,自己的手疼不说,那几棵树却也够可怜的。 鲍明真弄了几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沉重块状物,用布带绑在了沈铭的双腿上,背上也绑了一块,压得沈铭差点就一**坐在地上了,姥姥的,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重!沈铭大概估计了一下,双腿上的东西加在一起怕是有一百多斤,身上绑缚的也足有百十斤的重量,这是什么东西啊! 刚刚辛苦的是手,现在却是轮到双腿辛苦了,鲍明真竟然让沈铭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进行蛙跳。可是现在的沈铭别说跳,就是走都迈不开步,就像是身上背了一座小山一般,哪里走得动啊。不过,在鲍明真将自己的运气方式教给了沈铭之后,沈铭照着做了一下,却是发现身上的重量轻了一些,开始能够稍稍的行动一下了,随着真气的运转,腿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上的重负自然也感觉越来越轻了,这让沈铭欣喜不已。 鲍明真的训练过后,胡明远来了,老头左手提了两只肥大的兔子,右手抓了一把干树枝,往地上一丢,“先吃饭吧。” 用过了一顿肥美的烤兔子午餐,下午的“折磨”开始了。比起前面的几个人,胡明远才真的像是教导武功的人,胡明远先是将虎爪拳的招式给沈铭演示了一番,又将运气的方法交给了他。这虎爪拳不仅是招式精妙,而且运劲也自有其独到之处,使将出来威风凛凛,霸气无双,可以说是沈铭最喜欢的一门功夫了。 最后来的人是史明强,史明强不喜欢说话,简单的将狮吼功的功法口诀传给了沈铭,并且告诉他,狮吼功没有什么花俏的东西,所有的功夫都在内功上面,只要练好了这雄狮劲,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于是,沈铭终于能够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了,啊,不对,是练功,练功才是。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沈铭就后悔了,太累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五个老头就像是得到了一个玩具的孩子,正玩的兴高采烈,哪里能让他走,沈铭说足了好话,却也没有半点用处。 到了后来,沈铭干脆就偷偷的往外逃跑了,可是,他一个少年,面对着五个武功高强的老怪物,哪里跑的出去,跑一次就被抓回来一次,再跑一次,再抓回来一次,再往后,沈铭的逃跑就成了五个老头考验他学艺成果的时候,每次被抓回来的时候,五个老头都各自摸着胡子,满意的道,“嗯,不错,这次逃的比上次远了一些,下次继续努力,好了,回去睡觉吧。”让沈铭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奶奶的,听说过有**的,有逼赌的,怎么还有强迫别人学武功的啊?”又一次被抓回来之后,沈铭急的骂道,却是忘了,当初可是自己一步步诱导着五个老头传授自己武功的。在山里一待就是几个月,按照沈铭划道式的计时方式来看,应该已经是三个多月了,沈铭这个急啊,始皇帝死了几个月了,怕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就要到了,陈胜吴广的起义差不多就要开始了吧?这出好戏自己要是看不到,那该多可惜啊,这可是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啊,多有纪念意义啊。这肯定比看小说、电影刺激的多了。 虽然身在这个时代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了,可是沈铭还是没有把自己完全的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而多半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情,或者是游戏的心情,也许这就像是在玩一个RPG游戏吧。 第九章 出山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的都城,当时的咸阳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而且作为一代帝王秦始皇的国度,咸阳大气十足,在某种程度上足以弥补因当时很多局限所未能与后世大都是相媲美的不足。 战国时,有人形容拥有七万户人家的齐国临淄“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其实和现在的咸阳比较起来简直是差的太远了,这“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用来形容人口超过百万的咸阳倒是真的十分贴切了。 作为一个大国都城的百姓,都有着一份骄傲在,虽然很多人都很热情,但是瞧不起外地人的也大有人在,就算那些外地人很有钱。 在城东的一间客舍里面,一个伙计就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乡巴佬,没见过大世面的。” 他嘴里骂的却是刚刚来投宿的六个客人,一个少年,五个老头,尤其是那五个老头,真是乡巴佬进城了,没见过世面。 来咸阳“见世面”的人还不少,虽然当时的交通不是很便利,但是有钱人有的是办法,而且城中各地来往的商人数量也不少,所以这些大一点的客舍,每天都会见到很多“乡巴佬”,不过,要是沈铭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乡巴佬了,一定会非常冤枉的。 那伙计口中骂的,正是沈铭和五个老头。从山中出来,沈铭便带着五个老头赶奔咸阳来了,虽然距离扶苏过世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皇位不可能空着那么长时间,怕是胡亥早就在赵高的帮助下登基了,就算是找到李斯也白搭,这老小子是个软骨头,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扶苏做什么事,但是沈铭想着不管怎么样,找到李斯将那块绢布交给他,也算是自己完了扶苏一个心愿了,至于李斯怎么做,那就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 其实原本沈铭是不敢来咸阳的,谁知道会不会因为扶苏的事情危害到自己啊,赔本的买卖他是不做的。但是现在身边有了五个老头,沈铭倒是胆大了起来,多好的五个保镖啊,还怕什么?再说,沈铭也是想到咸阳来看看的,看看这座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到底怎么样。来到了秦代,不去咸阳看看岂不是可惜了吗。 不过,到了咸阳之后,沈铭还是感觉可惜,不过如此嘛,虽然足够大气,人也不少,可是比起后世的大都市来,咸阳显然是差的太远了,且不说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就算是繁华一点的县城也要远比咸阳好的多,毕竟是生产力落后啊,不咋地。 虽然沈铭见怪不怪,可是五个老头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城市,见到这样多的人,见到太多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这让他们好一阵激动,几十岁的人了,却像是小孩子一样充满了好奇心,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哪里都感觉是那么的新鲜,就是因为他们这副样子,才让人把他们当成了乡巴佬,沈铭只能算是被“误伤”的。 把五个老家伙安顿好,沈铭便开始盘算了,要不要去找李斯呢?虽然有扶苏的信物在手,可那却是更加危险呐,刚刚小小的打听了一下,确认了现在胡亥已经登基了,但李斯的相国位置却还没变,显然,李斯已经和胡亥、赵高同流合污了。到底还该不该把那东西交给李斯?交还是不交?这是一个问题。 其实沈铭想的有点多了,人家李斯可是相国啊,搁到现在来说,就是相当于总理的身份,名副其实的高级干部,尤其是在那样的年代,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哪里有资格见到李斯呢? 先不管那么多了,一切都听凭老天决定吧,要是老天要自己把那东西交给李斯的话,自然会为自己创造机会,否则总不能去硬闯相国府吧,就算是带着五个绝世保镖,也不能那么嚣张不是?还是先在咸阳逛逛再说吧,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见识到原汁原味的大秦都城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一个不小心穿越到秦朝来,这可是比买彩票中奖难多了。只是可惜没能见始皇帝一面,可惜,可惜。 打定了主意,沈铭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开始了他的咸阳N日游。不过,带着五个老头出来玩可实在是无趣,要是五个美女就好了,想着想着,沈铭不禁有些流口水了,似乎到这个时代来也是有些好处的啊,这时代一夫多妻可是不犯法啊!只要有钱有势外加,娶一万个老婆有谁管你啊,只要你吃得消,男人,哪个不想坐卧花丛,娇妻成群呐。 可惜这也只能是想想,至少现在是这样,虽然身上还有些扶苏的死人钱,可是那也只能保证沈铭短时间内衣食无忧罢了,距离富翁的差距还是不小哩,况且身边还有五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老家伙,口袋里这点钱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天,沈铭和五个老头在街上闲逛,虽然沈铭已经对咸阳失去了兴趣,但是五个老头却仍乐在其中,几十岁的人了却还是童心未泯的样子,沈铭只好陪着他们四处走走,顺便看看自己在这里时代究竟有没有可能赚到些钱。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一阵骚乱,沈铭不禁愣了一下,探头出去想看个究竟。却见街上的百姓正慌乱的往两边闪去,一队人马从街道那头过来,人数不少。 沈铭心说这是哪个大人物出巡吧,这么排场啊?等走的近些了,沈铭这才看清,真个是好大的排场啊,前面几十个人开道,中间是三辆马车,后面又是几十人断后,整个车队足有上百之众,在大秦的都城,这样可谓是十分嚣张了。只见车队所到之处,百姓都战战兢兢的避在两旁,不敢作声。 扯过身边一个老者,沈铭问道,“敢问老丈,这是何人的车队?” 那老者正小心的看着走近的车队,被沈铭这么一拉,心中有些不悦,不过看沈铭说话还算是有礼貌,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老者上下打量了沈铭一番,下巴一抬,“少年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沈铭暗暗苦笑,这咸阳的百姓都是有病怎么着?怎么地域性这么强烈啊,身为咸阳的百姓难道就那么自豪?至于嘛,怎么都有点暴发户的感觉啊。 虽然暗自腹诽,可是毕竟要向人家打听事情,沈铭也不好太过嚣张,只好小心的回道,“老丈好眼力,小子确实外地来的,敢问这是何人的仪仗?好大的派头啊。” 老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傲然道,“咸阳城中是不知道,这乃是李斯李相国的马车啊,除了李相国,还有谁能够在咸阳城中有如此阵仗的。” 李斯?沈铭眯起眼睛,心中想道,看来李斯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呐,莫非赵高没难为他?以赵高的小肚鸡肠来说,这几乎是不大可能啊。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倒也是,现在胡亥刚刚登基不久,李斯怕是还依仗着自己的从龙之功嚣张呢,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么嚣张赵高才容不下他吧。李斯这人,本事是有的,就是人品不怎么样,十足的一个失败做人的例子,欺软怕硬,软骨头。沈铭对赵高厌恶不已,对李斯的印象却也不佳,之所以不愿意将扶苏的遗物交给李斯,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但是仔细想想,虽然李斯不是个东西,可扶苏却是个好人呐,不管怎么样,扶苏毕竟把那东西交给了自己,也算是遗嘱了,要是不能完成扶苏的心愿,沈铭心中难免有些愧疚,他对扶苏的印象还是十分不错的,总不能让扶苏在天上感叹所托非人吧。 不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是看到了沈铭会遵守诺言的可能,总之扶苏的在天之灵现在一定会感到很欣慰,因为沈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帮助扶苏完成遗愿,扶苏既然决定了将这个东西交给李斯,想必是有他的道理在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大用处也说不定,花了扶苏的钱这么久,多少也该给他些回报吧。 打定了主意,沈铭拉着五个老头走到一边,交代他们回客舍去等自己,而他则是要独自去寻李斯。沈铭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是没有向那老者告辞,那老者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气了半天,直骂这外地来的小子不懂礼数。 五个老头有些放心不下沈铭独自出去,想要跟着沈铭一起去,但是却被沈铭拒绝了,又不是去砸场子的,去了太多人也不好办,再说现在看起来李斯还没失势,去找李斯应该不会有太大风险吧,至少李斯看在扶苏的面子上不会为难自己就是了。 等沈铭和五个老头商量好了,李斯的仪仗已经远去了,沈铭打听到仪仗前往的方向是李斯的府邸,因此沿途问着路,朝李斯的相国府赶去。 李斯的家很好找,知道的人也不少,于是,在咸阳城中最繁华街道的街尾,沈铭看到了李斯的府邸,大门上面大大的“相国府”三个字沈铭还是勉强能够认出来的。 走近大门,站在门口的两个下人拦了上来。两人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当然不肯让沈铭进去。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又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况且李斯本来也就是个这般看人的,对于这两人的态度沈铭自然也能理解了。 从身上掏出些散钱交给两个下人,两人的态度才算是好了些,答应为沈铭进去通报,但是却也有言在先,“咱们只能进去说说,至于相国肯不肯见你,咱们没法说了。” 其实沈铭知道,就凭他们看大门的身份,怕是根本连见李斯面的资格都没有,顶多去通报给管家就是了,但他也没办法,只好说,“二位只要说是上郡来人,相国多半就肯见了。”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府中的管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至少李斯是肯定明白的。 在大门口等了好久,和留下来那个下人胡乱的扯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顺便对这个时代的一切多加了一些了解,终于,在等了快半个时辰,耐心就要用完的时候,进去通报的下人终于出来了,冲沈铭招了招手,“过来吧。” 沈铭心中一喜,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被那人带到一个人面前。那下人朝那人谄笑道,“胡主事,就是这个人了。” 沈铭看向那人,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的服饰看起来倒像是个管家模样的人,于是也跟着微微施了一礼,礼多人不怪嘛。 那胡主事抬起眼皮看了沈铭一眼,缓缓的道,“你是从上郡来的?” “不错,正是,”沈铭连忙答道,心里面却在嘀咕,似乎到了咸阳以后,就没见过一个那正眼看人的,怎么都这毛病啊。 “跟我来吧,”胡主事也不多说话,转身便走,不知道他是本来就话少呢,还是根本就不屑于和沈铭讲话呢? 沈铭跟带他进来那下人打了个招呼,便紧紧地跟在胡主事的身后向府中走去。 第十章 死人(上) 李斯的府邸很阔气,即使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仍然可以从中看出足够的奢华,不过这也能从另一方面让沈铭对李斯的人品再一次进行了腹诽,这老小子没少搂钱呐! 不屑归不屑,李斯的豪富还是让沈铭很羡慕的,心说小爷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有钱啊,到时候娶个三五美人,那日子,啧啧,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府中深处走去,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到地方,这又让沈铭暗暗羡慕不已,这哪里是住的地方啊,简直就是公园一样,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皇宫有多大呢?有没有故宫大? 一路上胡主事是半句话也不肯说的,沈铭只好真个当成是逛公园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倒也别有一番乐趣,反正他紧紧的跟在胡主事的后面,也不用担心走丢,甚至都不用去看路。 走着走着,突然沈铭感到自己前面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道屏障,似乎马上就要撞到了。于是他急忙停住脚步,把目光转到前面来,却见原来是胡主事停下了脚步,让心不在焉的沈铭差点撞到了他身上。 沈铭正自奇怪,却听胡主事道,“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沈铭这才把目光从胡主事的背后移开,往前面看去,却见在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两个少女。 美女!沈铭只觉脑袋嗡的响了一下,目光已经完全被站在前面那个少女吸引住了。来自二十一世的沈铭,要说美女也算是见过不少了,自认为还算是有些抵抗力,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少女,却是瞬间呆掉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孩子啊!对,是美,漂亮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前面那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淡绿色的衣服,让人有一种生机勃发的感觉。一张圆圆的小脸,不过巴掌大小,秀气的鼻子,小巧的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什么叫清纯?哪个叫妩媚?这些气质全部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比起来,前世看过的那些所谓美女,简直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嘛!直到今日沈铭才明白何为倾国倾城,也能理解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要是为了这样的美女,还要他娘的什么江山呐!受千古唾骂又有何妨! 对面那少女也看到了发呆的沈铭,不仅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怀,也许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男人面对她时的模样吧。但她仍是有些好奇,于是问道,“胡福,这人是谁?” 老天~沈铭幸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太好听了!什么黄莺出谷之类的根本就不足以形容这个声音嘛,女孩子长的漂亮,再加上声音好听,简直已经可以打一百分了! 胡主事却是看不到沈铭在他身后的模样,只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大小姐,此人是从上郡来求见老爷的。” “上郡?”女孩眼睛一亮,“喂,你是从上郡来的?你是扶苏哥哥的属下?”这句话却是问沈铭了。 沈铭虽然惊叹于女孩的美丽,却终究是勉强自己镇定了下来,听到女孩的问话,乖乖的答道,“小人确是从上郡而来。”说这话,沈铭的内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了,大脑也开始正常运转,刚刚听胡主事胡福叫这个女孩大小姐,莫非是李斯的女儿?听她的口气,似乎跟扶苏很熟啊。 “呀,你真的是扶苏哥哥的属下啊,”女孩没有听出沈铭话里的意思,以为沈铭真个是扶苏的属下呢,小小的舌头一伸,说不出的可爱,“我就是随便猜的,还真的猜对了啊。是扶苏哥哥叫你来的吗?” 嗯?难道她还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吗?沈铭心中疑惑。赵高派人刺杀扶苏未果,也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四处找寻之下,终究是不见踪影,于是赵高便向外称扶苏已死,这样一来,就算是扶苏出现了,恐怕也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了。这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公子扶苏已死,为何这个女孩,李斯的女儿反倒不知道呢? 沈铭正犹豫这该怎么说,胡福却是咳了一声,抢着道,“正是如此,公子命他来有要事与老爷相商,老爷正在书房等候呢。” 老骗子!沈铭心中暗骂了一声,他隐约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多半是这女孩和扶苏的感情极好,说不定还是扶苏内定的老婆咧,所以为了不让她伤心,李斯让府中上下把扶苏的死讯瞒了下来。虽然知道是为了女孩好,可哄骗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沈铭仍是感到心有愧疚,不敢抬头去看她。 “哦,是这样啊,那就赶快带他去见爹爹吧,要不然爹爹等急了该骂人了,”女孩俏皮的一笑,接着又吩咐道,“胡福,事情办完了带他来见我,我想听他说说扶苏哥哥的事情。” “这…”胡福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孩恳求般的眼神,终究是不忍拒绝,只好道,“好吧。” 女孩高兴的笑了,笑容十分灿烂,如同能让冰雪消融一般,看的沈铭又是一痴。 告别了女孩接着往前走,胡福仍是一言不发,沈铭原本还以为他要交代自己点什么呢,不过他既然不说就算了。 这次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正地方了,两人来到了一栋独栋的房子前面,看样子这里似乎就是李斯的书房了。“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胡福冷冷的道。 沈铭“嗯”的应了一声,看着胡福独自往里面走去。没过多大一会儿,胡福就从里面出来了,朝沈铭勾了勾手,往里面一让,“进去吧,老爷在里面等你。” 懒得跟他多费话,沈铭朝胡福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了,迈步便往里面走去。进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扇屏风。屏风上面乃是一幅山水画,当然,沈铭是不懂得欣赏的,赏画什么的都是有钱人的专属乐趣,而沈铭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跟有钱人沾不上边,自然对这种东西不太主意。 绕过屏风往里面走,看到了一个极其宽敞明亮的方面,足足有五六十平米大吧,屋子的四周都是书架,上面摆放了不知道多少本书,倒是真个对得起书房这两个字。再往前看去,正前方摆了一方桌案,很大,照沈铭估计,足有两三个班台那么大,桌上摆了许多笔墨纸砚类的东西。 桌子的后面是一个人,正伏在桌岸上,看到沈铭进来,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看此人的装束,沈铭可以肯定,这人就是李斯了,不过李斯的架子也太大了些吧,自己好歹也算是扶苏派来的人,你就算是不站起来迎接,也该抬头看我一眼吧。 压抑住心里面的不爽,沈铭大声道,“相国大人,在下奉公子之命前来求见!” 李斯没有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沈铭的话,仍旧坐在那里。沈铭心中有气,再次提高了声音,“相国大人,在下奉公子之命前来求见!” 仍是没有反应,莫非李斯是个聋子?沈铭恶意的想到。他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心说这李斯不是坐在这睡着了吧?看李斯的坐姿,到真个像是做着睡着了似的,以往上课时有同学睡觉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姿势了。 “相国大人?”沈铭走了桌案前面,再次叫道。 李斯还是没有反应,这时沈铭感觉有一点不对劲了,首先是李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睡觉,就算他再累,也不可能在要接见一个陌生人的时候睡着了,而且就算是睡着了,也不可能睡得这么实吧,自己接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这似乎是有些古怪了。 沈铭绕过桌案,走到了后面,仔细的看着李斯,不由得一惊,坐在那里的李斯,嘴角留着一丝鲜血,胸口插了一把匕首,哪里实在睡觉,根本就是死了啊!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沈铭仍是惊得低呼了一声,往后连退了几步,脑袋快速的转着念头,怎么回事?李斯死了?被人刺杀了?他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显然这是一个局!有人要嫁祸于他! 沈铭正想着,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却是候在外面的胡福,看到这副景象,胡福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不好啦!有刺客!老爷遇刺了!” 妈的!沈铭狠狠的骂了一声,要说是有人设陷阱害自己,那无疑胡福的嫌疑是最大的,这他妈的不是贼喊抓贼吗!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制住胡福,虽然他一时间脑子有些乱了,却也知道,无论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安全,都不能让胡福再喊下去了,虽然李斯的府中不是皇宫那样戒备森严,可要是真个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了,怕是以自己这点本事也难以逃得出去。 被迫修炼了几个月的武功此时显出了作用,沈铭在纵身出去的时候用上了腾云步的身法,速度极快,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胡福面前,伸手向胡福抓去。 胡福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似乎没有想到沈铭还会武功,而且看起来功夫还颇为不俗。但是沈铭却更为惊讶,因为胡福也会武功,而且武功似乎还在他这个半调子之上!沈铭这一转乃是虎爪拳的抓法,却没想到竟是未竟全功。 只见胡福往后小退了半步,闪开了沈铭的一抓,沈铭只是勉强抓到了他的一片衣角。胡福也不跟沈铭纠缠,转身往外便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杀人啦!老爷遇刺啦!”恨得沈铭牙痒痒。扮猪吃老虎!这个畜生! 第十一章 死人(下) 虽然心里恨极,可是一招之下沈铭便以看出,胡福的功夫大概和自己在伯仲之间,想要在仓促间抓到他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只好选择了逃命。 冲出书房门,沈铭撒腿便跑,施展开腾云步,虽然并不能如鲍明真那般如豹子般轻盈,但至少还是有速度的,跑起来十分拉风,尤其是现在沈铭情急逃命,更是超常发挥,比起平常练习时快了许多。 不过,沈铭想要逃脱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在听到了胡福的大叫之后,很快便有大量的府中护卫赶了过来,开玩笑,堂堂的大秦相国李斯遇刺了,他们的老爷、饭碗遇刺了,他们还能不快点来?要是不能抓到凶手的话,说不定他们都要跟着陪葬呢,谁敢不卖力? “怎么这么多人!”沈铭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票人,足有数十人之多,吓了他一跳,虽然是相国府,却也不用这么多护卫吧! 沈铭不敢硬拼,他知道自己现在除了跑路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就凭自己这两下子,被这么多人包围起来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条小命来的不易,可不能轻易的丢了。 于是沈铭急忙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前面那些护卫显然已经看到他了,不用说,这人就是凶手啊,傻子都看得出来,于是,众人挥舞着兵器,叫喊着“抓刺客”,紧紧的跟在沈铭身后追了过来。 沈铭心中暗自叫苦,心说自己这是何苦来的,这不是做好事遭雷劈吗,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还他娘的管什么扶苏的遗愿呐,什么东西也不及自己的小命啊。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玩命的跑,沈铭感觉自己的两只脚似乎都腾空而起了,心里不仅有些庆幸,幸亏五个老头逼他练功啊,要不然,怕是今天就没的跑了,铁定没命,沈铭知道自己被人冤枉成了刺客,而且自己根本就是百口莫辩,一旦被抓,除了死之外绝对没有别的路可走。 “刺客在那边!”又一条路被堵死了,一群护卫拦在了沈铭前方不远处,吓得沈铭赶紧再次调转方向,完喽完喽,小命八成要玩完呐,沈铭心中气苦,看这架势,府中的护卫绝对不下百人,说不定还要更多,哪里估计现在四处都是人了,自己往哪里跑? 幸好有着一双被鲍明真训练出来的好腿,才能让沈铭跑的快些,那些护卫虽然人多,却是根本就没办法追上他,只能远远的吊着,不断的大呼小叫,让附近的同伴赶来合围。 “拦住他!”又是一个方向被堵死了,前方再次出现了一队护卫。 “操你奶奶!”沈铭怒骂了一声,现在想要转向都转不了了,几个方向全部都是追兵,已经无处可逃了。情急之下,沈铭双手握拳,既然逃不掉,那就拼命吧,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去死!”沈铭怒喝一声,身体如箭般射出,冲向拦在前面的护卫群中。施展开几个月内学会的功夫,拼起命来。 “砰!”第一个迎上来的倒霉鬼被沈铭一拳击中,整个人向后倒着飞了出去,并且还将后面的一个同伴砸倒。 沈铭心中一喜,原来自己这几个月真的没有白费功夫,真的有用啊!他不敢稍停,一边将虎爪拳、巨灵掌、灵蛇指全部施展出来,一边用狮吼功扰乱众护卫的心神,脚下踏着腾云步,足以让他在人群之中自如闪躲,一个人独斗二十几人,竟是丝毫没有落入下风,且不断的有护卫被他打飞出去。 “刺客厉害,兄弟们上家伙!斩杀!”有人高叫了一声,众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为啥不拿兵器呢?这不是傻吗。 于是,众护卫各自抽出兵器,将沈铭围在其中,几十柄雪亮的钢刀朝着沈铭砍了过来。这下子沈铭就无法像刚刚一样轻松了,饶是他身法神妙,却终究是火候未到,顿时被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些钢刀几次都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险象环生。 “嗤~”的一声清响,沈铭骂了一声,“妈的!”一个躲闪不及,一个护卫的刀头从沈铭的后背划过,虽然被沈铭躲闪了一下,却终究没能全部躲过去,沈铭只觉背后一阵剧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鲜血喷薄而出的景象。 “你给我去死!”急怒之下,沈铭回身重重的一拳打中了那名护卫的脸上,血花四溅,那个护卫的脸整个被沈铭打得塌了下去,惨叫一声倒撞出去,显见是不活了。 沈铭眼睛都红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但是情况紧急之下,也感觉不到害怕或者是恶心了,他现在心中有的只是愤怒,暗暗发誓,只要自己今天不死,不管是谁杀了李斯嫁祸到他身上,他都要那人好看!老子要杀了你全家!沈铭在心中怒吼道。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杀了第一个人,接着就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沈铭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甚至不去躲避攻击,而只为了更多的击杀一个人,只有杀人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愤怒。 沈铭实现了一次超常发挥,五门武功被他发挥到了此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境界,尤其是内功,原本体内微弱的真气,现在竟是突然增强了不少,在体内顺畅的流转着,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打斗竟然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倒有越来越强的感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有四名护卫被沈铭击杀了,但是沈铭的身上也多出了几道伤口,流出去的血让沈铭感到开始有些不适。但是更加糟糕的是,那些护卫不仅没有因为他的杀戮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周围的所有护卫都朝这边赶了过来,现在围住沈铭的已经足有七八十人之多,沈铭的心也愈发的冷了下来,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尽管不愿意这么去想,但事实却容不得他不这样去想,一丝淡淡的绝望涌上心头。 “啊?你们在干什么?”这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第十二章 得罪(上) 李瑶今天很高兴,这么长时间没有扶苏哥哥的消息了,而今天扶苏哥哥终于派人到家里面来了,虽然是求见父亲,可毕竟自己能够从他那里知道一些扶苏哥哥的近况嘛,而且谁又知道事情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呢?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家的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呢。 想着,李瑶脸红了,啐了自己一口,怎么想到这么羞人的事情啊。 李瑶是李斯的独生女儿,也是李斯,乃至整个李家的掌上明珠,真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而且李瑶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人又聪明乖巧,就连始皇帝也是十分喜欢的,当年甚至有心将扶苏和李瑶撮合在一起。 以前扶苏没有外放的时候,经常会到李斯家里来向李斯讨教一些问题,和李瑶见面的次数也不少,李瑶对扶苏崇拜,后来长大了一些,更是隐约的从家人口中得知了皇上有心让自己嫁给扶苏的事情,更加对扶苏有了一丝不寻常的感觉。 本来想着自己年纪再大一些就可以嫁给扶苏哥哥了,可是谁知道扶苏哥哥竟然到了上郡去了,想想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了,李瑶不仅十分想念。李斯清楚女儿的心思,知道女儿已经把自己当成扶苏的人了,因此在传出扶苏以死消息的时候,根本就不敢让女儿知道,而且命令府中所有人都不得说出跟扶苏有关的事情,所以到现在李瑶还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的事情。 扶苏哥哥是不是派人过来提亲的呢?李瑶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越想心里越乱,但也带着丝丝的甜蜜,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啊,能够跟扶苏哥哥长相思守,是李瑶最大的愿望了。 咦?怎么外面那么吵呢?李瑶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不由得奇怪的走出房间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看之下却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在自己房间外面不远处,那个扶苏哥哥的信使竟然被府中几十个护卫围住了?而且怎么一身的血?于是,李瑶惊叫了一声,接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那个少年,扶苏哥哥的信使竟是拔地而起,高高的纵身起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李瑶甚至已经能够清楚的闻到他身上那股让人快要晕过去的浓厚的血腥味。然后,一只大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几根手指用力,掐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掐死她!”沈铭大声吼道,他血红的双眼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确实做得到,事实上,到了这个份上,已经顾不得怜香惜玉了。 沈铭心中暗自庆幸,又有一些负罪感。庆幸的是李斯的女儿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让那些护卫有了一丝的分神,几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沈铭展开腾云步,从人群中飞跃出来,擒住了她。沈铭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他相信那些护卫会投鼠忌器,当然,最不好的情况也就是自己多拉一个人陪葬了。这也是他有一丝负罪感的地方,自己竟然要用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的性命来作为要挟,以换取自己活命,这显然不是大丈夫所为,尽管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大小姐!”护卫们刚刚只是一愣,现在则是彻底的呆住了,怎么办?大小姐落入贼人的魔掌中了,要怎么办才好?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看到有人想要趁他不注意扑上来,沈铭掐在李瑶脖子上的手指又加了一分力气,李瑶的脸涨得更红了,护卫们不敢稍动了,要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让小姐丢了性命,怕是自己这条小命也到头了,而且这府中的护卫里面,年长的都是看着李瑶长大的,年轻一些的都是李瑶的仰慕者,在他们眼中,李瑶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哪里舍得让李瑶冒险,眼前这个少年是个货真价实的亡命徒,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同伴的惨状足以让他们心存戒惧。 “放开小姐,否则我们将你碎尸万段!”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 沈铭心中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啊,放了她我才真的是要被碎尸万段呢。不过当然表面上他却是不会这样说的,被人追杀了这么久,完全就是出于误会嘛,所以他还是存了能够化解就尽量化解的念头,“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刺客,我是被冤枉的。” 说着话,沈铭掐在李瑶脖子上面的手放松了一些,一来是证明自己只是迫不得已,二来也是看到李瑶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心中有些不忍。 “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一个护卫怒道,“我亲眼看到你从老爷的书房出来,胡主事也可以作证,除了你还能是谁!” “你们在说什么?爹爹怎么了?”被沈铭放开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李瑶听到这话,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子,难道爹爹遇刺了?想及此处,眼圈已经红了。娘亲死的早,现在就剩下她和爹爹两人相依为命,要是爹爹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女孩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 “老爷被人刺杀了,这个人就是凶手!”一个护卫悲愤的说道。 这次得到了别人的确认,李瑶真的要崩溃了,眼前一黑,人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众人关切的叫道。 “她没事,只是伤心过度,你们不要动!”沈铭急忙解释,李瑶的昏厥让人群开始有些骚动了,现在一个不慎怕是自己就要葬身此处了,刚刚的力气已经几乎全部用光,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再战了。 “你快放了小姐!”众护卫已经快要暴走了,老爷被杀,小姐又被人劫持,他们现在就是把沈铭大卸八块都感觉不够解恨。 “我说了,李斯不是我杀的,你们认为到了这个份上我还会骗你们吗?我是被人陷害的,就是那个胡福,你们把他叫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峙!”这是沈铭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了,“还有相府门前的两个看门下人,他们可以为我证明!” 沈铭知道,杀了李斯的多半是胡福,或者是他的同伴,所以单单把胡福叫来是没用的,把看门的两个人叫来的话,至少时间上可以为自己做一下证明,聊胜于无吧,至少眼前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能够避免的话,他还是不想担上杀害李斯这一罪名。 众护卫有些犹豫,看沈铭一个劲儿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模样,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他从老爷的书房里面出来,而且他还杀了这么多的兄弟… 一个头领模样的护卫向前迈出了几步,“好,你在这里等着,我派人去寻胡主事他们过来,你要保证小姐的安全。”其实他是不怎么相信沈铭冤枉的,但是现在毕竟小姐在人家手里,现在大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先满足了他要求,不要激怒他,再想解决的办法吧。 沈铭点点头,表示同意。无论找来胡福是不是能够解决问题,至少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恢复一*力,就算是等下还是说不清楚,至少还能有一拼之力。 商量妥当之后,那护卫头领一边叫了几个人去寻胡福,一边把府中所有的护卫都聚集了过来,显然是为了不给沈铭一分一毫逃走的机会。 沈铭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府中所有的护卫都来了,足有二百多号人,别说他现在一身的伤,而且体力接近透支,就算是完好无损也难以逃的出去啊,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他面对的却是四百多只手啊,天! 李瑶还没有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于是沈铭只要用一只手抱着她,虽然是软玉温香在怀,可惜当下却没有任何美妙的感觉,小命随时都要不保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胡乱念头。 虽然有李瑶在手,可出沈铭仍是不敢稍有松懈,眼睛一直在四处打量着周围,一来是为了看看是不是能有机会逃走,二来也是为了提防他们会不会暗中偷袭自己,虽说绑架这种事还是平生第一次做,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电视小说起码看的不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沈铭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们会乖乖的按照自己的话去做,而不在背后做任何的小动作。 果然,沈铭冷哼了一声,在周遭一片寂静的情况下,这一声冷哼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有些护卫已经拿起刀来了,紧盯着沈铭,看他有什么动作。 “我说过,我已经杀了几个人了,不在乎再多杀一个,有这样一个美人陪我一起死,想必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沈铭的声音就像是彻骨的寒冰,冰的人头皮发麻。 “你,你说什么?”那护卫头领的脸色一变,紧张的道。 沈铭也不多话,竖起两根手指,抵在身旁的老槐树上,微微一用力,两根手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一般,轻易的刺入了槐树的树干之中,看的周围的护卫眼睛都直了,这是何等的指力啊! 沈铭将手指缓缓的拔了出来,寒声道,“要是不想你们的小姐变得像这棵树一样,就把房顶上的弓箭手撤掉,否则我不敢保证受到生命的威胁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十三章 得罪(下) 护卫头领顿时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暗中布置的几个弓箭手竟然就这么被发现了,明明他们掩藏的很好啊。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暴露了那几个弓箭手的正是他自己。沈铭知道,既然这个人是护卫的头,那么有什么命令应该是他来下达才对,只要盯住他,自己就安全了一半。果然被沈铭看到他站在那里脸上带了一丝不安,眼神往上飘,顺着他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身旁房顶上闪过的几点金属光芒,除了弓箭手还能是什么? 护卫头领无奈的摆摆手,命令屋顶上的几个弓箭手撤了下来,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敢拿李瑶的性命冒险的,李斯早年丧妻,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女儿,现在李斯以死,府中唯一的主人就是李瑶了,他们又怎么敢让李瑶有半点的危险呢? 弓箭手撤下去之后,双方再次陷入了僵局之中,沈铭不再说话,不再动作,只是一味的运转着体内已经十分可怜的真气,尽量得让自己恢复一些体力,刚刚用了一次灵蛇指,让他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真气再一次濒临了耗光的状态,可是他“戏”做的很足,完全唬住了那些人。 过了一会儿,在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出去找胡福和两个看门人的护卫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却没有看到胡福和两个看门人的身影,这让沈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铭不仅有些感叹为什么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今天的预感这样准确过,竟然接二连三的被自己料中。那几名护卫在护卫头领的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那护卫头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沈铭还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上能有这样复杂的表情,有一点失望,有一点紧张,有一点不知所措,而更多的则是愤怒。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铭也有些紧张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会不知道?”那护卫头领咆哮了起来,“你还有同伴是吗?胡主事他们已经死了,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铭懵了,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了,这他妈的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整,这叫一个死无对证啊。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上究竟得罪谁了?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仇,把杀害一国丞相的罪名拼死命的安在自己头上? 虽然有太多的疑问想不通,但是沈铭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善了了,现在自己就算是说破嘴皮子人家也不会相信自己,那就只好用最不愿意用的一个方法脱身了。 “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是不会信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李斯不是我杀的,胡福也不是我杀的,那两个看门的更加不是我杀的,我只杀了几个护卫,但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再多杀任何一个人,但是你们也不要逼我,都给我退下去,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铭捏在李瑶脖子上的三根手指表明了他的决心,他是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当成是杀人凶手死在这里的,今天这个仇一定要报,所以他必须要活着! “你敢!”护卫头领色厉内荏的叫道,“快快放了小姐,我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否则…” “否则什么?全尸也好,碎尸万段也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怎么都不如活着好,现在人在我手上,你有跟我谈条件的余地吗?当然,你要是不在乎她的话,大可以上来试试,”事到如今,沈铭也豁出去了,捏在李瑶脖子上面的手指微微用了一些力道,两道鲜血顺着李瑶白玉般的脖子流了下来,“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都把手中的兵器放下,让开一条路!” “你!”那护卫头领急的满头大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小姐在人家手中,自己这边就算是有一万人也是投鼠忌器,可就这么放他走?实在是不甘心呐,况且就这么放他走,小姐岂不是还是有危险?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 “放我离开,你们小姐就安全了,否则她就要为我陪葬,”沈铭冷冷的道。 “可是你离开了之后伤害我家小姐怎么办?”护卫头领已然有些动摇了,但仍旧不放心。 “你只好选择相信我,没有别的办法,或者你喜欢在这里看着她被杀?”沈铭委实有些痛恨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角色,自己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拿一个柔弱少女的性命来威胁人家,简直就是该遭雷劈的,不过他也知道,这无疑是最管用的一个办法了。 “…”护卫头领不说话了,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滚而落,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难了,犹豫了半晌,终于将手中的钢刀丢到了地上,命令道,“都放下兵器,让出一条路来。”随即又对沈铭道,“记住你的话,要是你敢伤害小姐,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挖出来鞭尸!碎尸万段!” 他狠厉的表情没有让沈铭有一丝的变色,沈铭只是淡淡的一笑,抱着李瑶快步向包围圈外面走去。“记住,不许跟过来,”沈铭再一次强调着,同时加快了脚步,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飞快的消逝,刚刚并未能有效的恢复体力,怕是再耽搁一会儿自己就真的没有体力了,到时候别说挟持一个人,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够走出去。 这种事情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干了,沈铭心中这叫一个憋屈啊,看来真的是不能做好人呐,好不容易做了一回好人,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竟然被人当了挡箭牌,现在沈铭要是知道谁害他,说不得一气之下就要上前拼命了,就算是死也要咬上他一口,这种被人冤枉还差点送了小命的事情实在是太窝囊了。 第十四章 躲藏(上) “呼~”终于能够长出一口气了,至少暂时自己是安全了,幸亏相国府中还有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园子,让沈铭感觉似乎老天又开始眷顾他了。 想起那时候挟持着李瑶从几百护卫那种几乎能够杀死人的目光中走出来的感觉,让沈铭不禁有些后怕,他毫不怀疑没有李瑶在自己手中的话,自己一定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该死的刺客!这句话沈铭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每当自己身上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起来,他都要这样骂一句,似乎这样就能舒服一些似的。 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摆脱之后,沈铭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道路走向了大门口,可是在快要到了的时候,他却犹豫了,要不要出去?按照沈铭原来的想法,是要出去找到五个老头的,找打了他们,自己才真的才能算是安全了。可是经过在相国府的这么一闹,怕是很快就要全城戒严了,就算是找到了五个老头恐怕也难以逃出咸阳城。而且沈铭还在担心一个问题,那个陷害自己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行踪太过了解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绝对不相信是胡福杀了李斯而正好让自己赶上,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件针对自己设下的陷阱,胡福和两个看门人的死都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对于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人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自己吗?沈铭不相信,也许他已经布下了另一部棋子,在五个老头的身上。 五个老头的武功高强,这是不假的,可是能够做成这样一个陷阱陷害自己的呢?显然也不是寻常的人,他既然布下了这么一个陷阱,那就绝对不会给自己翻身的机会,也许在五个老头的身边也已经设下了套,等着自己去钻。这样一想,沈铭只觉如坠冰窟,浑身冰冷,他似乎能够感觉到一个天大的阴谋,像是一张大网罩向了自己。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沈铭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自己疑神疑鬼吧,到了现在,必须一切都要小心为上,能够不去冒险就不去冒险,做到万无一失才是,他相信没有自己在,五个老头应该是安全的,而且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不用急着去找他们,先确保了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沈铭一脚踹开了面前的大门,做出了一副自己冲出相府的假象,然后纵身上了墙头,跃上屋顶,他要在相国府中寻找一个安全的所在,暂时躲藏起来再说。 有李瑶在沈铭的手上,那些护卫还真的是不敢不听话,所以沈铭才能够顺利的走出来。值得庆幸的是,沈铭的这么一闹,已经将相国府中所有的人都吸引过去了,听到了大小姐被人挟持的事情,不仅是府中所有的护卫,就连丫鬟、婆子、下人、厨子都赶过去“助威”,所以沈铭面对的目光远远不止四百多道。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李瑶住所附近的之外,整个相国府几乎已经空无一人了,所以沈铭才能顺利的躲在了其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别无选择之下,沈铭只好被迫相信了这句老话,希望是真的管用吧。 可哪里才是安全的?沈铭对相国府丝毫不熟悉,虽然怀中有一个李瑶,可她还在昏厥之中,而且就算她是清醒的显然也不会为自己指路的。于是沈铭只好盲目的在屋顶上狂奔着,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迷路。 突然,沈铭看到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这让他兴奋了起来,正好抓住他问路。从屋顶上轻身跃下,很快到了那个小厮的身后,一只手迅速的掐在了他的喉咙之上,低声道,“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那小厮吓得身子一僵,不知道是人聪明还是被沈铭掐的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从侧面的余光中,他已经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沈铭,当然,还有沈铭怀中的李瑶,这让他更加害怕了,想起了刚刚听说的那个绑架了小姐的刺客,吓得他差点尿了出来。 “府中有什么适合藏身的地方?”沈铭问道。 小厮动了动身子,示意自己被掐着脖子没办法说话。于是沈铭把手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让他喘了一口气,“从这里往东边走,府中最东边有一个废园,很少有人去那里,”小厮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唯恐沈铭怀疑他说谎,说罢又补充道,“不要杀我…” “谢了,我不会杀你的,”说着,沈铭变指为掌,重重的一掌劈在了小厮的后颈上,将他打晕在地,“不过可能你短时间内是醒不过来了。” 打晕了小厮之后,沈铭还是有些不放心,提着他的身体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丢了进去,以保证他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而暴露自己的行踪,然后才起身朝着小厮所说的方向奔去。 在相国府的最东边,沈铭果然看到了小厮所说的废园。一个单独的园子,和整个相国府的奢华格格不入,像是独立于其外一般。园子是用栅栏围起来的,让沈铭禁不住有些惊讶,为什么李斯府中会有这样一个所在?虽然想不通,不过那小厮显然没有骗他,看着木门上生锈的锁头,以及门上张开的蜘蛛网,沈铭可以确定这里至少有几个月没有人来过了。 正好,沈铭纵身跳进了园子里面,外面的栅栏虽然不低,却还拦不住他。园子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前方甚至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还有一个水池,只不过池中已经没有一滴水了,满是灰尘。在假山的后面不远处是几间房屋,沈铭走了过去,看到房门上着锁。 虽然这种锁并无法阻挡沈铭,但沈铭还是没有破坏它,他不想留下任何自己来过的痕迹,于是他轻轻推了推一间房子的窗户。“嘎吱”一声,还好,窗户能够推开。 沈铭探身往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物事,于是轻身纵了进去,反手将窗户合上,这才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陈设也不多,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桌子,委实有些简陋,这让沈铭再一次好奇,为什么李斯的府中会有这样一个所在?这是谁曾经住过的地方? 刚刚打斗的时候和逃命的时候都还没有注意到,现在安全了,沈铭才感到了身上的疼痛,手臂上、身体上,好多地方都是火辣辣的疼,那种疼痛让沈铭暂时不去想这个事情了,爱谁住的就谁住的吧。 沈铭将怀里的李瑶放在了床榻上,上面还好有些被褥,虽然许久没用沾了许多灰尘,但只要把上面的一层揭开就好了,下面还是赶紧的。 放下了李瑶之后,沈铭往屋子的四面看了看,目光落到了墙角的一个木盆上。正好,刚刚进来园子的时候沈铭注意到园子里面好像是有一口井来着,看看有没有水,打些来洗洗身上的伤口吧,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提起墙角的木盆推开窗户钻了出去,沈铭看到果然在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口水井,走过去趴在井口看了看,里面好像是有水的样子。将井口上吊着的水桶丢下去,听到“扑通”一声响,沈铭心中一喜,看来果然是有水。 从井中打了一桶水倒在木盆里,沈铭再次返回了屋子里面,把木盆放在地上,开始脱衣服。 “嘶~”沈铭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叫出来,我靠,疼! 从上辈子到现在,沈铭虽然不是娇生惯养,可又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呢,身上无数道刀口且不说,关键在于现在由于时间长了,很多伤口都已经开始有些结痂了,上面的血凝结粘住了衣服,现在往下脱衣服的时候,沈铭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一下子疼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虽然很痛,但伤口还是要清理,还不知道明天要怎么过呢,不把伤口处理一下,要是感染了可就完蛋了,现在还没有到安全的地方啊。有了刚刚的经验,沈铭小心了许多,动作放缓,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衣服脱下来,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痛的。 把已经几乎被血染透了的衣服丢在一边,用手沾着木盆里面的水开始清理伤口,也是到了现在才有时间来仔细的查看自己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尽管看不到背后,但手臂上和前胸的十几道刀伤就已经把沈铭自己给吓到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强了,被砍了这么多刀竟然还没死啊。 手臂上足足十一道伤口,最深的一道已经隐约看到了下面的骨头,森白的骨头看的沈铭一阵眩晕,这样看到自己骨头的机会,大概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吧?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伤口,肚子上的一道伤口更深,深得几乎已经快要透过去了。 沈铭第一次对五个老头感恩戴德,要不是他们用非人式的方法训练了几个月,让自己的腹部有了结实的腹肌,怕是这一刀下去自己的内脏就都要出来溜达一番了。 一边清洗着伤口,沈铭一边骂骂咧咧的,手没有闲着,嘴也没有闲着。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太倒霉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冤了,要是现在给他一支笔,他相信自己能写出一出不亚于窦娥冤的戏剧,这可是亲身体验啊。 将手臂和前胸的伤口都清洗了一番,背后的自己没办法,只好暂时不理了,清洗过的伤口肉泛白色,往外翻着,着实有些触目惊心。要是有点金疮药就好了,唉… 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忙活了一阵子之后,沈铭感到有些头晕,虽然五个老头已经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把他训练的像是一头小型野兽了,可他毕竟还没成为真正的野兽,身体还没有强壮到了可以无视这么多伤口的地步。 用力的在自己头上拍打了几下,沈铭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还没到能够休息的时候呢,所以还必须保持清醒才行。地上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别说已经被干掉的血弄的硬成一块,就是这么触目惊心的卖相也太过引人注目了,要是出去的话太过容易被人发现,得找件衣服穿才行。 第十五章 躲藏(下) 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有没有放衣服的地方?屋子就这么大,一眼望去就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了,沈铭没有发现任何像是衣柜的东西,不仅有些失望。 哎?床下呢?还没有看看咧!沈铭突然想起,于是起身走到床边,撩起床单,弯腰往床下看去。 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尖叫,沈铭一愣,头一抬,却见李瑶已经醒了过来,正惊恐的看着他,那尖锐的叫声正是发自她的口中。沈铭眉头一皱,再这么叫下去就把府中的护卫引过来了。于是他便要出声阻止,却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却见一只秀气的小脚突然踢了过来,措不及防之下,沈铭被一脚踢在脸上,向后便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正好压倒了伤口上,痛的他就像是触电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怒道,“妈的,闹够了吧!再叫老子**了你!” 这句话一出口,尖叫声嘎然而止,再看李瑶,缩成了一团,退到了床的最里面,双手挡在脸上,在那里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沈铭往前迈了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却听李瑶叫道,“你不要过来!你这个杀人凶手,流氓!” “流氓?”沈铭有些哭笑不得,说自己是杀人凶手倒也罢了,因为尽管自己没有杀李斯,却也杀了不少府中的护卫,可是这个流氓从何谈起? 这时,沈铭才注意到李瑶那张挡在手掌后面的小脸涨得通红,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穿衣服啊,这就被人叫做流氓了?还真是冤呐。从踏入相国府开始,沈铭就发现“冤”这个字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真是倒霉。 其实李瑶倒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才骂他的,刚刚李瑶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站在床边往下弯腰的沈铭又没有穿衣服,小妮子顿时就想歪了,以为沈铭要做什么羞人的坏事,这却是沈铭所没有想到的了。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咬舌自尽!”看着那“流氓”还有往前动的意思,李瑶吓得再次叫道。此时她的心里已经乱了,从小娇生惯养,受尽所有人疼爱的她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面对的是一个杀人凶手,自己落到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要是他真的……那该怎么办?李瑶不知道,除了自己的生命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威胁对方的东西,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管不管用。 “唉,”沈铭叹了一声,这才知道小妮子是想歪了,难道自己就这么像坏人吗?刚刚被李瑶这么一吓,沈铭竟是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些体力,这一声轻叹过后,整个人突然向前扑去,速度之快,竟然在李瑶将自己的舌头放在牙齿中间之前到了床前。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捏住了李瑶的颚骨,让李瑶没有办法咬下去。 李瑶的小脸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沈铭捏的血液流动不畅,她眼神更加惊恐,在这个人手中,自己竟然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李瑶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眼圈一红,眼泪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很小的时候娘就告诉过她,女人的贞洁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宁肯牺牲性命也要保全贞洁,可是现在自己却没有这个机会了,李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哭的也越来越伤心,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沈铭的手。 沈铭看的心中一软,这样欺负一个小美人,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为,可是没办法,他现在不得不扮演一次坏人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李瑶的性命着想。 “不许哭!”沈铭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其实他不知道,根本就不用装,他现在在李瑶的眼睛里已经如同恶魔一般的形象了。 “听好了,老子根本就不想对你怎么样,不过你不要惹得老子不爽了,你要是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你没事,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但你要是不听话,哼哼,你知道男人对付女人有很多种办法的,尤其是你这种小美人,”这些话说的沈铭自己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似乎电影里面的坏人就是这副腔调吧? “不要想着咬舌自尽,你要是敢自杀,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到街上去,尸体上挂一个牌子,写上‘李斯的女儿’几个大字,”沈铭想到了似乎某部小说里面就有这样威胁女人的桥段,似乎应该是很管用的吧。 果然,李瑶立刻止住了眼泪,望向沈铭的目光更加惊恐了,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个传说中的恶魔,天呐,这也太恶毒了吧! “好,看来你是个聪明孩子,现在我把手放开,你不许叫,否则老子就地办了你,先奸后杀或者是先杀后*都不在乎,希望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沈铭再次说了几句狠话,这才缓缓的放开手,直起身子来。 李瑶已经快要再次昏过去了,但她仍旧强自支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魔鬼!他是魔鬼!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李瑶在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最恐怖的形象和沈铭做了一个比较,得出的结果显然是沈铭更加可怕,更加歹毒。 不管怎么样,沈铭总算是吓到了李瑶,让她不敢大叫,这就算是达到目的了,至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怎么样,沈铭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自己的小命都危险呢,没那么多时间怜香惜玉了,虽然眼前的确是一个绝世美人。 直起身子之后,沈铭不仅有了一丝奇怪的失落感,刚刚半压在李瑶身子上的感觉,很舒服,少女的身子柔软但是又不失弹性,娇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含泪水却不敢出声,只是瑟瑟发抖的李瑶,实在足以诱惑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产生犯罪的冲动。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就算是我现在把她怎么样了,也是没有人知道的吧?对于这样一个生死荣辱都操纵在自己手中的小美人,凡是男人都有的冲动几乎一瞬间占据了沈铭的大脑。 “啪!”沈铭重重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让自己从那种奇怪的念头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差点变成禽兽了! 第十六章 逃命(上)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头禽兽之后,沈铭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找一件衣服来穿的,于是再次弯下腰来去看床下。这次不知道是相信了沈铭没有坏心还是被沈铭吓到了,李瑶再也没有尖叫,也没有踹他,只是往床里面用力的缩了缩,像是要把自己塞到墙里面去一样。 哎?果然有东西!沈铭看到了床下有两个箱子似的东西,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是箱子,两个木质箱子,说不定里面有东西呢。沈铭抓住箱子上面的铜环,将两个箱子都拉了出来。 “阿嚏!”箱子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被沈铭一动,灰尘飘了起来,飞进了他的鼻子里面,害得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出来。 骂了一声,把两个箱子踢到一边,再次往床下看去,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呢?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嘛。 可惜,床下除了两个木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过,眼神明亮的沈铭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床下似乎有一处是木头的,像是一块木板嵌在地面上,很是古怪。伸手过去轻轻敲了敲,“咚咚咚”,发出空洞的声音,是空的!沈铭心中又惊又喜,难道这床下竟然有一个密室或者是暗道之类的所在? 沈铭站起身子,想了想,用手抓住床榻的边上,双膀一较力,“起!”整张床竟然被沈铭搬了起来,移动到了旁边,吓得在床上的李瑶差点又要叫了出来。 果然,搬开床榻之后,沈铭这才清楚的看到,果然是一块木板,大概是一个四边一米左右的正方形样子。“噗!”沈铭运起灵蛇指,用手指**木板之中,用力往上一提,整块木板被他掀了起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还有一条台阶。 沈铭有点激动,这应该就是苦尽甘来了吧?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要怎么从相国府出去呢,看来现在应该是有希望了,当然,前提是这果真是一条暗道,而且是通往安全的地方的暗道。即便现在无法确定,至少有了一丝希望,总是让人高兴的。 李瑶也从床下爬了下来,看到这个黑洞,吓了一跳,显然她也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所在的。 “这个园子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相国府中会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沈铭盯着李瑶问道。 李瑶却是不肯答他,只是板着脸不说话,一脸倔强的样子,看的沈铭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李瑶以为他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估计要不是自知不是对手,早就上来和他拼命了,哪里还肯乖乖的回答自己的话。 “李小姐,也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当然了,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但我还是要说一下,不是因为让你相信我,只是我不想替别人背这个黑锅。”虽然感觉没有什么和李瑶解释的必要,但是沈铭并不想让这个美丽的女孩恨自己,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这样岂不是太吃亏了? “你爹不是我杀的,我是被人冤枉的,”沈铭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从遇到扶苏的那时候说起,一直说到自己看到已经死了的李斯,然后就是后面的一通混战,“事情到了现在,我完全没有骗你的必要,你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骗你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女儿,但你要报仇的对象不是我,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信与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说扶苏哥哥死了?”李瑶红着眼睛问道,这是她心平气和的向沈铭说的第一句话,她并没有因此就相信了沈铭,但听到扶苏的死讯,还是让她一阵心慌。 “不错,死了,就死在我的眼前,抱歉,我救不了他,我亲手埋葬了他的尸体,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带你去看看,”沈铭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他看出了李瑶和扶苏之间的不寻常,因此如果李瑶真的要去看扶苏的遗体,他是不会拒绝的,想必扶苏在天之灵也会感激自己吧?毕竟他对扶苏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骗人!”李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显然她已经相信了几分。她虽然单纯,却并不傻,想想这段时间以来扶苏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这已经很不寻常了,没有人提起的话也许她还想不到这里,但是现在听沈铭一说,自然是怎么想怎么对了,也许扶苏哥哥真的死了,想到这里,李瑶哭的愈发伤心。 原本李瑶就只是和李斯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现在李斯死了,扶苏也死了,李瑶感到这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心中的那种凄苦,委实是难以形容的。 唉,沈铭轻叹了一声,也不去劝说,由得李瑶去哭,有烦心事哭出来的话,心里会舒服的多了,上辈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又惨遭失恋的时候,他也是感觉自己似乎被上苍遗弃了,心中那种感觉虽然和李瑶现在有所不同,但应该也有相似之处吧。 虽然也感受到了一丝伤心的氛围,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沈铭也懒得去管她了,由得她哭去吧,自己走到箱子前面看了看,每个箱子上面都上了一把锁,不过这种锁在沈铭面前基本上就等同于空气了。 很轻巧的将箱子上面的锁撬开,打开第一个箱子,看的沈铭眉头一皱,箱子里面确实有衣服,不过,却都是女人的衣服。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沈铭有些想不通,对这个园子的好奇心更加多了几分。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还是一些女人的衣物,还有些首饰之类的东西,简单的翻了一下,也没有找到自己能穿的,沈铭不仅有些失望,看来是找不到衣服穿了。 无奈之下,沈铭只好从床上的被褥撕下一些布条,胡乱的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先这么对付着吧,出去了再说。 转过身来,沈铭便打算进去那个洞口里面碰碰运气了,管他是不是密道,总要进去看看的嘛,可是转过身子来的时候他却看到李瑶已经止住了泪水,正盯着那两个箱子发愣。 怎么了?箱子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沈铭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这是我娘的衣物!”李瑶低声惊呼道,“怎么娘亲的衣物会在这里!”虽然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娘亲,但李瑶还隐约记着娘喜欢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尤其是那个翠玉簪子,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看到娘戴着这个簪子很好看,跟娘央求着给自己戴一下来着,但是娘说这些东西将来在她嫁人的时候才会传给她的。 自从娘走了之后,李瑶就再也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了,原本还以为爹把它们为娘陪葬了,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你娘的东西?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沈铭更加好奇了,李斯夫人的衣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园子究竟是什么地方? 心里对沈铭的话信了几分,李瑶对他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戒惧,却仍是答道,“这里是我家以前住的地方。”原来这个园子是李斯最开始到了咸阳之后的住所,当初李斯并不是相国之尊,住所自然没有现在那般阔气。后来官至极品之后,李斯便在原本住所的地方建造了现在的相国府,这也是出于对往事的怀念,因为李夫人就是死在了这个园子里面的,所以李斯一直留着这个园子,有些睹物思人的意思。 开始的几年,李斯还常常的到这里来看看,后来由于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对夫人的思念也渐渐的淡了些,来的次数便少了许多,再到后来,就是许久都没有来了。由于李斯许久不来,下人们来打扫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后来根本就是懒得来打扫了,反正老爷也有几年没来了。 原来这是李斯的故居啊,沈铭恍然大悟,那看来李斯将故去夫人的衣物放在这里也是出于对夫人的怀念吧。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密室呢? 可惜这个就连李瑶也不知道了,她甚至连这个园子都没有来过几次,连娘的衣物在这里都不知道,就更别提那个密室了。 不管那么多了,沈铭还是决定进去看个究竟。“我要进去看看这里会不会通往外面,抱歉了,你要跟我一起进去才行,”沈铭当然不会把李瑶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自己前脚刚进去李瑶后脚就去叫人,自己岂不是找死吗,再说自己现在伤势未愈,有李瑶在身边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好拿出来当个要挟的,尽管这么做并不磊落,但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李瑶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力,就算这人真的不是杀害扶起你的凶手,可他现在也绝对不会放了自己就是了。 沈铭又从床上撕了几条布,结成了一个两米来长的布绳,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头系在李瑶的手腕上,“你走前面。” 李瑶犹豫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好乖乖的往洞口走去。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台阶走下去,越往里面越黑,到了后来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沈铭不仅一阵后悔,为啥没找盏灯咧?这也太黑了,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不过还好的是,洞里面很宽敞,沈铭能够感觉到洞顶距离自己的头顶大概还有一段距离,应该有一人多高,两旁的宽度刚好能够容得下一个半身子左右,不会太空,也不会太挤。 走了一会儿,终于把台阶走完了,两个人来到了平地上,不过周围仍然是没有什么变化,沈铭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个洞口的深度大概有十几二十米吧,挖的好深呐,看来弄出这个地方的人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呢。 第十七章 逃命(下) “等一下,”李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在洞中不断的回荡着。 “什么事?”沈铭微微一愣。 接着沈铭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像是李瑶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沈铭感到眼前一亮,不对,不止是眼前,整个洞中都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突然亮起了一盏五十瓦的白炽灯一般。 突如其来的亮度让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沈铭感到眼睛一阵刺痛,急忙用一只手挡在了眼前,“你搞什么鬼!”话语中隐然有了一丝怒气,虽然他不认为李瑶能够在他手里玩出什么花样来,但这一下子却也让他有了一些慌张。 李瑶哼了一声,却不去回答他的话。毕竟在黑暗中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很快沈铭就适应了光亮,这才看到,李瑶的手上多了一颗珠子,光亮正是从那颗珠子上面发出来的。 “夜明珠?”沈铭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这种只有在电视小说上面才能看到的东西,竟然被自己遇到了,竟然真的有这么亮啊。 李瑶再次哼了一声,弄得沈铭一阵尴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误会了,可是他又想到,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抹黑走路很爽啊? 不过他很快看到了那颗夜明珠是放在一个小巧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织成的小网兜里面,而且上面系着一根细绳,看起来像是挂在什么地方的。哦,看来应该是小妮子挂在脖子上的吧。沈铭这才明白,大概这颗珠子是李瑶贴身放置的,刚刚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就是从衣服里面把珠子掏出来,她怎么可能在外面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从自己的贴身处掏出珠子呢?羞人且不说,谁知道被他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啊,要是起了坏心就完蛋了。 有了夜明珠之后,走起路来显然要顺畅了许多。现在沈铭愈发的肯定这是一个密道而非密室了,如果是密室的话,不需要弄到这么深的地下,也不需要弄出这么一个长长的通道来,有了这样的一个判断之后,沈铭的心情好了许多。 既然废园是李斯以前的住所,那么可以肯定这个密道绝对不会是别人建造的,应该是李斯自己所为。至于为什么在自己的故所弄出这么一个密道来,那就不为人所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李斯弄出这么一个地方来,通道的出口就绝对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可能还在相国府内,所以沈铭有些放心了。 沈铭真的猜对了,这个密道确实是李斯所建造的。李斯生性谨慎,虽然自己在大秦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他却仍旧担心自己的安全。且不说伴君如伴虎,以他今天的高位,嫉妒的大有人在,而且他是辅助嬴政灭掉六国的“罪魁祸首”,六国的遗民想要他死的也是大有人在,所以李斯就建了一个这样的密道,以方便自己在危急的时候能够有地方可逃。而且这个密道建在这里,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够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密道呢?被沈铭误打误撞上也算是天意了。 密道很长,两个人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一丝要到头的希望,虽然这样让沈铭可以更加肯定这个密道是通到相国府外的,可是却也担心万一通到什么其他危险的地方可就不妙了,因此心中也有了一丝担忧。为了前途未知的风险,他只能努力的恢复着自己的真气,这才能让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所指望,李瑶这个挡箭牌不一定能时时派上用场的。 真气恢复的速度不慢,沈铭的真气此前也只是消耗殆尽了而已,因为李斯府中没有什么高手,所以并没能给他造成内伤,身体上的伤口并不能对他的真气有所伤害。而且沈铭感到自己的真气不仅在飞速的恢复之中,似乎还比之前要更加雄厚、精纯了一些,这让他不仅有些感叹因祸得福,不过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反正至少不是坏事就好了。 沈铭在忙着恢复自己的伤口,李瑶显然还没有完全的相信沈铭不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因此两人可说是一路无话,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就这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久,李瑶有些累了。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而已,从小娇生惯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即便是出门也有车马相随,哪里有自己走过这么长的时间,两条腿早就已经酸的不行了,可她还是坚持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李瑶的性子却是有些倔强的,因此不愿意在沈铭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不过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埋怨。一边走着,李瑶就一边想起了爹爹,要不是爹爹遇刺身亡了,要不是因此让自己成为人质了,哪里会吃这个苦头,尤其是一想到爹爹临死前自己都没能见他一面,想到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爹爹不在了,李瑶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无力感,娘不在了,爹也不在了,扶苏哥哥也不在了,那自己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孤孤单单的,怕是自己就算是死在这里了,也不会有一个人为自己伤心流泪吧? 想着想着,李瑶的眼泪流了下来。沈铭还在奇怪呢,怎么走着走着就听到了一阵啜泣声,这密道里面除了他就只有李瑶在,当然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是李瑶了。不过沈铭很快就释然了,他想到了李瑶为什么会哭,如果是他一瞬间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个人在世上的那种孤孤单单的感觉,沈铭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世上谁能比他还要孤单呢?沈铭不仅有了一种和李瑶同病相怜的感觉,心中愈发坚定的要找出真正杀害李斯的凶手,不仅为了自己的清白,也为了给李瑶报仇!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为李瑶报仇。 第十八章 老鼠(上) 李瑶当然不会知道沈铭心中的想法,否则她也许会把沈铭当成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吧,人在这种时候感情是最脆弱的,可惜现在她只是把沈铭当成一个有杀害自己父亲嫌疑的人而已。 越往前走,李瑶的脚步就越沉重,她现在多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啊,可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要坚强,否则自己以后怎么生活下去呢? “等一下,我累了,咱们休息一下吧,这个密道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这时沈铭突然开口说到。 李瑶一愣,心说他明明就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人,而且是个大男人,怎么会走这么一点路就累了呢?不过李瑶是个聪明的姑娘,很快就明白了沈铭的心思,应该是迁就自己吧,这样想来,李瑶对沈铭的印象稍稍的好了一些,对她的怀疑也淡了一些,有人会心疼人质吗? 沈铭自然是看出来李瑶累了,看她迈出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几乎似乎拖着地面走,显然是已经快要走不动了。好一个倔强的小妮子啊,沈铭心中不仅暗赞,他知道李瑶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他便借口自己走不动了让李瑶休息一下。 李瑶确实是累的狠了,但她却是有些洁癖的,这里又没有什么可以坐下来的地方,让她坐在地面上她一定是不肯的,于是她只是轻轻的倚着墙壁站着。 这时,突然听到“吱”的一声传过来,随即响起了一声沈铭熟悉的李瑶的尖叫声,原本和沈铭保持着一米多远距离而且体力已经几乎耗尽了的李瑶突然整个人像是踩到了电门一样“腾”的跳了起来,扑向沈铭。 沈铭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当然不会以为李瑶是要攻击他,那一声“吱”是什么声音,他已经猜到了,于是双手下意识的一抱,将李瑶整个横着托在了空中,轻声安慰,“不要怕,老鼠而已。” 老鼠而已?哪个女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感到愤怒的。并非没有不怕老鼠的女人,但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大多数女人见到老鼠都会悚然变色,哪怕是装了几十年淑女的女人也会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叫声和弹跳。尽管李瑶已经累的都快要抬不起脚来了,但是在看到老鼠在自己脚下跑过去的一瞬间,她还是如果练了上乘的轻功一般飞到了目前她下意识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沈铭的怀里。 “放我下来,”李瑶挣了一下,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被沈铭抱住了,可那时候她却是很快的就昏了过去,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虽然被老鼠吓了一跳,可随即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用这样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羞的她一张小脸红的想是要渗出血来一般,比起她看到沈铭裸着上半身的时候还要红,因为现在沈铭也没有穿衣服。 沈铭愣住了,不对,应该说是看的痴了。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抱住李瑶了,可之前他可是没有过任何别的想法,事实上,那时候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有别的想法,除非他是好色不要命的那种人,那时候李瑶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个人质罢了,顶多是一个漂亮的人质。不过现在他抱着李瑶,却是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又回到第一次见到李瑶的那个时候,惊艳的感觉,不过这次却更加直接的让他体会到了,柔软又有着弹性的身体,隐隐的冲进鼻中的淡淡体香,鲜红欲滴的脸蛋,都让沈铭瞬间起了一种凡是男人都会有的反应,“腾”的一下子,某个男人才会有的身体部分和机能爆发了,而且直接顶到了李瑶的**上。 “嗡”的一声,沈铭感到自己的脑袋似乎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晕,幸福的晕眩。李瑶却比他更晕,虽然未经人事,不过李瑶也听府中的丫鬟在背地里讨论过男人的身体,所以李瑶几乎很快就想到了那羞人的地方上,顿时也是脑袋“嗡”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两个人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急速升高的体温,还有身体在这一刹那的僵硬,李瑶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人距离这么近,而且被那个万恶的东西顶着,沈铭虽然不是初哥了,可哪里和这样漂亮的女孩近距离亲近过,想起自己上辈子为了一个嫁给钱的女人去死,真是太不值得了,和怀中的李瑶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嘛,可惜,地下的已经离自己而去,天上的这个虽然和自己近在咫尺,却不是属于自己的。 沈铭反应的还不算慢,虽然极其不情愿,可他毕竟不想担上个猥亵少女的罪名,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好色之徒,可也不是柳下惠,再这么下去,怕是自己真的就要犯错误了,这小妮子虽然漂亮,可是年纪不大啊,这要是在前世,自己办了什么错事基本上就要枪毙了。 “对,对不起,”沈铭第一次有点在面前抬不起头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李瑶更加感到丢人,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被沈铭从怀中放下来的时候身体还在僵硬着,差点直接被沈铭丢在地上,站到地面上之后,她还觉得双腿发软(不是累的),心跳加速(不是吓的),脸上发烫(不是热的),这,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沈铭再次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像是要把自己拍死一样,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突然,沈铭想到了一件事,心中大喜,这里面怎么会有老鼠?看来这密道应该是要到头了,莫非出口就在眼前? 沈铭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可惜李瑶还在半晕半醒之间,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这时候的女人虽然还没有深受三从四德的毒害,男女之防也没有像后世一样的严重,但今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了,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直到被沈铭拉了一下才如梦方醒,吓得再次尖叫一声,反倒把沈铭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差点把自己拉倒。 第十九章 老鼠(下) 沈铭揉了揉耳朵,心中连连苦笑,女人这种尖叫声实在是太恐怖了,声波攻击啊,这可是比什么防狼喷雾及管用多了。“李小姐,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呃,只是有些巧合,再次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于绑架这样一个女孩,沈铭本来就已经十分内疚了,再这样“猥亵”了她,沈铭的心里更加过不去,当然,还是有一点暗爽的,不过这话就不能说出来了。 李瑶在心里默默的接受了沈铭的道歉,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话还是不想说话。沈铭无奈,也只好由着她了,反正出了密道之后,如果可以确定自己安全了,两个人就该分道扬镳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说那么多干什么呢。 这次换成沈铭走在了前面,李瑶在后面被手上的那根布条拉着,倒像是闹脾气似的。沈铭的猜测果然没错,有老鼠,而且沈铭在一瞬间看到的是一只还算是肥的老鼠出没的地方,一定有出路,这条密道只有一条路,那么可以确定出口就在不远处了,而不用担心老鼠是从别的地方钻出来的。于是,在往前走了大概一千米之后,沈铭终于看到了出口,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台阶,向上的台阶。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上了台阶,这个台阶比起在废园里面走的那个要少一些,没走多大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尽头,然后沈铭看到了一块石板挡在头顶上。 沈铭并没有急着推开石板,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还是要小心一些比较好,要是李斯把密道的出口放在了皇宫,自己岂不是找死吗,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李斯就算是够牛,也没有牛到能在皇宫中挖地道的程度咧。 走过去侧过头来将耳朵贴在了石板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沈铭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这让他不仅有些奇怪。轻轻的在石板上敲了敲,很厚重的样子,难道因为石板太厚了所以才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现在应该是什么时辰了,沈铭算了算,应该是晚上了吧?豁出去了,先出去看看再说!沈铭将两只手都放在了石板下面,用力的往上推去。 没动,沈铭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石板竟是纹丝未动,这让沈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按照沈铭现在的力道,双手应该有个二三百斤的力道了,虽然他在山中只是修炼了几个月,可他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无一不是体力活啊,就算没有真气,连续拍打大树几个月,双臂的力量也应该不会小了,可是,难道这块石板的重量要超过自己手上的力道?李斯不会弄一个这样的东西挡着自己的生路吧… “机关…”正在沈铭苦思冥想的时候,李瑶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看到沈铭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急忙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猜的…” 哦,也许真的是有机关,我真笨,这都没有想到,沈铭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拍的“砰砰”直响,吓得李瑶花容失色,心说这是想不开了要自杀还是怎么回事?这个少年,怎么看起来还有些斯文,可做起事情来却又这么的…彪悍?不过不管怎么样,李瑶心中把沈铭杀害父亲的可能性再次降低了一些,这人不像是杀手的样子,虽然李瑶也不知道杀手究竟该是什么样子,可她却认为沈铭即使是杀人,也应该是那种会光明正大的杀的,而不是偷偷摸摸,不知道她心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自己也感到奇怪。 沈铭当然不知道李瑶心里在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被五个老头“修理”了几个月之后,原先还保留了一些的那种学生的文雅已经渐渐荡然无存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粗人多些。 其实也难怪沈铭想不到,密道这种事情,本来在他以前的生活中就从来是没有机会接触过的,在废园中发现了密道还只是凑巧想要找一件衣服罢了,废园中的密道入口是一块木板,在这里的出口他就也下意识的认为只是一块可以用手推开的石板,殊不知废园中的入口是有很多东西来掩盖的,所以很安全,但这个出口又怎么可能是轻易可以打开的呢?如果那样的话,哪怕出口在荒郊野外,几年的时间里说不定也会有几个人一不留神就发现了这里,然后顺着路进了相国府吧。 被李瑶提醒了之后,沈铭开始在石板的周围仔细的寻找着机关,想必这个机关不会太过隐秘才是,就算是要隐秘,也应该是外面的而不是里面的。 果然,在石板的下方的左侧,沈铭发现了一个凸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像是石壁上突出来的那一块一样,用力的在上面推了一下,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声,随即是一蓬灰土落了下来,沈铭一个不小心,被砸了个正着,李瑶急忙往后一闪,却是躲开了。 “呸呸呸!”沈铭恼火的把嘴里的土吐了出去,大叫晦气。 石板打开之后,一道皎洁的月光倾洒进了洞口,抬头看去,竟然是满月哎,天上的月亮看的沈铭一阵发楞,之前他还没有注意过,原来秦代的月亮比自己以前所生存的那个时代要亮了许多,应该是空气污染程度比较低的原因吧。 往上走了几步,将头小心的伸出去,沈铭长出了一口气,一来是因为密道里面的空气实在是不怎么样,二来是放心了,这个洞口是在野外。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天上的月光和星光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点光亮,这愈发让沈铭相信已经到了咸阳城外了,“活着真好,”也许只有曾经失去过,或者差点失去过生命的人才能够真正了解生命的美好吧,沈铭曾经失去过一次生命,刚刚又差点再次失去生命,所以他对生命的感触比寻常人都要深刻了许多,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难,但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 第二十章 一夜(上) 怪不得推不动呢,从密道里面走出来,看到挡在密道口的那块“石板”,沈铭不由得连连苦笑,那哪里是一块石板,那是一块大石啊,看起来最少也有上千斤的重量,他要是能够推得动才奇怪咧。 密道的出口在一个树林的边上,倚着一棵参天大树,确实很隐蔽,想必谁也不会猜到这里会有一个通往相国府的秘密通道吧,而且就算是有人不小心的来到了这边,有这块夸张的石头在,也很难出现不小心进去了的情况,不过对于密道出口处的机括,沈铭还是很感兴趣的,很先进嘛,尤其是他看到李瑶从里面走出来以后,那块大石竟然缓缓的移动起来,将洞口再次挡住,莫非是感应式的?太先进了吧。 当然,沈铭只是小小的有些奇怪而已,倒是不会刻意的去研究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机关类的东西他是半点也不懂的,虽然好奇却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就不去管它了。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沈铭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刚刚入夜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虽然知道这句话有点问道于盲的意思,但沈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向李瑶问道。 果然,李瑶摇了摇头,别说这样的荒郊野外,就算是咸阳城她都不熟悉,她的人生只有一个相国府罢了,虽然相国府很大。 沈铭有些头疼,他本来想要送李瑶到咸阳城外的,他并不想伤害这个小妮子,但也不能带着她在身边,尽管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美女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可毕竟太多的不方便了,而且他不想强迫李瑶,这个小妮子也是很可怜的不是吗。 “那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了,明天天亮了我们从这里出去,这里应该到咸阳城不会太远,到时候我把你送到城门外,你就可以回家了,”沈铭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树林里面,在地上捡一些枯枝干草,准备生火。 李瑶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沈铭会真的放她走,但是她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些许的高兴,现在爹爹不在了,那个相国府对她来说也不再和家划等号了,甚至让她有了一丝的畏惧,这让她不禁有些茫然,所以她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 沈铭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他可以理解,但是却没有办法解决,虽然他用李瑶当了人质,心中有一丝愧疚,但那也是迫于无奈,为了活命,换成是别人也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情。至于李瑶认为他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的事情,沈铭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也没有必要解释的太多,况且自己就算是说了她也不会信,而且明天一别,两人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了,何必浪费那么多的口水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呢,尽管她是个美女,尽管她让自己有一些心动,可是就算沈铭再发花痴,也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和李瑶有任何的可能性,所以干脆不想就好了。 “到这边来,”沈铭抱了一大堆的树枝干草走向树林深处,这里是荒郊野外了是没错,可是也不好太过嚣张吧,在树林边上燃起火光,说不定会把什么人召来呢。 李瑶仍旧是保持着缄默,但还是跟在了沈铭的身后,即便她心中并不愿意,但在这种时候,沈铭总是她唯一的依靠,尽管未必能够靠得住,人家凭什么成为你的依靠呢?如果他杀了爹爹,那他就是自己的仇人,说不定还想着什么时候将自己杀了呢。如果他不是杀害爹爹的仇人,那自己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而且他还因此受到冤枉,那反过来说倒是自己对不起他了,他更加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依靠了。 把怀中的树枝都丢在地上,沈铭下意识的往衣服里面摸去,这一摸,心里顿时一凉,完了,还当是以前呢,身上随时带着打火机什么的,倒是忘了现在可是在公元前的大秦,自己的身上哪里还有打火机啊,那该怎么引火? 愣了半天,沈铭终于开口道,“你身上有什么可以点火的东西吗?” 李瑶也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显然她的身上是不会有这种东西在的。看着沈铭尴尬的样子,李瑶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人真的不像是个杀手,他不够冷漠,而且似乎对女孩子很体贴,尽管他绑架了自己,但却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而且也没有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并且在他脱离险境之后还主动要把自己送回去,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杀害自己父亲的冷血杀手吗?李瑶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虽然她的年纪不大,虽然她所懂得的事情不多,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的美貌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府中年轻的下人看到自己都会有些紧张,而且在他们的眼神深处有着一种叫做**的东西,令李瑶很讨厌。就算是皇帝陛下见到自己都大为惊艳,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想要自己嫁给扶苏哥哥,但是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的美貌似乎并没有对他有怎样的影响,或者仅仅是止于欣赏,这个发现让李瑶的心情再次起了一丝变化。 沈铭还在愁眉苦脸的看着那一堆树枝,尚且不知道小妮子心中转过的无数念头,想了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罢了,今天就学一次原始人吧,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钻木取火。 看着沈铭笨拙的在一根木头上拼命的钻着,李瑶突然有些一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这个人好有趣,一个光着上身,缠了一些烂布条的少年,在夜黑风高的树林里,拼命的朝着一根木头发起猛攻,这种画面,实在是很有趣的。 看到这里,李瑶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穿衣服呢,于是她赶紧把脸扭到了一旁,不敢再去看沈铭。 “我靠,真行啊!”沈铭突然轻呼了一声,原因当然是看到了被自己钻出来的火,在枯木上艰难的燃烧了起来,这种感觉十分其妙,不知道原始人在第一次钻木取火成功之后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总之沈铭是有一种非凡的成就感,就像是自己当年考上了大学的时候一样,很爽就是了。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咸阳周边的地区虽然还不至于温度太低,但是毕竟到了晚上也不会暖和,尤其是树林中小风还在轻快地散着步,让人感觉一股寒气从身体内部生出来,有点冷。 李瑶有点哆嗦,她的身体自然是没有沈铭好的,尽管她穿着衣服,但是也比不得没有穿衣服的沈铭,所以她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颤抖着。 “过来烤烤火吧,免得生病了,”沈铭一边将树枝往一起拢了拢,企图让火势更加大一些,一边叫着李瑶,语气自然的就像是当年野营时叫着自己的女同学。 确实很冷,所以李瑶很听话的走了过去,站在火堆旁边,让自己稍稍的暖和了一些。 “坐下来吧,站着不累啊,”地上被沈铭弄了一堆的树叶,这样能够多少隔离一些来自地面的冰冷感,他自己早就一**坐了下来,他确实是累了,一身的伤口,流失了不少的血,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体力几乎已经要透支了,因此他再次的感谢了五个老头,多亏了他们呐,否则自己怕是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了。 半晌,仍不见李瑶坐下来,沈铭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看到了李瑶眼中的犹豫,他又看了看地面,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地上虽然有点脏,但总比站着要好些,你总不能就这样站一夜吧?” 李瑶想了想也是,再说也确实是乏了,于是只好屈身坐了下来,凑近火堆,吸取着其中传来的热度。 要是有只兔子或者是山鸡什么的烤来吃就好了,沈铭心中暗暗嘀咕着,烤着火虽然身上不冷了,但是肚子里面却开始传来“咕咕”的声音,饿了。 在相国府中被无数人围攻的时候,沈铭在心里无数次的痛骂着老天爷恶整自己,可是到了现在,老天爷似乎又开始对他眷顾起来,刚刚在心里念叨了几句,一只山鸡就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高昂着头,“咕咕”的低声叫着,走到了距离沈铭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来,呆呆的看着沈铭。 “不是这么好运气吧,”沈铭吞了吞口水,这只山鸡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一只烧鸡啊,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一夜(下) 没有任何的意外,那只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的倒霉山鸡即将成为沈铭和李瑶的一顿丰盛的晚餐了。虽然身上带伤,可抓只山鸡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在山中的那几个月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将那只倒霉山鸡的脖子扭断之后,沈铭把它埋在了火堆下面挖出来的土坑里面,然后再将火堆移过来盖上,这是他在学校时一篇语文课文里面看到的方法,在山中的时候试验了无数次,结果证明果然是很好的方法,比起做叫花鸡还要裹上黄泥要省事的多。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q i s h u 9 9 . c o m 、q i s h u 6 6 . c o m 、q i s h u 7 7 . c o m 、 q i s h u 9 9 . c C 等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没多久,估算着山鸡大概熟了,沈铭有些迫不及待的扒开土坑,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沈铭的胃里一个劲儿的泛酸。饥饿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沈铭毫不怀疑自己饿极了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尽管他才饿了一天而已。 熟透了的山鸡根本就不需要拔毛,只是轻轻的抖了几下,上面的毛已经基本上都掉光了,露出已经烤成了暗黄色的鸡皮来,“唔~”楚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在此时的他看来,幸福就是一只烤熟的山鸡这样简单而已。 “咕噜噜~”一阵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沈铭一愣,心说自己的肚子也没叫啊,难道是… 抬头看了看李瑶,李瑶低下头,小脸红的就像是被楚铭抱着的那时候一样,她这个千金小姐哪里有过这样的时候,肚子竟然这样大声的叫了起来,尤其是在寂静的夜晚,声音格外的响亮,丢人呐。 “喏,给你的,”沈铭知道李瑶肯定不会主动的向自己要吃的,于是便撕下了一只山鸡的大腿递给她。 李瑶红着脸摇了摇头,但是她看向那条鸡腿时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只不过她不好意思要沈铭的东西而已。 “吃不吃随便你哦,要是不吃东西的话,肚子可是会叫的,”沈铭戏谑的说道。 李瑶脸上的晕红又加深了几分,在火光下格外的诱人,看的沈铭呆了一下。李瑶终于接过了沈铭手中的鸡腿,毕竟在这个时候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很快就把一只肥硕的山鸡干掉了,沈铭匝吧匝吧嘴,有点意犹未尽,他现在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受伤的人应该要好好的补充一下营养不是吗,可惜现在别说牛,就连第二只山鸡也不会有了。 吃了肉之后,身上顿时有了些力气,沈铭站起身来,将火堆移动了一下,放到了两棵大树中间,然后弄了大堆的树叶放在了大树下面,冲李瑶道,“将就着睡一下吧。” 李瑶这次却是没有犹豫,听话的走了过去,坐在树叶上,靠着树干。沈铭又将火堆向李瑶的方向动了动,然后自己也一**坐了下来,往树上依靠,还算舒服吧。 也许是实在累的惨了,也许是确定了这里是安全的,沈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睡觉,这也是他在被五个老头“蹂躏”的几个月内学会的事情,学武之人没有那么娇贵。 但是李瑶就不行了,虽然地上铺了好多的树叶,但仍是有些硬,哪里比得上家里的床那样柔软舒服呢。李瑶怔怔的看着沈铭,这人真奇怪。原本认定了沈铭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仇恨,把沈铭当成了淫贼之后,心中又多了几分恐惧,但是现在她却渐渐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看法,对沈铭的疑心越来越小,看待沈铭的眼光也自然不一样了。 他是个君子,嗯,应该可以这样说吧,虽然两人只认识了一天,而且自己根本就是作为人家的人质,甚至他们之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李瑶却认为,他是个君子。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孤身的少女而不会动任何坏心思,这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尽管在某些时候从他的眼中也看到了某种东西,但李瑶可以理解,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多半就不只如此了,尽管见到的男人不多,但是除了扶苏哥哥之外,没有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时候眼神中不是带着**的,那种**裸的**,让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而且十分的厌恶,就连皇上也不例外,她听人说起过,要不是因为自己是李斯的女儿,说不定便要被强征进皇宫里面了。 长吸了一口气,夜晚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尤其是在这个几乎没有空气污染的时代。李瑶觉得,似乎现在这样也很好,虽然没有了家里的舒适,但是多了几分自由,自己长这么大才出过府门几次呢?两只手就能够数得过来了。 一想起家里,李瑶不由得心中一黯,爹爹已经不在了,自己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那个空旷的大宅子还算是自己的家吗?想起来李瑶不禁有些害怕,再也想不起家里的温暖。一个这样打的女孩子,在现代社会也许还只是在上初中而已,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心中的那种孤独感是难以形容的。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沈铭先醒了过来。火堆已经熄灭了,不过在阳光的照射下却也感觉不到什么寒冷,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不小心触动了伤口,疼的沈铭一阵呲牙咧嘴。 对面的李瑶还在睡着,沈铭正想着要不要叫醒她,却突然听到一阵呼喝声。沈铭脸色一变,这里不是郊外吗?怎么会有人声? 顺着声音响起的地上看去,却见树林的东边,一群人正往这边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有两个人,似乎在被后面的一大群人追赶,沈铭大略的估计了一下,应该有十几个人吧,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逃命那两人一个中等身材略显瘦弱,一个身材高大十分壮硕,两人逃的很狼狈,而且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损,似乎是被厮打造成的,这让沈铭更加好奇,怎么会有一大清早就打架呢。 第二十二章 打架(上) 那两个在前面跑的人一直往沈铭所在的方向跑来,后面的人也跟着追了过来,并且一边追一边叫骂着,骂声很难听,吵得本来就没有睡得很熟的李瑶惊醒过来,看到这副情景吓得一哆嗦,这两天来她所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没事,有我在,别怕,”沈铭下意识的当起了护花使者,浑然忘了这个小妮子只是自己的人质来着,来者虽然人数不少,可是沈铭看的出来,他们没有一个是练家子,就算自己身上有伤,也足可以轻易的摆平他们,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安全问题,反而是抱着看戏的想法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面那两人很快发现了沈铭他们,先是被吓了一跳,但是随即那中等身材的人眼睛一亮。沈铭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了结实的肌肉,虽然缠着许多条破布,但却仍然显得十分彪悍,而且现在沈铭自己都没有察觉,在杀过人之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凛然杀气,让人望之便欲退避三舍。 那人平素最是机灵,一双眼睛看人毒的很,在看到沈铭的一瞬间,他已经看出了这个人可以解决自己的难题,于是更加卖力的朝着沈铭这边跑过来。到了近处,那人大声叫道,“这位兄弟救命啊!杀人啦!” 沈铭眉头一皱,这才看清这人嘴上留着一把小胡子,看样子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三四十岁了吧,但却是一脸的跳脱,奸猾相十足,看起来让人有些不爽,至少让他有些不喜欢。痞气太重了,倒是他身后那人一脸的憨厚相,年纪稍小一些,一副憨厚老实模样,却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那人跑到沈铭身边,慌张的道,“小兄弟,有人要杀我们,拜托帮个忙吧,求求你了。”说着做出一副苦苦哀求的样子。他身后那憨厚大汉却是愣了一下,看了看沈铭,心说这人能怎么帮我们?莫非他一个人打得赢十几个? “好小子,还在这里埋伏着救兵啊,哈,就一个人,哎?不对,还有一个小妞,哎呦,好俊的小妞啊,兄弟们有福啦!”后面的追兵遥遥看到了沈铭两人,大声叫道。 李瑶吓得花容失色,看着那些人就不像是良善之辈,再听他们说的话,更加是不中听了,要是真的落到这些人手上,怕是要生不如死吧,她担心的看了看身边的沈铭,不知道靠不靠得住,按道理说沈铭可是没有义务要帮她的。 本来沈铭还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听到那人的话,不由得怒火中烧,心说,妈的,就你们这群癞蛤蟆,还他娘的想吃天鹅肉? “小子,把这个小妞交给咱们,咱们的帐就算是两清了,”后面那群人已经赶了过来,为首一人看着李瑶露出贪婪的表情。 李瑶下意识的往沈铭身后缩了缩,那中年人看了看李瑶,眼睛也不由得一亮,乖乖,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标致的少女!他又看了看沈铭一副准备出手护花的模样,心中却是已经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心说看来这群杂碎要倒霉了,这一下捅了马蜂窝,自己就有救喽。 看着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沈铭已经看穿了他心里转着的念头,虽然他可以解释说自己和那人根本就不认识,可是他却被刚刚的那番话激怒了,昨天被冤枉的事情显然还让他气不顺呢,今天这几个人岂不是自己找死?于是他决定把事情接下来。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沈铭的声音像是三九天的天气一样冷。 那些人愣了一下,委实没有想到沈铭竟然敢这么横,他们平时都是横着走路惯了的人,从来都是他们要别人死,别人敢这么对他们说话的,这还是头一次。为首那人阴恻恻的道,“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个女人丢了性命,怕是不值吧。” “的确,为了个女人丢掉性命确实不值得,”沈铭的话让李瑶心中一凉,一颗芳心像是跌落谷底,几乎便要晕过去了,可沈铭接下来的话却是又把她拉了上来,“而且是十几个人的性命。”沈铭的声音愈发的冰冷,昨天才刚刚从一场死斗中逃生,说起话来杀气很重。 可惜那群人却是不长眼的,听到此话已经勃然大怒,为首那人叫嚣道,“既然你小子嘴硬,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上!杀男人,抢女人!”一声令下,七八个人朝着沈铭扑了过来,其余的人则是围向那两人。 “嘴硬总比嘴贱来的好,”沈铭冷哼一声,将李瑶往后面轻推了一下,低声道,“退后,别染上血。” 这些人只是惯常打架的寻常人而已,身手别说和沈铭相比,就算是和相国府中的那些护卫相比也差的甚远,哪里是沈铭的对手。再加上沈铭憋了一肚子气,权当他们是出气筒了,出手丝毫也不含糊,很快就放倒了三个人。全力出手之下,沈铭几乎是一击必杀,一招便让对手无法站起来了。 几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围着沈铭的八个人已经有七个被沈铭击倒在地,一个个不是断了胳膊便是断了肋骨,躺在地上直哼哼,已经站不起来了。还剩下的一个正是领头那人,他已经被沈铭吓到了,有点发懵,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遇到身手这么好的人,一向欺负人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别看沈铭表现的轻松,另外那两人却是一点也不轻松,他们面对的只有六个人而已,可是那奸猾年轻人却是丝毫不懂武功,那憨厚大汉也只是粗通一些庄稼把式,又哪里敌得过三倍于自己的对手,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沈铭轻叹了一声,虽然不愿意,可是毕竟已经帮到了他们,就干脆好人做到底吧,于是没有去管那个看起来已经下傻了的人,而是反身去为那两人解围,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脚之后,那六个人已经全部被击倒在地,而沈铭轻松的就像是早上起来跳了一个健身操一样。 “多谢小兄弟,多谢小兄弟,”那中年人连声道谢,一脸的喜色,心说自己果然慧眼识英雄啊,果然找对了帮手。不过他随即脸色一变,看着沈铭的身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娇呼从沈铭身后响起。 第二十三章 打架(下) 沈铭一惊,扭头看去,却见被自己放过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李瑶身边,将李瑶擒住,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放在了李瑶的粉颈上,一脸的凶狠之色,“不要过来,”见到沈铭看向了他,急忙叫道,“再过来老子就杀了这小妞!” 原来刚刚李瑶看着沈铭大发神威,不由得有些发楞,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沈铭的身手,但这次和上次却又有着不同的感觉,她知道沈铭是为了她才出手的,心中不觉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可是谁知道就在发呆的时间里,却是没有发现那人的靠近,被人抓住了。 沈铭有些哭笑不得,真是眼前报来的快啊,昨天还是他拿李瑶的性命威胁别人呢,今天却是别人拿李瑶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了,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戏剧色彩啊。 “放了他,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反正我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不在乎多你一个,”沈铭的话语中带了一丝怒气,虽然李瑶只是他的人质,可他却不能容忍李瑶受到伤害。 “我呸!老子信你才怪,你们都给我退后!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说着,那人将匕首微微一紧,李瑶的脖子上被割破了一道小口,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李瑶痛的娥眉微颦,却终究是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莫非真的是要重演一番?沈铭心中充满了荒谬感,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有珍惜,罢了,你去死吧!” 最后一句“你去死吧”,沈铭已经运起了狮吼功,而且是他目前为止他认为狮吼功里面最为实用最为牛叉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招——个体攻击。寻常在小说中看到的狮吼功都是无差别攻击,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但史明强所自创的狮吼功却是可以形成个体攻击,用内力形成声波聚集到一点来对单个人进行攻击,这招让沈铭如获至宝,这就像是六指琴魔的那种音波功一样啊,太强了!不过当然这样的功夫是很难学的,沈铭足足用了三个月才初步的掌握了其中的诀窍,虽然因为内力不足无法展现其全部的威力,无法对高手形成威胁,但是对付这种小瘪三却是足够了。 就像是一柄无形的大槌从飞了过去,沈铭一声之下,那人就感到手上受到了重重的一击,剧痛无比,似乎骨头都要断掉了,疼的他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已经掉落下来,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沈铭展开腾云步,随即赶到,用脚尖将地上的匕首挑起,在空中调转了方向,微一用力送了出去,“噗”的一声**了那人的胸口,那人一下子僵住了,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哼了一声便摔到了地上,不动了。 除了沈铭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人更是吓得差点尿出来,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简直就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想到自己刚刚竟然有胆量跟这样的人放对,一个个都后悔的要死,于是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沈铭,丢了自己的小命。 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李瑶一头扎在沈铭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昨天得知爹爹被杀的消息和被沈铭绑架的时候都没有哭,可是现在她却哭了出来,或许是把两天的所有委屈都爆发出来了吧。 沈铭有点尴尬,一双手抬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上,本来应该拍着李瑶的后背安慰一番的,可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小声的安慰道,“不要怕,没事了,有我在呢。”这番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自己不是绑架的人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护花使者了? 看到沈铭没有时间理会他们,那些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甚至顾不得去收拾地上那人的尸体便要落跑。 “把他的尸体抬走,”那中年人虽然想把这些人全部杀了灭口,可自己没那个本事,看样子沈铭也没功夫,于是只好不做阻拦,反正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来咸阳了,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那些人只好战战兢兢的走到沈铭身边,将那人的尸体抬了,飞也似的往山下跑去。沈铭确实懒得理会他们,他也不想再杀更多的人了,再这么下去就成刽子手了。 半晌,李瑶终于渐渐的止住了哭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沈铭有些太过亲近了,俏脸一红,往后退了一步。这时,那两人走了过来,那中年人深施一礼,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我不是要救你们,是他们自己嘴太贱了而已,”沈铭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因此说话的时候语气仍是有些冰冷。 “是是是,他们竟然敢出言不逊,侮辱了弟妹,确实该死,”那人连忙赔笑道。 弟妹?一听这话,李瑶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沈铭也感到一阵尴尬,这是哪跟哪啊,这哥们儿也太会拉关系了吧,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怎么就弄出个弟妹来了。 那人浑不知自己闹出了误会,继续套着近乎,“兄弟的功夫实在是太棒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功夫的人,真真叫人钦佩。” 好话自然是谁都爱听的,对方一个劲儿的捧着沈铭,沈铭也不好给他脸色看,看来人还是爱听好话啊,无论在什么时候,拍马屁都是一项生存必备的本事啊,他自己糊弄五个老头的时候岂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这人说起话来却是比他还要好听的多了,莫非是个专业的马屁精? “咳咳,”沈铭咳了两声,阻止那人继续不着边际的说下去,沈铭感觉要是他不说话的话,这小子能连续说个三天三夜不停嘴,还不带重样的,好本事啊。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他们追杀?”沈铭终于想到了自己想要问些什么。 那人老脸一红,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事情不怎么光彩。说起他们两个是外地来咸阳玩,昨天才刚到咸阳,就被吸引到赌场里面去了,结果连赌了一夜,差点连衣服都输掉了,身上的盘缠,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归了赌场,但还是不够还债的。那家赌场也是咸阳城中一个有身份的人开的,平素就是霸道惯了,于是要把他们两人卖身为奴来还债,结果自然是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仗着那大汉有把子力气,两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出来,往外便跑。跑到了城门边上,幸好早上城门开得早,城门处的守军看到一群人跑过来,一眼就认出了那家赌场的打手,想必是平素也没少吃了苦头,看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也是大生同情心,于是压根就没有人上前拦截一下,直接放他们跑了出来。出了咸阳城一路向西,结果就跑到了这里。 “幸好在这里遇到兄弟你,要不然我可真是没命回家了,这咸阳城可不是咱们能来的,太霸道了,他娘的,”那人说的口沫横飞,最后还忿忿的骂了一句。 沈铭听的眼睛都直了,这哥们儿果然是极品呐,这是大老远的跑到咸阳来赌钱了啊,不过,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倒像是被人从窑子里面追出来的,不过有李瑶在身边,这话沈铭却是不好说的。 那人也看出了沈铭眼中的古怪,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人就是好赌,这个毛病怎么也改不掉,让兄弟见笑了,今天幸好得了兄弟相助,咱们也算是有缘了,兄弟要是不嫌弃,还请到愚兄家中,让兄弟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还真别说,沈铭有些心动,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呢,虽然这人看起来有些讨厌,不过在这年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于是他随口问道,“哦?你家在什么地方?” “沛县,泗水郡的一个小地方,”那人道。 “沛县?”沈铭一愣,上上下下仔细的将那人打量了一番,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心说沛县怎么了?沈铭感到脑袋有点大,心说不是这么巧吧,莫非自己遇到了那个人?应该不会,沛县虽然是个小地方,也有不少人咧,怎么会让自己就这么巧能在咸阳边上遇到他,“你叫什么名字?”虽然自己先否定了一番,但再次问话的时候,沈铭还是有些紧张。 “我叫刘邦,兄弟你怎么称呼?” 第二十八章 出塞(上) 苦劝了一番未果,李宇终于放弃了,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放弃沈铭,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看好沈铭,网络沈铭的念头如此的强烈,他只是在潜意识里面感到沈铭会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于是,李宇将沈铭留到了伤势痊愈,为沈铭准备了一些盘缠和干粮,还为沈铭准备了一辆马车。 “沈兄弟,此去西域路途遥远,艰险非常,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就回来,到江东下相来找愚兄便是,无论什么时候,愚兄都会欢迎,”临走前,李宇又密密的叮嘱了几句。 沈铭有点感动,流落到了这个时代,他就像是一个孤儿一般,孤独,无助,但是在遇到了五个老头之后,他已经找到了一些家人的温暖。现在遇到了这个李宇,更是对他推心置腹,关心备至,让他对李宇有了极大的好感,和李宇在一起的时候,就像面对自己的兄长一般,让人心里感到很踏实。 “小弟若是有命回来,必到大哥府上一叙,到时候大哥不要不认识小弟了便好,”沈铭故作轻松,掩饰着心中的情感。 李宇在沈铭肩膀上轻轻的捶了一下,笑道,“胡说八道。” “大哥,那天刺杀小弟的黑衣人来历绝不简单,大哥公然救了小弟,怕是将来会有些麻烦,”沈铭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能够刺杀李斯的人,绝对是有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后台的,希望不要给李宇造成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李宇呵呵笑道,“兄弟不用担心,既然敢出手,就不怕他什么报复,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怕他作甚,为兄活了这二十几年,还没怕过谁呢。”话语间,俨然一股豪气直冲云霄,让沈铭钦佩不已,不过,刚则易折啊。 两人又互相嘱咐了几句,沈铭便辞别李宇,驾着马车上路了,李宇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去。这时,李良和华蒙从后面走了过来,李良哼了一声,“这小子死心眼一个,有什么好笼络的,吉儿你太高看他了。” 李宇却是摇了摇头,“只怕未必,此人,很有些意思,他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有意思。我想,也许他能从西域活着回来吧。” 李良嗤笑一声,显然是不愿意和侄儿就这件事争执,不过他心里却是不相信的,怎么可能。华蒙仍是一副淡漠的模样,看着沈铭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天气很快转冷了,赵高捏着有些疼痛的小腿,叹了一声,这身体是不行了啊,上了年纪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 “大人,孙先生求见,”有下人上前禀告。 “请孙先生进来,你们都下去吧,”赵高挥挥手,让在一旁为他捏肩捶腿的侍女都赶了下去,他年少进宫,做了阉人,一辈子没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虽然现在身边美女环绕,可是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无疑是很不舒服的。(对于赵高究竟是不是宦官,历史上有不同的说法,本书将赵高设定为宦官。) 片刻,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众侍女往外面走,看着一名侍女,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之色,舔了舔嘴唇,不知道心中冒着什么念头。 “咳!”赵高轻轻的咳了一声,这孙道环脑子好,忠心,就是一副色鬼投胎一般却是不好,男人好色倒是正常,可要是不分场合地点,耽误了正事可就不好了,自己去了势其实倒也有些好处,起码不会因为女人而误事了,男人大丈夫,有权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参见主上!”孙道环干笑了一声,向赵高见礼,他在赵高手下待了足有十几年,主从双方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此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斯死了之后,朝中众臣有什么反应,”赵高一边小心的挑着指甲,一边问道。 说起正事,孙道环收起了嬉笑,正色道,“属下奉命派人在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府中监视,大部分人对于李斯的死都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只有几个人,暗地里有些怨言,怀疑杀了李斯那少年是主上…”孙道环偷偷抬眼看了看赵高,没有说下去。 “嘿,怀疑本官是不是?”赵高冷笑一声,“本官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呢,明天上朝时找人弹劾他们,就说他们是匈奴人派来的奸细,本官不想在咸阳城再看到他们出现了,他们的妻女,嘿嘿,漂亮的归你了。” “多谢主上,多谢主上,”孙道环眉开眼笑的连忙谢恩,跟着这样的主子就是好,他吃肉也能给自己留口汤,而且汤里还能带点肉末。 “还得派人去追查一下,看看杀了李斯那小子是什么人,本官可不想给人家当了替罪羊,”赵高悠悠的道。 孙道环连连点头,“属下正在查着呢,前一段时间在西城门外面发生了一起争斗,有两个黑衣人当街杀人,似乎对象就是那个小子,不过后来那小子似乎被什么人救走了,好像还有李斯的女儿李瑶在一起,”说到李瑶,孙道环不禁再次舔了舔嘴唇,那个小妮子他可是见过的,真他妈的漂亮啊,本来还以为将来主子杀了李斯之后能有机会一亲香泽呢,没想到现在却是愿望落空了,“救了那小子的那伙人来路很神秘,有人见他们进了咸阳城,然后就整个不见了,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属下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踪迹。” “哦?”赵高眼中精光一现,言辞中带了一股杀气,“这件事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孙道环的冷汗下来了,他本来没想到属下会办事这么不力,在咸阳城找个人还不容易?所以想要找到了人之后再向赵高禀告,却没想到一下子找了这么多天。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孙道环急忙跪地请罪。 “罢了,起来吧,”赵高摆摆手,他不会杀了孙道环,但是必须时不时的给孙道环一点压力,让他知道,尽管他跟随自己多年,但是一旦办事不利,随时都有可能会死,这是赵高的原,有本事的用着,没本事的去死好了,能干事的人有的是。 “主上宽宏大量,属下感激涕零,”孙道环连忙拜谢,“属下一定尽快查到那些人的下落。” “这件事慢慢查着,也不用着急,反正李斯已经死了,对本官好处多多,接下来嘛,”赵高嘿嘿笑道,“蒙家兄弟是不是该走了?他们既然忠于扶苏,就让他们去地下向复苏效忠吧。” “是,属下明白,”孙道环应道,心中暗喜,李斯死了,蒙恬蒙毅兄弟再死了的话,赵高在朝中就再无可以担心之人,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那自己岂不也是水涨船高? “大人,陛下派人来宣大人进宫议事,”赵高又交代了几句,却听外面有人大声禀告道。 “好了,这些事就交给你办了,陛下不知道又有什么鬼点子了,本官进宫去了,”说起皇帝胡亥的时候,赵高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尊敬。 “恭送主上,”孙道环没有任何异色,主子不把皇帝放在眼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这个皇帝也是废物一个,哪里有先皇那么霸气无双,看来真个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虽然长公子扶苏和主上不对路,不过比起现在的皇帝来却是好的太多了。 “对了,府中有几个丫头还算不错,喜欢的话自己去挑好了,”赵高最后留下一句话,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多谢主上!”孙道环再次拜谢,就差流下口水来了,主子还真是贴心呐,刚刚就看着那个小丫头不错,细皮嫩肉的,看来今天晚上有得玩了,哈哈~ 第二天早朝,三名官员被赵高派系的官员弹劾勾结匈奴,饶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匈奴人长成什么样子,但还是被胡亥“果断”的咔嚓了。原因无他,李斯死后,赵高在朝中的地位更加高了,胡亥对他的信任也更加多了,尤其是昨天赵高哄得他开心咧。 喀嚓了三名官员之后,胡亥宣布续建阿房宫,命各地官员加征各种税目,并且大肆收集奇花异草、珍禽异兽,遍选天下美女充入后宫。 随后,胡亥又是一道旨意降下,赐大将军蒙恬和其兄弟蒙毅自尽。蒙恬虽然不甘,但却不愿背着叛国的罪名奋起反抗,于是服药自尽,一时间朝野恸哭,忠耿之士皆道社稷休矣。 嬴政若是在天有灵的话,怕是要气的暴跳如雷了,多年苦心建立起来的大秦,就在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和最信任的臣子手中开始走向衰亡。 第二十九章 出塞(下) 半个月后,一辆马车出现在了西北塞外,赶车的是一个蓝衫少年,从他挥鞭的手法可以看出并不熟练,显然是刚刚学会时间不长,下手有些拿捏不住火候,这让拉车的那匹黑马很是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不时的发出抗议般的声音。 这少年正是沈铭,那辆马车自然是李宇赠与他的,而车上则是躺着李瑶。沈铭赶得很急,虽然华蒙说过李瑶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沈铭还是不放心,看着李瑶这副模样,让他心里很难受,他恨不得立刻就能将李瑶救醒。这里面固然有着一些愧疚之情,但却还有着一部分沈铭自己也不大想得通的感情在内。 一路上基本没有休息,每天天不亮就赶路,直到天色黑了才停下来休息,反正李瑶还在昏迷中,根本就不知道疲惫,沈铭自己则是已经忘记了疲惫,唯一辛苦的就是那匹马,幸亏这是李宇精心挑选的良马,要是寻常马早就被沈铭给活活累死了。不过沈铭还是嫌马跑的慢,跟小白比起来差的远了。 离开咸阳之前,沈铭曾拜托李宇打听五个老头和小白的消息,结果得知自己在相国府的护卫面前逃走的第二天,官兵就包围了他落脚的那间客舍,想必是探的了他的住所和五个老头的消息,但是谁知道官兵进去搜查的时候,却发现五个老头和小白都凭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只能不了了之。 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沈铭还是不担心五个老头的生存能力的,连自己都能逃出咸阳城,五个老头更加没有问题了,经过相国府这么一闹之后,沈铭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五个老头的武功在这个时代处于什么水平线上,简直就是一个字,牛! 沈铭曾经感到奇怪,为什么李斯府中的护卫武功会那么差?后来却听李宇说起,李斯府中的护卫都是从军中百里挑一的勇士,所以大家对于有人能够杀死李斯并且从相国府中逃出生天报以极大的关注。而后来沈铭遇到了那两个黑衣人,比起他来武功确实要高出数筹,可如果交手时沈铭身上如果没有伤的话,而且没有李瑶的话,沈铭有信心从他们手上逃脱,即便是打不赢。可据李宇说起,那两个人应该在武林中有些脸面,算得上是准一流的好手了。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上,有了对比,沈铭就明白了五个老头的伟大之处,自己仅仅是被他们“虐待”了几个月而已啊,按照他现在的估计,自己应该算的上是武林中准二流到二流之间的好手了,可见五个老头的武功有多强,看来那个所谓的归元派大概真的很牛吧。 后来有了空暇之后,沈铭突然又想到,李宇一个人击退了那两个袭击自己的黑衣人,那他的武功该有多高?虽然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被自己打伤了,可是李宇能够以一敌二也算是相当的不容易了,而且从李宇的语气中,似乎丝毫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似乎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个发现让沈铭开始重新审视李宇,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能交到一个这样的朋友,让沈铭感到很是欣慰。 赶路的途中,沈铭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可做,每天除了赶路睡觉的时间之外都在练功,不对,就连赶路和睡觉的时候都在练功,练内功。 五个老头传授给沈铭的内功不同于外功,却是同一种的,他们毕竟师出同门,虽然各自独创了一门功夫,可是毕竟从小修炼的就是师门的内功,即便自己令创一门内功也无法修炼,总不能废了自己一身功夫吧,再说,他们想要创出一门超越他们本门内功的功法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因为他们本门的内功已经登峰造极了。 这门叫做归元劲的内功最奇妙的地方在于修炼的时候不需要打坐,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甚至是走路睡觉的时候都可以进行修炼,实在是霸道之极。这让沈铭非常喜欢,能够把睡觉的时候都拿来练功,那自己修炼一天岂不是相当于修炼两天,自己修炼十年岂不是等于别人修炼二十年,甚至更多? 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是他修炼一天相当于别人修炼一年,在这个荒凉的塞外也很难派上用场,因为他要面对的是天地之威而不是人。 塞外一如想象般的荒凉,甚至比沈铭想象中还要荒凉。上辈子不是个很喜欢出外玩的人,除了自己生活的城市,其他的地方沈铭几乎都不太熟悉,更加没有来过西北地区。 长城内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尽管长城内并不是都如咸阳一般的繁华,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城镇,和这塞外的荒凉比较起来也像是一座大都市了。沈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怪不得几千年来塞外的游牧民族都拼了命的想要挤到中原来,其实并不是他们有多大的野心,或者是多么的贪婪,他们或许只是为了有好一点的生活罢了,试想,如果让人在塞外和中原做一个选择,是不愿意选择中原作为自己日后生存的所在呢? 沈铭一定不是第一个想到这个问题的中原人,但是在面对异族的入侵时,却没有人愿意用这样宽宏大量的想法去接纳异族,原因无他,谁愿意将自己的家园拱手相送呢?强盗觊觎你的富庶,难道你便要将自己的财富分给他吗?美好的生活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回溯到许多年以前,中原何尝不是一片荒芜呢?只有自己用双手创造出来的幸福,才会懂得去珍惜,抢来的东西,用过之后就随手丢掉了,那不是自己辛苦得来的。这也许就是异族如此的勇悍,但是往往在打下了锦绣中原之后便将中原践踏的一塌糊涂,最终被赶走的原因所在吧。 尽管没有来过这里,但沈铭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李宇给他的盘缠大部分被他换成了干粮和水,在荒凉的塞外,钱财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食物和水才是保命的根本。这个时代的新疆不知道有没有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存在呢,还有连片的戈壁,虽然沈铭不能确定这些凶险的所在究竟是否存在,不过他知道,汉朝的时候通往西域的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通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原人来说,前往西域就和前往地狱几乎划上等号了,不仅仅是恶劣的地理环境、气候,还有凶悍的游牧民族,在中原人眼中,他们就像是一群野狼一样的恐怖,西域虽然不是匈奴人的地盘,却有着月氏、乌孙、楼兰,或许还会遇到羌人,只身一个人深入这里,无论遇到哪一个民族都是十分可怕的。 不过沈铭现在却全然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他心中除了救治李瑶的一个念头之外,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念头了,传说中的楼兰古国是什么样子呢?也许自己能够有幸见识到吧,唯一一个见识过楼兰古国的21世纪的现代人,想到这里沈铭就想笑,浑然忘了自己现在已经算不得21世纪的人了,而是活生生的存在于公元前的秦人。 第三十章 暗器(上) 很快沈铭就遇到了出塞后的第一个难题,他迷路了。 沈铭基本上算作是一个路痴,以前在自己家附近都常常迷路,更何况来到了荒凉的塞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参照物,也没有地图,没有GPS,没有任何可以指明道路的东西,要他怎么能够知道往哪里走?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铭只好选择以太阳作为参照物,大概估算了一下哪里是西北的方向,就这么一头扎进去,胡乱的走着,到底方向对不对,也许只有天知道了。 沈铭自己还是感觉很良好的,对自己的“聪明”大为佩服,虽然不知道往西域去的路要如何走,可是一直往西北方向应该是不会错吧?总有一天会走到的,他坚信这一点。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即使他所走向的地方是西域,但是又怎么能确定就是天山的方向呢?西北实在是太辽阔了,只是一味的朝着西北方向走,说不定会走到哪里,到了欧洲也说不定。 沿途上,沈铭倒也并不孤单,虽然罕见人烟,但是却偶尔在荒原中还能看到一些动物跑来跑去,越是到了后面看到的动物就越多,周围的风景也变的美妙起来。野兔、野山羊、野鹿,甚至还有野马在原野上放肆的奔驰着,让沈铭看的很是有趣,就像是到了野生森林动物园一样。而且地面上的植被保存的也很好,尽管已经到了秋天,还是能看到一丝丝的绿色,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看来这个时代也有很多好处,环境保护的很好嘛,”沈铭一边看着风景一边自言自语道,在他以前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他印象中的西北好像只有戈壁和沙漠吧,所以他才会准备了那么多的干粮,早知道有这么多的动物,沿途只要抓些野味似乎都足以保证饿不死了,而且也要比干粮更好吃吧。 沈铭没有想到,他这个路痴所胡乱选择的路,竟是恰好和汉代张骞出塞时所走的路是一样的,自陇西出关,直接进入了河西走廊,可笑他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出关的地方就是陇西,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到了河西走廊,这片西域土地最为肥沃的土地上。 河西走廊位于祁连山以北,合黎山、龙首山以南,乌鞘岭以西。因位於黄河以西,为两山夹峙,故名。又因在甘肃境内,也称甘肃走廊。这里历代均为中国东部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汉唐以来,成为“丝绸之路”一部分。能够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不能不说老天真的很照顾他。 开始的时候沈铭还能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那些动物,可是到了后来,接连吃了许多天的干粮之后,沈铭终于忍不住要向原野上那些可爱的动物动手了,虽然随身带有肉干,但是肉干的滋味哪里比得上鲜肉呢?那些欢快的到处奔跑的野山羊,在沈铭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只只的烤全羊,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流下口水来。 这天中午,沈铭从马车里面取出了一张弓,这是李宇为他准备的,除了一张弓之外,还有一把刀,也不知道李宇哪里来的门道,能够弄到这些违禁品。准备刀子还算好,可是准备了这张弓,显然是李宇高看了沈铭了,他哪里知道沈铭一副好身手的样子,却全然不通射术呢? 沈铭还是拿出了那张弓,准备试一下,说不定自己会有神射手的天份呢,他乐观的想着,却不知道,哪个神射手不是经过了多年的苦练得来的,哪有真个生下来就会射箭的。不过很快,在沈铭连续将三支箭都射到了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去之后,他终于认识到了,想的太多了,自己根本就和天才这两个字是无缘的,至少和射术天才是绝对无缘了。于是,他还是用上了最为直接的方法,撒开两条腿追赶猎物。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很蠢的做法,也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不过对于沈铭来说却并非不可能,鲍明真所传授的腾云步用来追赶野山羊甚至只能用杀鸡用牛刀来形容,野山羊能跑的赢豹子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那是指腾云步大成之后,至少沈铭现在距离大成还有着很大的距离,所以尽管他有能够抓到野山羊的可能,却终究不是那么容易。 追了半天未果之后,沈铭终于放弃了,那些野山羊的灵活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能够在荒野中生存,它们靠的就是闪电般的奔跑速度,怕是真个是头豹子来追都未必能够轻易得手,况且沈铭根本就不敢离开马车太远,毕竟车上还有一个李瑶。 沈铭回到马车边上,几只野山羊看到他不追了,它们也就不跑了,反而小心的靠近马车,饶有兴致的看着沈铭,沈铭把这视为挑衅,可惜他无可奈何。 沈铭气的牙痒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一只羊丢了过去。“啪!咩~”那块石头径直朝着野山羊飞了过去,正好砸在了羊头上,打得那只野山羊惨叫一声,撒腿就跑。 “哎?这也行?”沈铭一愣,他刚刚只不过是随手将石块丢出去罢了,根本就没想过能够打中,所以也没有运起内力,否则那只羊怕是就要被直接爆头了。 “莫非我有成为暗器大家的天份?”沈铭又高兴起来了,想起千臂如来赵半山来,能够将暗器功夫变成近乎于艺术,简直太棒了。 其实沈铭有些太过相信天赋了,或许是在小说里面看到的天才太多了吧,他也许也是个天才,也是有极强天赋的,但是绝对没有体现在暗器方面,他之所以能够打中那只羊,还是要多亏了苦练几个月的灵蛇指。 佘明扬所创的灵蛇指除了凌厉无双的攻击力之外,练到高深处,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种功法,那就是打**。打**的手法要求既快且准,佘明扬曾经为沈铭演示过,以他的火候,最快能够在三息之间连打人身三十八处**道。虽然以沈铭现在的内功修为还没有办法很好的学会打**手法,但急性子的佘明扬还是提前教给了他。沈铭在修习灵蛇指两个月之后,每天要拿出一半的时间来认**、打**,既要强调速度,还要强调准度,这让他无形中习惯了用手指来迅速来捕捉方向。他刚刚丢出去的那块石头,正是用两根手指夹着射出去的,无形中用上了灵蛇指的认**手法,自然是比起他胡乱学起的射术要准确的多。 第三十一章 暗器(下) 很快,沈铭也发现了这个道理,虽然心中有些为自己不是暗器天才而感到失落,但毕竟还是欢喜占了主导地位,他开始学习着练起暗器来,地上的那些小石块就是他的暗器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揣摩了一阵子之后,沈铭挑选了一种相当于拇指肚大小的石子作为自己的“暗器”,这个大小的石子可以达到最准确、威力最大的效果,经过沈铭试验发现,他用尽全力之下,在十步之内可以将一块石子射入树干之中,威力可算是不小了。 接下来就是沈铭的快乐时刻了,他终于成功的用手中的石子打死了一只野山羊,可怜那野山羊虽然跑的极快,却怎么也赶不上沈铭手中石子的速度,就这么被沈铭连续三颗石子正中头部,鲜血狂喷,哀鸣一声倒地,眼见是不活了。 有了上次在树林中钻木取火的经验,这次沈铭特地准备了取火装备,很快就在地上架起了火堆,实现了自己的“烤全羊之梦”。 香喷喷的烤羊肉差点让沈铭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在连续吃了许多天的干粮和肉干之后,这种新鲜的羊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了,他一个人几乎干掉了整只的羊腿,吃的肚子明显的鼓胀了起来。 填饱自己的肚子之后,沈铭想到了李瑶,昏迷中的李瑶还不能自己吃东西,这些天来沈铭只能将干粮掰碎了和水喂给李瑶,这样的食物显然是极其没有营养的,所以李瑶这些天来瘦了许多,让沈铭好生心疼。 好东西不能自己独享,沈铭用刀子将另外一只羊后腿上最肥嫩的肉割下来,切成了碎末,然后和干粮掰成的碎末混在一起,弄了一碗肉粥,喂着李瑶吃了下去,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沈铭感觉喝了肉粥之后的李瑶脸色好了许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沈铭和李瑶的食物开始变得丰富多样起来,荒原上的动物很多,每天沈铭都变着样的打了一只回来,或烤或炖或烧,弄得花样百出,让一直身体最大程度上汲取了养分,比起此前噩梦般的干粮来要好上太多了。而且随着狩猎的次数增多,沈铭的石子暗器也越发的熟练起来。 这天,沈铭来到了一座山脚下,或许应该说是一道山脉,抬眼看去,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地理向来不是很好且没怎么出过家门的沈铭自然无法识别出这是什么山,而且就算不是路痴应该也不会认得吧,几千年前的地理环境和几千年后肯定不会是完全一样的,沈铭这样理直气壮的想着,他从来就不认为作为一个路痴有什么可耻的。 接下来要怎么走呢?沈铭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了,大概有一个月了?或许更长吧,没有表,没有手机,没有日历,没有任何可以记载时间的东西,开始的时候还能在心里算计着时间,到了后来根本就已经糊涂了,也懒得去记了,反正就这么一直往西北走,走到有人的地方为止,遇到人了就好办了,就能够问路了,可惜沈铭却没有想到,如果语言上不通呢? 顺着这条山脉走吧,沈铭拿定了主意。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不过沈铭的衣衫还有些单薄,并非他没有带上厚些的衣服,而是全都给了车里面的李瑶盖在了身上,他毕竟有内功傍身,总是禁冬一些的,倒是李瑶身子单薄,而且还在昏迷之中不能行动,防寒的准备一定要做好才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气冷了,夜晚来的也早了许多,沈铭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四处看着,找一个避风的地上准备过夜吧。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风中传了过来,吓得沈铭一激灵,狼!他听到了狼的叫声,而且似乎还不止一只!沈铭有些紧张了,早就想到了在西北会遇到狼,可是真个遇到了,却由不得他不紧张。狼这种东西可是十分恐怖的,要是一只狼还好办,遇到一群狼的话,别说沈铭,就算是一头猛虎也要想着怎么逃命了。 狼的叫声是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应该不会超过三百米,沈铭在心里暗暗估算着。反身到马车中抽出刀来,紧紧的握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改道吗?可狼是集体活动的动物,既然前面有狼,谁又能保证附近其他地方没有狼呢?野兽都是怕火的吧,沈铭想到了这一点,连忙停下马车,从地上捡了几根粗大的树枝,准备点火之用。 拉车的那匹黑马却是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它从小就生活在人群之中,哪里知道狼是什么东西,看到主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它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倒“咻咻”的叫了几声,吓得沈铭一身冷汗,拿起树枝在马**上狠狠的抽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叫死啊!” 黑马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沈铭,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打自己。沈铭却是没时间理它,只是竖起耳朵听着,睁大眼睛看着,唯恐有狼出现在自己眼前。 幸好,半晌过后,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没有狼听到黑马的叫声,这让沈铭稍稍放下心来,不过,随后听到的声音又让他一惊,是人声!和狼叫混在一起,是人类的呼喝声!难道是有人在和狼搏斗?沈铭疑惑的想道。 沈铭很想过去看看,不是为了要救人,谁知道有多少只狼啊,别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才是真的,见义勇为也要有能力才行,否则那不叫勇敢,叫傻。最重要的是,已经走了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人,沈铭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了,要是这个人是当地的土著,而且并没有很多狼的话,沈铭倒是不介意扮一次英雄的。 对于未知的事情沈铭一向是表现的很谨慎的,怕死之心,人皆有之,沈铭尤甚。于是他从衣服上撕下了几条布将黑马的嘴绑上,以防黑马叫出声来引来了狼的注意,尽管黑马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 第三十二章 斗狼(上) 准备妥当之后,沈铭拉着马车小心的往前行进。前方人和狼的叫声越来越近,直到沈铭感觉已经很近了的时候,方才停下来,确定了这附近其它的地方没有狼存在,便将马车拴在了一棵树上,然后自己提着刀继续往前靠近,到了前面的一个小土坡后面,小心的把头伸出去往外看。 这一看之下,沈铭不禁又惊又喜,喜的是果然是有人在和狼进行搏斗,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却十分强壮的异族青年,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不知道是哪种野兽的皮毛,和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那种少数民族的打扮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当地的游牧民族。让沈铭欣慰的是,幸好没有遇到群狼,而只有两只,不过,这两只狼却也足以让他吃惊了,这是狼吗?这简直就是两个小牛犊子啊!哪里有这么大的狼啊! 那个异族青年很是灵活,虽然面对两只巨狼明显不敌,但也能够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在两只狼之间来回的穿梭着,虽然险象环生,却也让人佩服。看的出来,他只是身体比较强壮而已,并不像是身怀武功的样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换成一般人,怕是早就变成两只狼的晚餐了。 尽管这两只巨狼实在是有些吓人,不过沈铭估计自己大概还是有些胜算的,况且那人也能帮上些忙,两个人联手将这两只巨狼料理了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样想着,沈铭已经动起来了,为了向导,就拼一次命吧。 那个土丘距离两狼一人的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沈铭全力施展起腾云步来,只是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附近。那个异族青年看到有人来了,不由得大喜过望,他苦撑许久,早就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看到有人来帮忙,岂有不乐之理。 那人朝着沈铭乌哩哇啦的一通叫唤,沈铭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也懒得去理会,手上拿着几颗原本就准备好的石子,运起内力,朝着两头巨狼激射过去。 “啪啪”数声,几颗石子准确的打在了两只巨狼的头上,沈铭心中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看来自己的石子暗器算是没白练,可是很快他就有些傻眼了,那几颗能够将野山羊打晕甚至打死的石子,打在了两只巨狼头上,却只是打得它们惨叫一声,然后两只狼都愤怒的转过头来,红着眼睛盯着沈铭,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惨了!沈铭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只狼了,它们的抗击打能力远远超过了野山羊,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嘛,这下子不仅没能起到作用,反而弄巧成拙,显然是已经将两只巨狼惹毛了。 “嗷”的叫了一声,两只巨狼已经放弃了那个异族青年,同时朝着沈铭扑了过来。“我日!”沈铭怒喝一声,手中青铜剑迎了上去,不过他却是留了几分力道,要是手里拿的是钢剑的话怕是还有些作用,这种青铜剑对上两只巨狼,未必能够管用。 果然,青铜剑辅以出击,就被一只巨狼用前爪搭上,用力的往下按去,狼爪上面的粗厚的皮毛根本就不畏惧青铜剑的剑锋。另一只巨狼配合的很是默契,呲着锋利的狼牙,纵身跟上,往沈铭的脖子上咬了过去。 “想得美!”沈铭原本就没有指望着这柄青铜剑能够派上多大的用场,所以立即弃剑,左手运起巨灵掌朝那只巨狼的头顶拍过去。 那只巨狼似乎颇具灵性,感觉到了这一掌对自己将会有着莫大的伤害,于是很是机灵的后腿在地上一扒,一个急刹车,身子灵活的掉转了方向,躲开沈铭的攻击,随后,另一只按住了青铜剑的巨狼跟上,向沈铭发起了猛攻。 这两只巨狼配合的十分熟稔,进退有度,攻防俱佳,沈铭将一套虎爪拳施展开来,一时间却也奈何它们不得,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两只狼配合起来可是比起相国府中的那些护卫都还要默契,简直就是心有灵犀嘛,而且它们都是皮糙肉厚,即使被沈铭打中一两下却也没有大碍。尽管沈铭的拳力不轻,可是却没有办法打实,除非他能够同时将两只狼的动作锁死,否则在攻击一只狼的时候,永远会有另外一只狼过来捣乱,这让沈铭无比的郁闷。 不过沈铭施展开腾云步,两只狼跟不上他的脚步,一时间却也奈何他不得,一人两狼就这么耗上了,谁也不能拿谁怎么样,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那异族青年看到沈铭陷入苦战,想要上来帮忙,却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沈铭和两只巨狼的动作都很快,而且他刚刚独斗两只巨狼,已经是完全的超水平发挥,体力早就已经到了极限,不停下来还好,一旦停了下来,再想动就难了,死亡的威胁一下子消失之后,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般,再也难得动弹,现在就算是两只巨狼过来攻击他,怕是他也只能等死了。 看到他的样子,沈铭心中更加叫起了撞天屈,原以为能够两个人联手的,谁想到他竟是已经体力透支了,这下子变成自己的独角戏了,可是难过了。 其实按照沈铭原本的功夫,和这两只巨狼顶多也就只能打成平手,别看只是两个畜生,但它们却是这一代的霸主,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是这两只巨狼的地盘,主宰一切的生命,它们的强大远远超乎沈铭的想象。 可是,在塞外这段时间,沈铭却也没闲着,丝毫没有间断练功,一身修为比起当初来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在内功的修为上,比起此前来足足上了一个台阶。只是他和人交手的经验太少了,这两只狼虽然只是畜生,但丝毫不亚于两个二流高手,而且两只狼配合的默契,却是要比两个二流高手难对付的多,所以沈铭才会这么难过。不过在渐渐的适应了两只巨狼攻击的灵活和诡异之后,沈铭开始占据上风了。 两只狼虽然很是聪明,可毕竟只是动物,攻击的手段比较单一,沈铭很快就摸清了它们的路数,对付起来轻松了许多,慢慢的,沈铭感觉体内的真气不仅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充沛,战斗像是补充内力的工具,让他差点再次提升等级。这个发现让沈铭欣喜若狂,看来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这主要还是源于沈铭所学的功夫。这五种武功乃是五个老头从五种野兽身上学来并且加以变化而成的绝技,和同样是野兽的巨狼交战,让沈铭的对这五种功夫的领悟更加深了一层,这可是比起和人交手的好处还要大得多。 有了这层认识,沈铭便不着急了,开始拿着两只巨狼练手,进一步熟悉五种兽拳在战斗中的用法,揣摩怎样才能够达到最佳效果。 沈铭是不着急了,可是两只巨狼却着急起来,纵横多年,从来都是它们欺负别人,哪里有过别人欺负它们,野兽天性让它们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讨不到好了,这个对手要远比它们强大。长期的作为霸主,让两只巨狼从生出来就带有的骄傲更甚,尽管它们心中已经有了惧意,却不能允许自己的这种惧怕情感,于是它们开始有些发狂了,眼睛更红,嘴角流出涎水来,像是两条疯狗一般。 看到两只巨狼发狂的样子,沈铭心中一紧,心说被狼要了会不会得狂犬病啊,听说狼牙里面有毒吧。想到这里,沈铭不由得一哆嗦,看来不能再玩下去了,否则要是真个被咬了一口可就不得了了。 想及此处,沈铭再不耽搁,右手在空中虚化了一个圆圈,以极其诡异的角度一掌打在了一只巨狼的背上,只听“喀嚓”一声,那只巨狼惨嚎一声,整个身子倒飞了出去,嘴角白沫横飞。 另一只巨狼被吓得一哆嗦,战意全无,转身便想要逃跑,可沈铭哪里能让它跑了,所谓除恶务尽,否则谁知道它什么时候钻出来咬自己一口啊。于是沈铭以更快的速度堵住巨狼的去路,左手手指闪电般点出,重重的戳在了它的额头上,“噗”的一声,手指插进了头骨之中,那巨狼痛的身子一阵抽搐,哀嚎一声,身子却是软了下去。 “好硬!”沈铭气的骂了一声,这巨狼的脑袋可是比树木硬的多了,戳的他手指都有些发麻,气的他狠狠的在那只巨狼的身体上踹了几脚,不知道踹断了几根骨头,把那只巨狼彻底的给挂掉了。 再去看另一只巨狼,刚刚已经被沈铭一掌打断了脊骨,现在只是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显然是也活不成了。 “呸,”沈铭朝着两只巨狼啐了一口,心中却是有一种成就感,虽然不是杀虎,可杀了这样两只巨狼,应该也不会比杀了一头虎要简单吧,嘿嘿,只是可惜杀狼英雄不如屠虎英雄好听呐。 “你没事吧?”收拾完了两只巨狼,沈铭转过身去问那异族青年,可是刚一开口就知道不妥,自己说的话他应该不懂吧? “**(……*%……%”那异族青年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失声惊叫了起来,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听的沈铭一阵翻白眼,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 第三十三章 斗狼(下) “你,能说点我听得明白的话吗?”明知道是对牛弹琴,沈铭还是尝试了一下。 那异族青年愣愣的看着沈铭,酝酿了许久,道,“伟大的勇者,您,是中原人?”这次他说的竟然是中原官话,虽然音调极其怪异,不过沈铭还是听懂了。 “你竟然真的会说我们的话啊,”沈铭大为兴奋,没想到真个让自己这么好运气,否则交流起来可就费事了。 “伟大的勇者,我,能说一点,但是,说的,不好,”那异族青年恭敬的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沈铭已经很满足了,能够初步的交流就好,总比什么都听不懂强多了,“不错,我是从中原来的,正巧走到这里遇到了你,就顺手帮了你一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呵呵。”沈铭唯恐对方忘记自己的救命之恩,刻意的提醒了一下。 那异族青年有些愣神,显然不是很明白沈铭的意思,“天神在上,您竟然一个人杀了,两个绿原王者,难道,您是天神派来救乌里哈台的吗?感谢天神的保佑!” 乌里哈台是他的名字吗?沈铭有些郁闷,显然这个乌里哈台不是那么机灵的人,明明是自己救了他,竟然扯到什么天神上面去了,“这个…乌里哈台是你的名字?” “是的,伟大的勇者,”乌里哈台点点头,“请问您…” “我叫沈铭,你刚刚说的什么绿原王者,说的是它们?”沈铭指了指地上两只死得不能再死的巨狼。 乌里哈台点头道,“是的,这两个绿原王者是附近的王,所有的生物都不是它们的对手,人类也不行,它们的皮毛太厚了,可是天呐,您竟然空手杀死了它们,说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的。”乌里哈台的语气有些激动,对于一个崇拜勇士的民族,见到一个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勇者,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神了,他自己已经是附近最为强大的战士了,可是却差点给两只巨狼当了晚餐,这是多大的差距啊。 沈铭撇了撇嘴,这两只巨狼的确很厉害,要是独闯相国府时候的自己遇到它们,说不定真个把小命丢了呢,可是现在毕竟不同了,再说,两只狼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叫什么王者啊,王者只能是万物之首的人类嘛,都说塞外异族怎么凶悍,连两只狼都斗不过嘛,这样想着,让沈铭对匈奴、月氏等几个塞外大族起了一丝轻视之心。 “伟大的勇者,您是来自于大秦帝国吗?”乌里哈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 “嗯,算是吧,”沈铭想了想,点点头,其实他心中并不怎么认同自己秦人的身份,而且大秦似乎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很快便要被大汉所代替,但他这副身躯毕竟是生在了大秦的领土之内,他怎么也抹杀不了自己现在作为秦人的身份。 乌里哈台的脸色由刚刚的崇拜变成了些许的谨慎,这个变化被沈铭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犯嘀咕,这乌里哈台是匈奴人?自己不是不小心走到了匈奴人的地盘吧,那可就出了大错了!方向完全不对啊。 “这里是?”沈铭有些紧张的问道。 沈铭的紧张看在乌里哈台眼中却是变了味道,不过出于对勇者的尊敬,他还是老实答道,“伟大的勇者,这里是祁连山下。” “祁连山?”沈铭又惊又喜,对于自己胡乱也能走到祁连山,沈铭着实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运气也真的是太好了吧,“你是月氏人?那你怎么会说汉话?这里是你们的领土?”沈铭一连串的问题问出。 “是的,伟大的勇者,我的确是月氏人,这里,算是我们的国土吧,”乌里哈台犹豫着道,他委实有些搞不清楚沈铭的身份和来意,只是与生俱来的对秦人有着一丝的戒意,如果不是沈铭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沈铭的勇武震惊了他,他早就拔腿闪人了。 “天,我的运气真好,”沈铭不禁感谢着苍天,没让自己遇到匈奴人,虽然月氏比起匈奴来更加强大,但是月氏和大秦似乎还没有什么直接的敌对吧,这样自己获得眼前这个月氏人帮助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乌里哈台虽然不是笨人,可毕竟天性淳朴,不善于掩饰自己的表情,他脸色的变化被沈铭看的清楚,沈铭知道自己怕是惹得他疑心了,于是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秦人的探子,月氏不是匈奴,和秦人没有什么过节,而且大秦现在乱的很,就算是想和月氏对敌也没有这个精力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罢了,我来西域是为了寻找雪莲花为朋友治病。” 自己的心思被人家看了个透,还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让乌里哈台大窘,心中连连责怪自己怎么能怀疑救命恩人呢?看对方的态度,应该说的都是真的吧,不过,寻找雪莲花?这… “您是要去找雪莲花?天神在上,”乌里哈台惊呼起来,“就算是我们月氏也没有人见过雪莲花,那是传说中天神后花园的圣花,怎么可能找得到!” “就算真的生长在天神后花园中的,说不得我也要采一朵来,”沈铭苦笑道,“没有它我朋友就没救了。” “您的朋友怎么了?他在哪里?”乌里哈台疑惑的道。 “在那边,那个土坡的后面的马车上,”说着,沈铭往那个土坡后面走去,乌里哈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沈铭绕过了那个土坡,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一下子就呆住了,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马车呢?怎么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 怒火(上) “怎么了?你的同伴呢?”乌里哈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傻傻的问道。 “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在?”沈铭并没有急糊涂,他看的出来,是有人从树上把拴着马车的绳子解了开来的,要是动作的话,那绳子一定是断的,而不会是现在看到的这样。除了地上的车辙之外,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迹象。 看到沈铭铁青的脸色,听到沈铭冰冷的语气,乌里哈台知道事情不妙了,“你的同伴不见了吗?”这句话辅一出口,乌里哈台就知道自己说了废话,看沈铭的脸色还看不出来吗,于是他急忙改口,“我也许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尽管他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沈铭的同伴会被这样无声无息的带走呢? “说,”沈铭紧盯着乌里哈台,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他猜想这附近要是还有其他人在的话,那多半是和乌里哈台有关,他甚至以为是乌里哈台和人合伙设了个圈套骗他。在他的目光逼视之下,饶是乌里哈台自诩为勇士,却也而被他看的有些发憷。 “和我一起到这里来的还有两个人,”乌里哈台不敢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原来乌里哈台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为了进行试炼。在他们的国家中,男人年满十六岁就要到荒原进行试炼,能够猎得一头野兽回来才算是合格,进行**礼仪式,被授予勇士称号,得到参军的机会。这次乌里哈台和两个同伴一起来到这里试炼,另外两个都是他家族死对头的子弟,所以在遇到了两头巨狼之后,那两个人立刻丢下了乌里哈台逃之夭夭,乌里哈台自持勇力,还有身为一个武者的尊严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和两头巨狼进行搏斗,尽管他后来知道了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决定,要不是沈铭出现,他现在差不多就要葬身狼腹了。“您来的时候他们刚刚逃走,我想他们应该还没走远,说不定是他们带走了您的朋友,而且看这车辙也像是朝着我们部族驻地的方向去的,所以我才想到…”乌里哈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自己的族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羞愧。 “你确定是往你们部族方向去的?”沈铭再次确认。 乌里哈台点点头,“往这个方向就算不是到我们部族驻地也是一定会经过的,我们可以顺着车辙的方向追过去。” “好,我们走,”沈铭不再多说话,扯起乌里哈台就走,两人沿着车辙的走向,往西北方向追去。 月氏人此时已经建国,虽然这是一个游牧民族,但当时的月氏城市文化也算是较为发达,已经有了初步的城市雏形出现,祁连山东南部的启罗城就是月氏国较大的一个城市,城中足有四万余人,在整个月氏国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启罗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外来的中原人了,在白肤高鼻的月氏城市中出现一个黄皮肤的中原人,实在是很显眼。守城的武士已经上前拦截了,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原人而已,更加主要的是那个中原人手中还扯着一个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同族人。 看到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武士上前拦截,沈铭的脸色沉了下来,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狂奔,加上心里的焦急,沈铭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尽管现在体力已经消耗了很多,不过他还是不介意大开杀戒,眼中的狂放杀气已经爆发出来,有如实质一般刺在那些武士的身上。 “不要误会,自己人,自己人,”跟在沈铭身后的乌里哈台急忙上前一步,大口的喘了几下,慌里慌张的解释道。刚刚的半个时辰的狂奔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要不是沈铭拉着他,他怕是早就被甩到不知哪里去了。 “乌里哈台?”为首的武士这才看清楚是乌里哈台的面貌,刚刚乌里哈台一直在弯着腰喘气,所以没人看清楚他是谁,不过那武士还是有些疑惑的道,“这个人中原人是谁?你们…” “他是我的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乌里哈台有些心虚,偷偷的看了沈铭一眼,没有发现沈铭有生气的迹象,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能够和这样的勇者成为朋友,对他来说等于无上的荣耀啊。 武士们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显然是接受了乌里哈台的这个解释。 “他可是徒手杀了两个绿原王者的勇者哦,”乌里哈台得意的补充道。 “哈?”武士们大惊,满脸的崇敬之色,绿原王者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部族中首屈一指的勇士,手执兵器也很难在绿原王者手中讨得了好去,这个中原人竟然能够徒手杀掉两个绿原王者? 月氏人对于勇士的尊敬是毋庸置疑的,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族人,能够见到这样的勇士都被每一个月氏人视作是自己的福气,所以每个武士对沈铭的态度都一下子变得客气起来了。 “伟大的勇者,欢迎来到启罗城,”为首的武士朝着沈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沈铭现在心情不好,尽管他听不懂武士的话,可他还是能够看得出对方的善意,于是也勉为其难的跟着回了一礼。 “哈伦,蒙克和伦吉回来了吗?”乌里哈台知道沈铭心中的焦急,于是连忙帮沈铭询问道。 “他们刚回来,我正想问你呢,你们不是一起去试炼的吗?怎么他们先回来了?”武士好奇的道。 “只有他们两个人回来吗?他们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虽然一路顺着车辙的印迹追过来,不过乌里哈台还是需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哦,他们是赶着一辆马车回来的,我们还问了他们哪里来的马车,他们不肯说,为了这件事,哈那还差点和他们打起来。”武士气愤的道,“蒙克仗着他们家族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嚣张了,我要向长老禀告这件事!” 乌里哈台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有判断错。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带着沈铭走错了方向,沈铭会在急怒之下杀了他。 乌里哈台将武士的话向沈铭翻译了一番,沈铭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起来,“带我去找那两个人。”他知道,那两人一定是看到了车中的李瑶才会将马车偷走的,李瑶的美貌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抵抗的巨大吸引力,而还在昏迷之中的李瑶到了陌生男人的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沈铭几乎不敢想象。 乌里哈台不敢废话,径直的往城中走去,穿过了两条街道之后,到了一个大的毡包前,努了努嘴,“这里就是蒙克的家了。” 沈铭的眼中像是一下子喷出了万丈火焰一般,杀气更盛,因为他看到了那座毡包的前面停了一辆马车,虽然拉车的黑马已经被卸下去了,不过他还是能够认得出那就是自己的那辆马车。 沈铭抬腿就要往里面闯,却被毡包外面的几个武士看到,急忙拦了上来,乌哩哇啦的叫嚷了一通,沈铭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可是看到他们一个个抽出兵器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来欢迎自己的了。 第三十五章 怒火(下) 沈铭一声冷哼,他看的出来这些武士都只不过是身体强壮罢了,不过还都比不上乌里哈台,自然是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于是拳头紧握,便要上前杀人了。 “等等,等等,”乌里哈台急忙拼命的拉住沈铭,“蒙克的家族在启罗城中势力很大,你这样是会吃亏的!” “势力大又怎样?大不了我从这里杀出去!”沈铭红着眼睛低吼道。 “启罗城中有几万人,你能杀得了几个!”乌里哈台也急了,虽然他十分想要沈铭教训一下蒙克,甚至是杀了蒙克,不过他还是得拦住沈铭,他敬重沈铭的勇猛,不忍心看到沈铭被群殴而死,毕竟沈铭只是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如果沈铭真的就在这里打起来了,那他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到沈铭了。 被乌里哈台这么一说,沈铭真的冷静下来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了,自从发现马车失踪了开始,他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狼,呲着尖牙,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但是别说他的武功只不过是半吊子,就算是他武功大成,难道能够和启罗城中的几万人同时对抗吗?要善用头脑啊同志,沈铭暗暗在心中警告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沈铭不再那么冲动了,乌里哈台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你的朋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虽然沈铭没说,不过乌里哈台已经隐约的猜出来了,沈铭的那位朋友说不定是个女人,为了男人会发这么大的火吗?会急成这样吗?只有自己的女人到了别的男人手中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沈铭点点头,他知道尽管打起来是个乌里哈台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这个启罗城中,乌里哈台显然是要比自己有办法的,他不像是个说大话的人,既然这么说了,显然是有着一定把握的。 “哈曼,去把蒙克叫出来,就说我乌里哈台来找他了,”乌里哈台向为首的那个武士说道。 那个叫哈曼的武士犹豫了一下,“蒙克少爷说不许任何人打扰他的,否则…”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愿天神降罪于你们!该死的,告诉蒙克,要是他不出来,可别怪我拆了他的毡包,泰乌兰家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乌里哈台的话语像三九天的大草原一样寒冷,任谁都能够听出他的怒气十足,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启罗城中真的没有几个人敢惹泰乌兰家族,也许蒙克敢,但是哈曼绝对是不敢的。 于是,哈曼屈服了,他向其他的武士吩咐了一声,自己转身进了毡包中。不一会儿,哈曼撩开毡包,两个年轻人从里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两人看到乌里哈台的时候面色都有些古怪,对视了一眼,那矮胖的年轻人装模作样的道,“天神保佑,乌里哈台你还活着,真是太令人高兴了,我的兄弟。” 说着,矮胖子上前想要和乌里哈台来一次拥抱,可是却被乌里哈台冷冷的阻住了,“蒙克,我还没死,你应该是感到很遗憾才对吧。” “乌里哈台,你这么说就实在是太伤感情了,”矮胖的蒙克夸张的做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大家都知道,你乌里哈台是启罗城中大名鼎鼎的勇士嘛,我和伦吉就是因为相信两个绿原王者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这才提前赶回来,也顺便告诉大家一声,伟大的勇士乌里哈台自己杀了两只绿原王者,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真是让我羡慕,你说是不是,伦吉?” 瘦高的论及怪笑一声,却是不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看的出来,对于蒙克的“表演”,他是十分欣赏的。 “说的可真是好听,”乌里哈台冷笑道,“蒙克,伦吉,你们丢弃了我们月氏人的骄傲和尊严,并且让我差点丢掉了性命,我要向长老会申请和你们进行决斗!” 蒙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道,“乌里哈台,别人怕你们泰乌兰家族,我蒙克可不怕!你要是这么想撕破脸皮,那么好,我奉陪,就算你是勇士,可是莫非你要一个人挑战我们两个人吗?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乌里哈台笑了起来,“谁说我是一个人的?我,还有我的朋友,向你和伦吉挑战,决斗,不死不休的决斗!” “你的朋友?”蒙克看了看乌里哈台身后的沈铭,“难道你说的是这个黄皮猴子吗?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蒙克放肆的狂笑着,难怪蒙克有些瞧不起沈铭,月氏人长的都很强壮,沈铭和他们比较起来却是太过瘦弱的。月氏人衡量一个人实力的基础就是身体的强壮程度,沈铭看起来比论及还要瘦弱,而且还没有伦吉那样的身高,蒙克这样轻视他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你要是再敢侮辱我的朋友,我现在就杀了你!”乌里哈台怒吼道。 “得了,乌里哈台,你就这么想让你的朋友送死吗?”蒙克得意的道,“再说,他凭什么和我们决斗?族里的规定可没有说在决斗的时候可以有外人参与,你我之间的事情,只有在你我之间解决才行,可惜,就算是这样一个无用的帮手,恐怕你也没办法获得了。” “可是族里的规矩还说,当你侵犯了任何一个人的利益,那个人都有资格向你发起决斗,没错吧?很不幸的是,你和伦吉顺手牵回来的那辆马车是属于我的这位朋友的,所以你们必须要接受挑战!” 蒙克脸色一变,不管怎样,不告而拿谓之偷,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偷窃这种事情在月氏国中属于相当忌讳的事情,要是被长老会知道的话,怕是要被驱逐出去,放逐到荒原中的。 “要么我去长老会申请惩处小偷,要么我去长老会申请决斗,你要选择哪一个?”这次换到了乌里哈台得意。 蒙克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他知道乌里哈台向来不说谎话,他既然说那辆马车是属于那个中原人的,那多半就真的是了,有乌里哈台作证,相信长老会是多半会相信他的,尽管以自己家族的势力不会让自己受到什么太大的惩罚,但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失去了得到那辆马车的所有权,那里面可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啊,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放过!而要是选择决斗的话,盘算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些胜算的,虽然自己和伦吉两个人都不是乌里哈台的对手,但是两个对一个,简直是胜券在握嘛,至于那个中原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一个瘦弱的黄皮猴子能成什么大气。 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话,蒙克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家族的势力行霸道之事,只不过他的家族势力虽然强大,可乌里哈台的家族势力同样不可小觑,所以他终于还是点点头,“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明天我们就到长老会提出决斗申请,乌里哈台,回去好好想想吧,提出了决斗申请,你就完蛋了!” “天神在上,咱们一言为定!”乌里哈台补充道,“那辆马车,还有马车里面的人,都要交到长老会看管,在你手中我不放心。” 第三十六章 利用(上) 蒙克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他现在感觉自己胜券在握,只不过迟几天和美人亲近,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几天之内还要好好准备决斗,本来也是不能近女色的,把人交到长老会手中,谅乌里哈台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伦吉,你呢?敢和我决斗吗?”乌里哈台向一旁的伦吉抬了抬下巴,轻蔑的道。 伦吉谨慎的看了看蒙克,看到蒙克朝他点点头,于是道,“生死由命。” “好,生死由命!蒙克,把马车和里面的人交出来,现在送到长老会去,”乌里哈台转过身来对蒙克道。 蒙克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进到毡包里面去,不一会儿,两个粗壮的月氏妇人抬着还在昏迷中的李瑶走了出来,蒙克一脸的贪婪之色,恋恋不舍的走在后面。 “天神在上!难道是仙女下凡吗!”看到了李瑶的一瞬间,乌里哈台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女人,尽管她在昏迷,但是那种美貌是不会因此而打上半点折扣的。 看到了李瑶,沈铭立刻动了起来,便要上前抢人,却被几个武士拦住了,双方剑拔弩张,眼见着便要动起手来了。原本沈铭还能压得住焦急,可是看到了李瑶,所有的压制都没有用了,脑袋里面唯一想的就是将李瑶抢回来。 “等等!”乌里哈台急忙上前一步拉住沈铭,“不要着急,我已经和蒙克说好了,现在先将你的朋友送到长老会去,你放心,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什么长老会?怎么回事?”沈铭眼中满是红丝,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让人不敢直视,他听不懂乌里哈台他们的话,所以对他们刚刚的约定一点也不知情。 乌里哈台把自己刚刚和蒙克的约定向沈铭解释了一番,并且告诉沈铭只要决斗赢了,他就可以顺利的得回他的朋友和马车,长老会是最公正的,不会偏袒任何人。 “你确定?”并不是不相信乌里哈台,但沈铭还是要再次确认,毕竟一个不慎就会出现纰漏,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将自己和李瑶的命运交给一个自己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异族人手中,实在不是很踏实。所以他死死的看着乌里哈台,像是要将乌里哈台看穿一样。 “以泰乌兰家族的名誉起誓,相信我,我和蒙克是敌人,而和你,是朋友,泰乌兰家族从来不会让朋友失望,”乌里哈台正色道,“如果不能帮你救回朋友,我会以自己的生命向你谢罪。” “好,我相信你,”沈铭点点头,不知道是被乌里哈台的真诚打动了,还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之还是接受了乌里哈台的意见。 看着黑马被重新套上嚼头,李瑶被放到了车里,马车被赶到了所谓的长老会那里,沈铭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虽然李瑶还是没有回到他的身边,但是在乌里哈台口中最为公正的长老会手中,起码比在蒙克手中让他放心的多了,既然同样是不能自己抉择,那就选择一个较好一点的方式存在吧。 乌里哈台和蒙克他们签署决斗的协议,其中的手续很是繁杂,沈铭不懂这些,而且这其中也不需要他,乌里哈台可以帮他代理一切了,于是沈铭到外面好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席地而坐,背靠着大树,闭起眼睛进入了冥想之中。 从村子里面出来,到被五个老头带到山中,然后到了咸阳,再到西域,尽管这其中的时间并不算长,顶多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但是沈铭却感到恍若隔世,就像自己再次投胎,第二次重生了一般,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让他都没有时间安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尤其是相国府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太过混乱了。 自己好像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里来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吧,沈铭费力的回忆自己当初的想法,可是似乎事与愿违,一个李斯被杀事件就已经让他无可避免的和这个时代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现在咸阳城中还在张贴着通缉他的榜文吧?就算不是这样,沈铭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利用,尽管他知道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李斯并且嫁祸给自己的人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付的,但沈铭还是不可避免的怀着报复的念头,在内心深处,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甘心,还是想要为李瑶报仇。 说到李瑶,沈铭的脑子更加乱了,似乎自己对李瑶越来越关心了,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人质罢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她呢?沈铭尽力的说服着自己,可是他知道,李瑶在他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质这样简单了。开始的时候是对李瑶的歉疚,随后变成了对孤苦无依的她的同情,再到了后来变成了什么?看到李瑶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沈铭的心里就会不可抑止的痛,他想要早点找到雪莲花,早点救好李瑶,早点让李瑶醒过来,然后呢?他不知道。 我似乎有点越来越急躁了,当初的那种淡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沈铭苦笑着摇头,和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扯上了关系之后,他发现自己正在渐渐的融入了这个时代,而不可能再作为一个看客而存在了,无论是对于陷害自己的人的仇恨,还是对于李瑶的牵挂,或者是对于五个老头的近似于亲情的感情,又或者是对李宇救命之恩的感激,这些都束缚住了他,将他牢牢的绑在了历史的车轮上,跟着历史的脚步向前行进着。 历史上没有看客,沈铭现在明白了这一点,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具备当一个看客的资格,这世上有太多他不能控制的事情了,他不想这样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那种感觉并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虽然他不想掌控别人的生命,可是他也要做到自己的命运不会再被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是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好。就像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了一丝无力感,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乌里哈台走出来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走在他身后的蒙克和伦吉同样如此,尽管他们双方都认为自己能够在决斗中获胜,但是没有人在面对生死决斗的时候还能轻松的起来。 乌里哈台和蒙克、伦吉对看了一眼,双方同时哼了一声,各自扭头走了,蒙克和伦吉回去做准备了,而乌里哈台则是走到了沈铭的身边,“勇者,决斗的事情已经定好了,在三天之后,请你到我家中休息吧。” “叫我沈铭就好了,”沈铭对于“勇者”这个称呼实在不是很感冒,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称呼似乎都是出现在很傻的小说里面或者是日本的漫画里面。 乌里哈台笑了,当一个这样的勇者允许你叫他名字的时候,那就是他把你当成了朋友的时候,所以乌里哈台非常的高兴。 到了乌里哈台的家里,沈铭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乌里哈台能够和在启罗城中势力不小的蒙克这样的对抗,因为乌里哈台的家里同样也有着不俗的实力。据乌里哈台说,蒙克的父亲是启罗城的城主,而乌里哈台的父亲则是启罗城的掌兵者,军政分开,让启罗城的权力不会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但是也让启罗城形成了两个敌对的派系。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沈铭开始有些怀疑,乌里哈台是不是要借自己之手除掉蒙克?他开始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些太多小看乌里哈台了。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吧,沈铭尽量让自己往好处想,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乌里哈台是真的想要和他成为朋友的,乌里哈台的父亲也是如此。 第三十七章 利用(下) “真令人惊讶,年轻人,你竟然能够徒手杀死两只绿原王者,天神在上,真是太令人惊讶了,能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听完了儿子的介绍之后,乌里哈台的父亲哈木伦看向沈铭的目光就像他的儿子一样,满是钦佩。 “您太客气了,”沈铭谦逊着,他对这个老者的第一印象很好。一头花白的头发蓬起,一张脸被塞外的风吹的红扑扑的,身高足足比沈铭高出一头还多,身体健壮的像是一头狮子一样,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一副豪爽的模样,让人看着顿生亲近之感。 “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中原来的朋友了,当年我和一个中原的武士还曾经有过很深的交情,我的中原话就是和那个朋友学的,要不是因为腾不出时间来,我真的想去中原看看那是一个怎样的花花世界,呵呵,今天天神又把一个来自中原的勇士送到了我的家中做客,真是让人高兴,呼兰,去把我的好酒拿出来,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哈木伦大声的表达着他内心的喜悦,招呼下人去准备酒菜,宴请沈铭。 “哈木伦大人,您太客气了,您的称赞我可不敢接受,受之有愧,”沈铭呵呵笑道,和这样的人相处,心情很难好不起来,而且对方毕竟是月氏的一方大员,这样对待自己,确实有些受之不起,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哎,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中原人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吗?我们月氏人向来都是欢迎朋友来做客的,更何况你还救了我儿子的命,你就是我们泰乌兰家的恩人呐,而且你还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勇者,在我们月氏国,勇者就是要受到最高礼遇的,没什么当不起的。”哈木伦对于中原文化显然有着比儿子要深得多的理解,就连孔圣人的名言也说的倍溜,这让沈铭着实有些纳闷,哈木伦口中的那个中原朋友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呐,能够对哈木伦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无论是沈铭还是哈木伦或者是乌里哈台的话都多了起来。哈木伦是个好主人,频频劝酒,但绝不过当,热情的让沈铭感觉自己和哈木伦像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了一样。沈铭也是一个好客人,酒到杯干,绝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让主人十分高兴。当然,并不是沈铭的酒量有多好,而是月氏人的酒实在是太淡了,比起二锅头来差的极远。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主客双方也熟稔起来,哈木伦对沈铭的称呼由“勇者”改成了“兄弟”,叫的好不亲热,倒是让一旁的乌里哈台一脸苦相,老爹跟人家称兄道弟了,自己又成什么了?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沈兄弟,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帮你把朋友夺回来,”哈木伦酒劲上脑,“砰砰”的拍着胸脯,说起话来格外的仗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仅仅是因为喝多了而已,哈木伦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这辈子该见识的也见识到了,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冲动。不过哈木伦对沈铭很有好感,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沈铭是一个能够徒手杀死两只绿原王者的勇士,能够获得这样一个勇士的友谊,甚至是投效,对他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反正他和曼伦家(蒙克的家族)早就互看不顺眼了。 “那就多谢哈木伦大哥了,”沈铭也不客气,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自己需要有一个强劲的助力,无论是为了救回李瑶还是为了找人帮自己找到去天山的路,和泰乌兰家把关系搞好都显得十分重要。 “沈…大哥,”乌里哈台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不好意思叫沈铭做叔叔,所以硬着头皮叫了声大哥,“有件事还请你不要见怪,其实还有其他的办法帮你救回朋友的,不过我和蒙克的决斗需要你的帮忙,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把你拉了进来,抱歉。” 沈铭呵呵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也要教训那个蒙克的,正好,正好。”他原本就想到了乌里哈台想要借他之手除掉蒙克,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让他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不舒服,可接下来还有求于人,现在也不好意思翻脸。但是现在没用自己开口,乌里哈台先说了出来,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有些话摆到台面上来就不一样了,就算乌里哈台求他帮忙,他也还是一样要帮的嘛,这让他之前对乌里哈台还有着的一些不满也消散于无了。 “沈兄弟,不瞒你说,我们泰乌兰家和曼伦家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们虽然算不上是世仇,可是彼此之间也巴不得对方早点死掉,当年我伤了蒙克父亲的一只左手,而蒙克的叔叔也打伤了我的另外一个儿子,也就是乌里哈台的哥哥,现在他还躺在榻上不能行动,”说着,哈木伦轻叹了一声,“我们两家的仇是无法化解的,也正因为如此,大王才让我们两个来镇守启罗城,这样他才能放心。” 沈铭点点头,虽然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了,不就是政治手段嘛。启罗城是月氏国西南边最大的城市,即使在整个月氏国中也是排名靠前的大城市。但是因为距离王城太远,难免会出现中央掌控力度不够的局面,让这样一个大城市的力量全部交在一个人的手中,想必月氏国王是不可能放心的,而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安心许多了,不用担心哈木伦他们两个人联手,独立于王国之外。 “这些年来泰乌兰家和曼伦家的矛盾越来越大,我们注定是不能和平共处下去了,今天蒙克又差点害死了乌里哈台,这个仇,该报了!”哈木伦重重的将酒碗摔在桌上,作为一个惯于领兵作战的大将,一股威压之势散发开来,煞是惊人,这是在百战之后培养出来的杀气,没有经过战争的人是不可能拥有的。 莫非这两个家族是要火拼?沈铭暗暗叫苦,怎么自己这么倒霉啊,总是搅到这样的浑水里面来,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乌里哈台想要教训教训蒙克,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要复杂的多了,而且看这样子,显然自己是逃不掉要参与其中了,倒霉。 果然,哈木伦接着道,“沈兄弟,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事成之后,你就是我泰乌兰家的贵宾,启罗城最亲密的朋友,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够做得到的,一定照办不误!” 哈木伦的承诺倒是真的让沈铭十分心动,他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如果你没有势力的话,恐怕会被人家欺负到死,就算是极道武者也不能一个人单挑一万人不是?武道有时而穷,势力则是不同了,就算是一个无用的瘪三,手下有了万八千人,也没有人敢小看他,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而且是很好的生活下去,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才行。 不过沈铭还有些不放心,看样子曼伦家也是月氏国中很有势力的家族,哈木伦是不是真的能够完全除掉曼伦家?而且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第三十八章 师叔(上) 听了沈铭的担忧之后,哈木伦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重重的拍着沈铭的肩膀,“沈兄弟放心,曼伦家虽然有些本事,不过,这启罗城的军权不是还掌握在老哥我的手中吗?我一直缺的就是一个借口而已,找到了这个借口,曼伦家就再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可能了,等我完全掌握了启罗城之后,就算是大王也不敢轻易的责怪于我。”哈木伦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野心,丝毫也不避讳。 这并不能让沈铭有丝毫的感动,反而是有些上了贼船的感觉,哈木伦既然把这样的话都对自己说了,显然是不会让自己下船了,看来是没有后路可退了。 “哈木伦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无奈之下,沈铭只能争取让自己在这条船上坐的更加舒服一些,别无选择。 “豪爽!”哈木伦大笑着拿起酒碗了沈铭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沈铭也含笑相陪。 整个计划看起来很简单,蒙克是曼伦家的独子,只要在决斗中被沈铭杀死,曼伦家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必然会向泰乌兰家“讨回”公道,而哈木伦就以曼伦家挑起是非的名义除掉曼伦家,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过,到了后来沈铭才知道,自己还是太过单纯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哈木伦之所以这样拉拢自己,是因为曼伦家有一个高手,一个同样是来自中原的高手,哈木伦没有把握除掉那个人,所以才要借助沈铭的力量,这件事情是后来乌里哈台向沈铭吐露出来的,毕竟已经是绑在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为好。 来自中原的高手?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沈铭的心提了起来。别人以为他是高手,可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和凭借强壮的身体战斗的月氏人相比,和真正的武学高手比较起来,自己才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尽管五个老头所传授的武功非同凡响,可他毕竟火候尚浅,谁知道那个所谓的中原高手有多高明呢?得先看看再说。 “就是那个人,他叫秦焰方,”乌里哈台和沈铭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乌里哈台突然指着一个中年男子急急的向沈铭叫道。 “秦艳芳?还梅艳芳咧,大男人怎么叫了个这么女里女气的名字啊,”沈铭在心中腹诽着。不过,在看清了秦焰方这个人之后,沈铭心中反倒是赞了一声,好一个昂扬男子!那秦焰方身高八尺开外(一米八十多吧),一张国字脸,端端正正,面白无须,双眼不大,但精光四溢,整个人看起来让人心折不已。 “这个人半年前来到启罗城,不知道怎地投靠了曼伦家,武功很高,我见过他的身手,父亲属下最强壮的苍狼武士,十二个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整个启罗城中找不到能够单打独斗胜得过他的人,”乌里哈台向来对自己的武力是有些信心的,为人也颇有些骄傲,除了对父亲,对沈铭,还没对别人有过敬畏之心,不过沈铭却从他的语气中听的出来,他对这个秦焰方显然是又敬又怕的。 不过,就算没有乌里哈台的介绍,沈铭也看的出来秦焰方不简单,看他走路的样子,显然是下盘极稳,可见功底十分扎实,再看他的手,绝对是练过某种拳法或者是掌法的模样,也许是拳掌皆精,太阳**微微隆起,内功也明显不俗。沈铭吞了吞口水,自己能赢过这个人吗? 出塞以后,老实说沈铭练功的时间着实不短,可就算把所有的时间加在一起,他学武也不过是几个月不到半年的光景,就算真个是天才,火候也是有限。在乌里哈台的眼里他也许是一个高手了,可他自己却清楚自己的斤两,显然和自己相比,这秦焰方才是真正的高手咧。 在心里暗暗算计了一下,归元劲练至了第二重,仅仅是走完了全程的九分之二而已,虎爪拳、巨灵掌、灵蛇指比起当初来要强了许多,可是面对真正高手的时候未必能够派上多大用场,腾云步倒是可以依赖,在战斗的时候施展开灵活的步法,如果对方不如自己的话,至少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狮吼功可以抽冷子使出来,正面交战作用也是不大,自己苦练的暗器功夫也能派上一些用场,不过这样算下来,他还是觉得自己胜算不大,除非秦焰方的轻功远不如自己。 除了在咸阳城外和那个黑衣人拼命之外,沈铭还从来没有和高手交手的机会,而他又是一个谨慎之人,因此没有狂妄自大,有的却是信心的不足。 “沈大哥,要不要今天找机会除掉他?”乌里哈台在一旁怂恿道。 沈铭有些为难,苦笑道,“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乌里哈台吃惊的看着沈铭,虽然他知道秦焰方确实很厉害,可是他认为沈铭应该也是不逊色于他的,却是没有想到沈铭主动承认自己不如对方,这让乌里哈台有些泄气。 “我去试试他的斤两再说,”沈铭知道自己必须要在泰乌兰家体现出自己的作用来,否则自己和泰乌兰家的交易可就要泡汤了,于是他决定先试试对方的成色再说。 “用我帮忙吗?”乌里哈台不知道沈铭要怎么做,故有此一问。 沈铭摇摇头,“不用,我等下约他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你拦着不要让别人来打扰我们就好。” “嗯,知道了,”乌里哈台重重的点点头,一脸的激动之色,这样两个难得一见的勇士的对决,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到的啊。 和乌里哈台说好之后,沈铭向秦焰方那边走去,到了秦焰方身边,拱了拱手,“这位兄台请了。” 秦焰方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笑了出来,“昨天听说启罗城来了一个中原少年,就是你吗?能在这里遇到同乡,也算是缘分吧,在下秦焰方,敢问足下?”秦焰方显然是从蒙克那里得知了沈铭的事情,但言语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说起话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在下沈铭,”沈铭可没有半点舒服的感觉,秦焰方之所以这样的态度,多半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可以威胁到他的人吧,“秦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焰方仍旧在笑着,似乎明白了沈铭的意思,点点头,“好啊,难得遇到同乡,正想好好和沈兄聊聊呢。” 启罗城虽然是月氏国的大城,可毕竟人口数量并不多,所以即便在城中也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僻静的角落。沈铭和秦焰方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巷子里面。沈铭停住脚步,站定,转身看着秦焰方,“听说秦兄修为不俗,在下正好也学过一些粗浅功夫,不知道可否请秦兄指点一二?” “不敢当,如沈兄所愿便是,”秦焰方不是蒙克,不会只是以身体的强壮与否来判断一个人是强是弱,刚刚跟在沈铭身后,看着沈铭走路的脚步已经知道沈铭一身轻功有了一定的火候。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武之人没有几个不想和其他高手切磋的,除非根本就没有赢过人家的自信,所以秦焰方也想看看这个少年有多大的本事。 “献丑了!”既然谈好了要打,沈铭便再无废话,说打便打,一出手便是一招虎爪拳中的虎翼生风攻向秦焰方面门,拳未到,风先到,霸道无双。 “来得好!”秦焰方大赞,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单看沈铭这一招,拳招之精妙,拳势之霸道就足以看出这是一门极上乘的拳法。有了这一层认识,秦焰方不敢怠慢,连忙出手格挡。 两人甫一交手,互相都是在心中称赞对方,秦焰方的武功走的是刚猛一派的路子,和虎爪拳的路数倒是有些相似之处,所以两人打斗起来格外的好看,在寂静的巷子里面能够清晰的听到呼呼的拳风响声。 第三十九章 师叔(下) 沈铭从一开始就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出手便是全力以赴,手上一套虎爪拳招招精妙,脚下的腾云步也甚是灵活。几招过后,沈铭发现秦焰方果然不擅轻功,他的武功只是单一的刚猛路数,不如自己通晓之多。 但正因为如此,秦焰方的武功也比沈铭更加精纯,虽然只是手上一套拳法,不过经过了数十年的浸淫,已经是炉火纯青,即便沈铭穿花蝴蝶一般飘忽左右,他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站定原地,拳拳生风,功力之深厚,远超沈铭,让沈铭一时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沈铭毕竟不是只有一门武功,一看虎爪拳占不到便宜,随即换成了巨灵掌,这一变招,却是打得秦焰方有些慌乱。秦焰方是行家,看的出来沈铭这套虎爪拳的价值,可是他却想不到,除了虎爪拳之外,巨灵掌之精妙也丝毫不在虎爪拳之下,能够一个人习得一门这般功夫已经是十分难得,怎地这少年竟然习得两门? 不过秦焰方的吃惊才刚刚开始,几招巨灵掌奈何不得他之后,沈铭又变成了灵蛇指,比之刚刚的虎爪拳和巨灵掌虽然威力较差,不过灵动犹有过之,配合起腾云步来,更加让人头疼。 秦焰方皱了皱眉头,这少年的武功实在太杂了,每一种功夫都是如此精妙,虽然火候不够,不过三门如此精妙的武功混在一起使用,已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火候的问题。要知道,习武之道,要么专精,要么博学,两种途径皆是正道,但古来高手专精者多,博学者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学到几门上乘武功的。这少年必是师出名门,但中原又有哪个门派有这般多的精妙武功?秦焰方在中原武林之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一个人物了,而且他的师门虽然现在衰败,可当年却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秦焰方的见识也不可谓不博了,可却认不出沈铭的武功,尤其是那种指法,莫不是打**手法?要知道中原武林门派中流传着打**功夫的可着实是凤毛麟角了啊。 心中的疑惑越深,秦焰方的手下也就越是谨慎,三十招过后,他已经看出来了,沈铭的武功虽然不俗,但还不是他的对手,真要以命相搏,自己在二十招之内就能赢他。不过秦焰方存了一个念头,他想要看看沈铭究竟还能使出多少门绝学来,所以手下留了三分力,没有立刻分出胜负。 沈铭心中连连叫苦,虽然此前已经想到了秦焰方的武功可能在自己之上,可是却也没想到自己和对方相差这么多,连换三种武功却无法占据丝毫上风,被秦焰方一套拳法压得死死的,要不是仗着腾云步,说不定现在早就支撑不住了。即便早就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高手,可这样的事实也着实让沈铭很难接受,看来武学一道果然是不能有半点投机取巧的,自己这点小聪明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就派不上大用场,就像当初面对那个黑衣人,要不是他大意了,自己就连临死拼命的机会都没有,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啊,相到这一点,让沈铭不觉有些泄气。 虽然沈铭技不如人,不过秦焰方的没有过分进逼倒是给沈铭留下了一丝打赢的希望。在这样的近身搏斗中,暗器是派不上用场了,虽然沈铭的石子可以让野山羊爆头,可秦焰方毕竟不是野山羊,凭他深厚的内功,沈铭的暗器根本就奈何他不得。但沈铭还有一招狮吼功没有使出来,经过和黑衣人的一战,沈铭发现虽然因为内功的关系,自己狮吼功的火候还差得远,但是却可以作为秘密武器,突然发动起来,可以在近距离震荡对手的脑部神经,即便是高手在这样的距离下被他抽冷子来上一下,也难免要头昏眼花的。于是,沈铭一边和秦焰方周旋着,一边暗暗调整内息做准备。 “痛快痛快!”秦焰方心中大是快活,到塞外半年多的时间了,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和自己一战的高手,今天遇到的这个少年虽然尚不是自己对手,不过能够见识到这么多精妙绝顶的武功已经是值回票价了,过瘾呐,“小兄弟还有什么功夫尽管使将出来!” “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沈铭也有些气了,对方现在几乎就是拿自己练手嘛,就算是打不赢也要给他点教训瞧瞧。 沈铭提气大喝一声,“看招!” 被沈铭吼这么一嗓子,秦焰方以为沈铭又要变换什么招式了,哪里能够想到竟是罕见的音波攻击,沈铭随即一声巨吼,将自己体内八成的真气全部用上了,狮吼功! 此招一出,果然奏效。措不及防之下,秦焰方感到像是一柄大锤兜头盖脸的朝自己砸了过来,而且还是根本就挡不住的那种。只觉耳中“轰”的一声,顿时像是开了染料铺,眼睛里满是五颜六色的小星星,一阵强烈的晕眩。 秦焰方整个人被震得“腾腾腾”连退数步,身形还是有些晃。沈铭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紧跟上前,重重的一拳向秦焰方的头部砸了过去。 “啪!”出乎沈铭意料之外的是,秦焰方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伸手架住了沈铭的拳头。 “我靠,你还不死!”沈铭心中骂道,手上却是丝毫也不停歇,又是一连数拳狂砸过去,真个是得势不饶人。 “等等等等!”秦焰方一边招架着,一边大声叫着。 沈铭哪里肯听,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怎么能停手呢,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可是沈铭虽然卖力,毕竟刚刚一声狮吼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的内力,现在出拳的力道轻了许多,否则怕是秦焰方早就被他打趴下了。 秦焰方也被沈铭这么一连串的狂攻大的有些火大了,他刚刚叫停倒不是怕了沈铭,而是从沈铭的狮吼功中看出了一些自己熟悉的东西,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想要把话说明白而已,可是沈铭却不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于是,秦焰方便要自己创造机会了。 低吼一声,秦焰方的拳头力道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起来,而且速度也快了许多,这一拳他用了九分力道,便是要震住沈铭,他成功了。 沈铭看到秦焰方突然一拳加码,吓得急忙收拳挡架,但是他原本就内力不如秦焰方,现在更加扛不住,虽然挡了个正着,却是被这一拳震得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足足飞了近十尺的距离,让他短暂的感受了一下鸟类的感觉。 “小子,这下可以让我说话了吧!”秦焰方也不追击,站定身子忿忿的道,“你用的什么功夫?怎么和我师门内功如此相像!”开始的时候以拳脚相搏的时候秦焰方还没太注意,不过刚刚的狮吼功却是让他突然感觉到沈铭的内功气息竟是如此的熟悉,显然和自己所修炼的内功是同一个路数的,虽然略有改变,但却终究是出自同宗,绝对不会错的!可是,自己的师门现在已经衰败,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哪里有自己不认识的人,那这个少年的内功又是从何处习得? 沈铭还有些喘不过起来,秦焰方这一拳实在太重了。不过他毕竟还是听到了秦焰方的话,他现在心中也有着一样的疑问,正是因为秦焰方这一拳,确实,秦焰方的内力和自己所修习的归元劲太像了!以外家功夫来论,两个不同门派是很有可能出现相似的情况的,可是内劲却是不同,不同的门派有不同的运气法门,出现相同或相似内劲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甚至是完全不可能的,当然,要是源自同门就另说了。这样说来,莫非这个秦焰方和五个老头的归元派有什么关系? “问你话呢,你师从何人?练的什么内功?”看到沈铭发呆,秦焰方没好气的又问了一遍。 “我的武功是和五个老头学的,”沈铭老老实实的答道,因为他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五个老头?他们叫什么名字?”听的此言,秦焰方突然激动了起来,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胡明远、佘明扬、鲍明真、熊明鉴、史明强,你可认得?”沈铭将五个老头的名字一一报上。 此时秦焰方就像是练过川剧变脸一般,脸上瞬间急变了几种颜色,随即迈开大步走到沈铭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大声道,“师侄秦焰方见过师叔!” 第四十章 师侄 “师叔?”沈铭失声叫了出来,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上的表情远比刚刚的秦焰方还要精彩百倍。 “是的,师叔刚刚使出来的那门音波功所用的内劲正是本门的归元劲,这一点侄儿还是不会看错的,而且师叔说出了五位师叔祖的名讳,除了本门弟子在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了,”秦焰方一口一个师叔,一口一个侄儿,把沈铭彻底砸晕了。 看着一个刚刚还和自己打得热闹的人现在却是跪在地上乖乖的叫自己师叔,而且更加重要的他的年纪怕是比自己大一倍还不止,没转身就跑算是沈铭意志坚定了,当然,他现在也有点腿软。 “你先起来,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沈铭急忙上前去扶秦焰方,他倒真的是怕人看到,这总归不是什么好看的。着急之下,他却是忘了这里是一条僻静的胡同了,况且外面还有乌里哈台守着,哪里有人进得来。 秦焰方也没客气,被沈铭轻轻一扶就起来了,虽然他确定了自己和沈铭的辈分,但心中却终究是有些不愿的。他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而且在武林中也是有身份的人,给这么一个少年下跪磕头,还得叫师叔,自称侄儿,简直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啊,要是被人看见的话,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没办法,师门的规矩就是这么严格,晚辈见了长辈必须要大礼参拜,更何况他还要从沈铭嘴里得知五个师叔祖的消息呢,要知道,这可是重振归元派的大好良机啊! “这个…秦兄啊。”沈铭可不敢轻易认下这个师侄,一来是他的年纪比自己也大的太多了,二来五个老头虽然和自己有师徒之实,却是没有师徒之名,自己应该还不算是归元派的人吧。 “师叔叫我焰方就是,”秦焰方微微笑道。 沈铭摇了摇头,“你可能有些误会了。”他把和五个老头相遇相处的经过向秦焰方一一道来。 秦焰方心中真个是感慨万分,这些年来归元派逐渐没落,门中弟子都在苦寻这五个师门长辈以图振兴师门,可惜都没有结果,秦焰方远走西域也是报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来试试的,说不定五个师叔祖就一高兴跑到西域来玩了呢?可谁能想到五个师叔祖竟然在深山老林中隐居了数十年呢。 想当年,归元派在武林中可谓是威名赫赫,历史悠久,几乎算的上是中原武林最大的门派了。只是归元派有一个特点,门中高手不多。因为归元派的武功实在太难学了,除非是资质甚高,又或者是意志力过人,否则甚至难窥门径。而且归元派讲究把本门典籍交给弟子,然后让弟子自学成才,当初创建归元派的高手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充分的发挥子弟的潜在能力,也能更好的发扬本派武功。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像他那样的天才世间能有几个呢?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导致了归元派出现高手的几率越来越低,但只要出现高手,那就是顶尖高手,只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就算是顶尖高手数量少了也是管用的,更何况到了后来连顶尖高手都没有了呢。 五个老头是他们那一代弟子中悟性最好,天赋最佳的,也是仅有的五个能够通过师门典籍就将师门武功尽数掌握并且有所创新的弟子。归元派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高手了,原本他们的出现能够帮助归元派摆脱那种尴尬的处境的,可谁知道他们是高手不假,他们悟性好不假,可他们也是五个武痴,除了练功之外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甚至还躲起来了,这直接导致了归元派从这一代开始高手全无。 但归元派的倒霉才仅是刚刚开始而已,五个老头神秘失踪之后,归元派的典藏阁突然无辜着了一场大火,门中典籍烧掉大半,就连归元劲的心法也被烧了个残缺不全,归元派上下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当代掌门,也就是五个老头的大师兄当场自己了断以谢师门。 不过,如果这样有用的话,也就没有后来归元派的没落了,没有了门中高手还没关系,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来了,可是连门中典籍都残缺不全了,后面的弟子怎么修炼?其实这也就是归元派原本的家底够厚,从开山立派至今二百余年的时间里,门中高手自创的武功典籍数量十分惊人,一把火还没能全部烧光,只是最重要的是归元劲的缺失让人头痛。 现在,当初声名赫赫的归元派已经不在了,和门中最多时一百五十余名弟子相比,现在的不到二十名弟子甚至还不如一个小门派,尤其是缺失了典籍之后高手更加难以产生。秦焰方是近二十年来归元派最大的收获,仅仅凭着半本归元劲心法硬是将归元劲修炼到了第五层,简直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可他毕竟无法凭一人之力完善心法,而且他自己琢磨出来的途径也不是适合所有人,其中的凶险也是相当大的,所以归元派还是那个没落的归元派,想要重振往日辉煌,除了找到五个明字辈的长辈再无其他办法。 秦焰方的讲述差点让沈铭听的下巴都掉下来了,归元派也太倒霉了,这可真是祸从天降啊,莫非有人惹怒老天了? “师叔,本门…”秦焰方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个小师叔的存在,相比较起来,自己的些许尴尬和本门的振兴孰轻孰重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而且辈分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想到自己师兄的几个弟子,有几个年纪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见到沈铭却还要叫师叔祖,秦焰方不由得冷汗直流。 沈铭连连摆手,打断了秦焰方的话,“秦兄,这师叔切不可再叫了,我虽然得到了五位前辈传授武艺,可他们却并没有说明要收我为徒,所以我还不算是归元派的人。”他把五个老头教授他武功的原因大概向秦焰方解释了一番,当然,并没有把自己的那点私心说出来。 “哦~”秦焰方刚刚还在纳闷,按照归元派的辈分,重明继焰、衣被群生,沈铭应该是继字辈的才对,可他的名字里面却没有继字,原来是这个原因呐,不过,“虽然五位师叔祖并没有明说要收你为徒,可他们毕竟将归元劲传授于你,若是他们只把自己自创的武功传给你倒也没什么,可内功的传授却是只能面向本门弟子的,所以除非你自废武功,否则你归元派门人的身份是脱不掉的了。” 沈铭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还赖上我了怎么着?不过他还真是没辙,他知道武林门派对于自家武功的重视程度,尤其是内功心法,断断不会传给外人,自己可不想废掉好不容易修炼的内功,以后还要靠这个保命呢,没办法,这个师叔的身份是逃不掉了。 沈铭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让秦焰方有些不悦,虽然归元派现在已经没落了,可归元派毕竟不是三流门派,至于这么难以决定吗? 看到秦焰方脸色的变化,沈铭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所以急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可没有瞧不起归元派的意思,能够加入归元派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只不过,有你这么个师侄,可实在是让我有点吃不消。” 秦焰方有点郁闷,心说你吃不消?我还吃不消呢!不过礼不可废,不管怎么样,辈分摆在这里,这个师叔他就是想不认也不行,“师叔说笑了,”秦焰方笑的有些尴尬。 “这个…我还是叫你焰方吧,”师侄两个字沈铭实在是叫不出口,“我之前在咸阳和五位前辈失散了,不过没关系,等日后回到了中原我们再去找他们,他们听了我的劝说,不会再隐居起来了,一定好找。” 秦焰方眉头一挑,对于沈铭还叫五个师叔祖为前辈有些不满意,不过毕竟人家是师叔,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点点头,“一切都听师叔的便是,师叔打算什么时候返回中原?”遇到了沈铭,秦焰方这次西域之行可算是收获匪浅了,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有些急着想回中原。 “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行,”沈铭苦笑一声,将自己来到西域的缘由向秦焰方说了一番。 “雪莲花?这可是少见呐,就算是常年生活在西域的人也极少见到,月氏人都说雪莲花生长在天神的后花园,寻常人是难以得见的,”秦焰方皱着眉头犯难。 “哪里来的什么天神的后花园,放心,我知道哪里有雪莲,只要有人给我带路就好,所以眼前必须得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才行,我得帮泰乌兰家这个忙,”没有了秦焰方帮忙,曼伦家的实力就大为减弱了,沈铭的信心更足,这可不是单纯对方的实力减弱而已,自己的实力也大大的加强了呢,秦焰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 “等下有时间我把归元劲的心法说给你听吧,”沈铭随口说道。 “当真?”秦焰方激动的失声叫道,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男人看到了绝世美女,女人看到了钻石戒指一样。有了完整的归元劲心法,他就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自己近几年来都无法突破的境界,实现一个质的飞跃,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原本刚刚他就想说了,不过沈铭不开口,他也不好追问,现在听到沈铭主动说出来,心中的激动和感动简直是无法言喻。 沈铭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些好笑,“这还能有假,你是正宗的本门弟子,归元劲不传给你传给谁?” “多谢师叔成全!”这一声师叔叫的可比之前有诚意的多了,就凭沈铭传授归元劲的恩德,就足以让秦焰方从内心深处真真正正的认同了这个师叔。 沈铭却是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最兴奋的还是消除了困难,距离自己救好李瑶更近一步了。 沈铭和秦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巷,却是看傻了在外面放风兼看热闹的乌里哈台,刚刚明明两人还打得火热,怎么一下子秦焰方就给沈铭跪下了?乌里哈台离得远,虽然看得清两人打斗,却是听不到两人讲话,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秦焰方先是笑着跟乌里哈台打了个招呼,两人早就认识,不过很少说话罢了。人家笑脸相迎,乌里哈台自也不好冷面相对,于是也勉强的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盯着沈铭看,等着沈铭的解释。 “没事了,大水冲了龙王庙,焰方是我师侄,自家人,”沈铭笑着解释道。 乌里哈台差点弄掉了下巴,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秦焰方的年纪比沈铭大了许多,怎么成了他晚辈了?他自然是不懂两人之间这种奇怪辈分的。 “兄弟,还发什么愣啊,有了焰方的帮忙,咱们的胜算不是更大了,”沈铭拍了拍乌里哈台的肩膀,“让焰方在曼仑家做内应,可是能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呢。” 乌里哈台还有些不放心,他不是很清楚这种师叔师侄之间的关系有多牢靠,而且在他的观念里面,秦焰方是曼仑家的客卿,受到了曼仑家的礼遇,能够就这么背叛曼仑家? 秦焰方老于江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月氏青年心里想的什么,于是解释道,“我刚来西域的时候曼仑家帮了我一点小忙,当时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去,还要借助他家的力量,所以也就在他们家里住了下来,不过我也帮他们做了不少事,算是还了他们的人情,现在师叔既然要对付曼仑家,我自然是站在师叔这一边的,你不用担心。” 乌里哈台呆呆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否听明白了秦焰方的解释。沈铭知道他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也正常,比起中原人的翻脸不认人来,月氏人算是非常厚道了,对于朋友的不肯背叛,大多数时候说起来是一种美德,不过有些时候也显得有些犯傻。 “焰方,你先回去吧,不要被曼仑家的人看到起了疑心,等我决斗完了,泰乌兰家开始动手的时候,你就,”沈铭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划过的动作。 秦焰方点点头,“师叔放心,焰方走了。”说着,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随后一个纵身上了墙头,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第四十一章 决斗(上) 回去以后,乌里哈台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老爹。哈木伦毕竟不像乌里哈台这样淳朴,再怎么着也是混了多年官场,而且对中原人的了解远在儿子之上,所以哈木伦听到了这个消息可是乐坏了,这算是成功的挖了曼仑家的墙角啊,而且挖的够狠,秦焰方的厉害哈木伦可是见识过的,他这么长时间没动曼仑家,固然是因为没找到一个由头,担心曼仑家被逼急了用秦焰方来刺杀他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策反”了秦焰方,决斗前就基本上不用做什么准备工作了,就凭蒙克和伦吉这样的小瘪三,就算是十个绑一起也不是沈铭的对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天后,决斗的日子终于到了,沈铭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哈木伦一再的坚持,他真想提前把曼仑家做掉算了,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见到李瑶,甭提多担心了。 虽然有沈铭这个“高手”傍身,不过哈木伦还是为儿子准备的很周全,弄了一身轻便的皮甲穿在衣服里面,而且还精挑细选了一把精钢宝刀给了儿子,把个乌里哈台乐的都快要找不到北了,要知道精钢宝刀别说在西域,就算是在中原也是极其罕见的东西哩。 沈铭也看的有些眼红,很明显乌里哈台的这把刀比起李宇给他的青铜刀要强得多了,可是他就算有刀也不会用,还不如空手来的有用,也就没好意思朝哈木伦开口。 沈铭、乌里哈台和十来个从人来到了启罗城西的角斗场。说是角斗场,可比起沈铭在电影中看到的罗马角斗场差的远了,不过是围了一圈木栅栏而已,整个角斗场不过二三百平方米,着实有点小家子气。 角斗场周围已经挤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来的晚的站在外围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着,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 “这种决斗很久没有举行了,没有化不开的仇恨是不会进行这种决斗的,所以大家都很期待呢,”乌里哈台边走边向沈铭解释道。 看来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地方,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啊,沈铭不由得感叹道,尤其是这种很有可能见血的刺激场面,显然是非常受欢迎的。 站在外围的观众们已经看到了乌里哈台和沈铭的到来,有人激动的叫道,“快看快看!乌里哈台来了!” “唰”的一下,所有人都把目光往这个方向投射过来,让沈铭好一阵不自在,不过乌里哈台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乌里哈台在启罗城中还是小有勇名的,尤其是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其中翘楚了,再加上哈木伦儿子的身份,想不受关注都难。只是大家却不知道沈铭是何方神圣了,在以身体评判勇力的月氏人中,沈铭显然是被归为废物一类的,所以自然没什么人理会他。 “乌里哈台!乌里哈台!”人群中的一票年轻姑娘大声的叫着乌里哈台的名字,一脸的激动,就像是一群歌迷见到了偶像明星,一副发花痴的样子,让沈铭想起了灌篮高手中的“流川亲卫队”,不由得一头冷汗。 “看来你还挺受姑娘们欢迎的嘛,”沈铭揶揄着乌里哈台。 乌里哈台脸上一红,他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心里着实是美翻天了,可脸皮还是有点薄。 “乌里哈台~乌里哈台~”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了出来,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原来却是蒙克和伦吉到了。他们身边带着的扈从比乌里哈台还要多的多,足有三四十人。蒙克、伦吉两人的打扮更加夸张,乌里哈台穿了个皮甲还是穿在衣服里面呢,他们两个人却是够光棍,一人穿了一身链甲,把两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蒙克的老爹用什么手段弄来的。 刚刚的那声怪叫正是出自蒙克之口。蒙克一脸的欠揍表情,像是面部肌肉抽筋了似的,伦吉则是在一旁吃吃的笑着。 “乌里哈台,我今天特别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蒙克梗着脖子问道。 乌里哈台根本就懒得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看到乌里哈台不接茬,蒙克只好采取自问自答式,“因为今天过后,你就要永远的从我眼前消失了,而我,就能和那个美人好好的亲近亲近了,哈哈哈~” 乌里哈台勃然大怒,把手握在了刀柄上。蒙克说他什么倒也没关系,可辱及了沈铭却是让他十分恼火。 这些天跟着乌里哈台学了一些月氏的语言,让沈铭能够听明白了一点蒙克的话,但他却是轻轻的按住了乌里哈台的手,淡淡的笑道,“让他说去吧,过了今天他就再没机会说话了,他说什么你就当是狗放屁就好了,都快死的人了,还跟他计较什么。” 听了沈铭的劝,乌里哈台松开了握刀的手,也笑了出来,“说的也是。” “你们说什么?”蒙克听不懂沈铭的话,但看到乌里哈台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于是大声的喝问道。 乌里哈台把沈铭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边说边大声的笑着,笑的比刚刚的蒙克还要张狂。 蒙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指着沈铭道,“小子,早就听说中原人喜欢逞口舌之快,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今天我会留你一条命,然后让你好好的看着大爷怎么和那小妞好好快活快活!” 蒙克话音刚落,“嗖”一声跟着响起,一颗指头大小的石子“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嘴上,打得他“嗷”的一声惨叫,“噔噔噔”连退数步,随后从嘴里吐出几颗混着血的牙齿来。 “让你嘴贱,这是给你的教训,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沈铭冷冷的道,说罢拉着乌里哈台向角斗场里面走去,懒得再去理会蒙克。 “*())(*……(*%……”蒙克含糊不清的怒骂声从后面一连串的响了起来。 决斗还没开始,双方的火药味就已经很浓了,而且还提前见了血,这让围观者更加兴奋了起来,整个启罗城西像是沉浸在一片节日的喜悦中一般,欢呼声不断。 角斗场的东侧坐着三个老者,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年纪最大的一个坐在那里好像已经要睡着了一般,嘴角流出了晶莹的…哈喇子(口水)。 乌里哈台和沈铭走过去,向三名老者行了一礼,这三个人是启罗城中辈分最高的三个长老,也是长老会中的核心,今天的决斗正是由他们来做裁判。 三个老头冲乌里哈台点点头,“愿天神保佑你,我的孩子。”三个长老以手抚胸,一脸的慈爱之色,像极了关心孩子的长辈。不过,这只是一种形式罢了,他们对蒙克和伦吉也是同样的一套话,不知道听到了长老话的天神要保佑哪一个呢?想必也是很头疼吧。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一个最年轻的长老抻着脖子喊道。 “乌力吉长老,我准备好了,”乌里哈台恭敬的答道。 “准备好了,”蒙克也跟着答道,不过他现在的眼光却是死死的钉在沈铭的身上,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利箭的话,怕是沈铭就要被射成筛子了。 “好,决斗正式开始!生死凭天!”乌力吉长老也不废话,直接大声宣布道。 “喔~”场外的围观者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 第四十二章 决斗(下) 蒙克和伦吉两人同时拔出了自己的兵器,竟然也是两柄精钢宝刀,看的沈铭心里一乐,正想着不好意思开口呢,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还真是够配合的啊。 “乌里哈台,上吧,”沈铭给乌里哈台使了个眼色,这几天乌里哈台一直缠着他要学功夫,他不好把五个老头的功夫传授给乌里哈台,所以就自己将虎爪拳改变了一下,变成了一套似是而非的刀法传给了乌里哈台,这套刀法在行家的眼里也许什么都不是,可在乌里哈台的眼里也就变成宝贝了,练了两天,只觉精妙非凡,心下狂喜,早就想找人好好的试试招了,今天正好,拿两个对头开刀。 乌里哈台虎吼一声,拔起钢刀向两个人扑了过去,蒙克伦吉也收起了嬉笑,正色迎敌,三人战在一处,而沈铭却是在一旁看热闹。 大家本来要看的就是年轻一代的勇士,乌里哈台的本事,除了泰乌兰家的人,谁也不知道沈铭的本事,那天见过沈铭的几个守城士兵也被乌里哈台告知了不可将沈铭杀死了两只绿原王者的事情外传,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乌里哈台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呢。 乌里哈台是个天生学武的好胚子,沈铭胡乱教他的一套刀法,竟然被他使得像模像样,虽然招法间尚显青涩,但却是有着一定的威力,即使独斗蒙克和伦吉两人也丝毫不落下风,这让乌里哈台更加的崇拜沈铭了,原本他可没想着自己能够以一敌二的。 蒙克这个矮胖子除了一身力气之外没有什么招式可言,要是单独和乌里哈台放对,怕是用不了十招就要败下阵来了,不过伦吉却是有些真本事的。伦吉的父亲也是启罗城的一名将军,不过是隶属城主府的,也就是蒙克父亲在启罗城唯一的一支武装力量,所以伦吉也是有些底子的,要不是成天跟着蒙克瞎胡混,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名不错的武士,即便不如乌里哈台,差距也是有限,所以两人联手和乌里哈台正好战成了平手。 不过蒙克和伦吉已经足够惊讶了,他们可没想到短短几天之间乌里哈台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进步,蒙克的心里有些怯了,不过想想自己的秘密武器,蒙克又有了自信,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虽然乌里哈台的悟性很高,但毕竟仓促之间学到的刀法在关键时候并不能起到太大的用处,尤其是在对方开始拼命的时候。既然接受了决斗,那就没有善了的可能,所以蒙克和伦吉开始拼命了,而乌里哈台也开始渐渐的乱了阵脚。 沈铭当然没有指望着仅凭一个乌里哈台就能摆平蒙克和伦吉两人,不过他也不打算上前亲自动手,对付两个这样的小瘪三,他还是不屑于动手的。 于是,沈铭弯下腰来,在地上捡了几个小石子,手腕轻抖,一颗颗朝着蒙克和伦吉两人**过去。蒙克刚刚就吃了沈铭的亏,被打掉了几颗牙齿,现在看到沈铭故技重施,身上又挨了几下,不由得火上心头,大声叫道,“伦吉,你拖住乌里哈台,我去干掉那个臭小子!” 伦吉哼了一声,算作是对蒙克的话回应,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逼住乌里哈台。殊不知乌里哈台根本就不会去拦截蒙克,蒙克要是能干掉沈铭就见鬼了。 蒙克一脸的狰狞,咆哮着向沈铭冲过来。沈铭仍是原地不动,手上的石子一个接一个射出,没有一颗打偏,全部火力都集中在了蒙克的头上,大的蒙克哇哇乱叫,起了一头的大包,脸上也中了不少下,还有一个石子正好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差点把他鼻梁直接打断,鲜血直流。 围观的人们都被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暗器功夫,虽然沈铭的这手石子暗器在高手的眼中一定是被嗤之以鼻的,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不过在月氏人眼中,这已经足够神奇了,能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对手逼得根本就没有办法近身,他们从前哪里见过。 “有本素你晃我过去,你这个懦乎!”蒙克用漏风的大嘴气急败坏的叫骂着,他已经快要被气疯了,浑然没有想到这个对手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得。 沈铭刚想要答话,却是看到了哈木伦站在圈外,正对着自己。哈木伦向沈铭使了个眼色,要沈铭直接了断了蒙克。 沈铭犹豫了一下,他并不想亲自动手杀死蒙克,虽然不是没有杀过人,不过杀人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能够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味道一定是十分难闻的。 还是把蒙克交给乌里哈台来杀吧,沈铭这样想到。于是,沈铭停下了石子的攻击,蒙克怪叫着扑了上来,出手一刀劈头盖脸的朝沈铭砍了过来。沈铭只是轻轻的一侧身,就已经躲过了蒙克的攻击,随即一指点在蒙克的手腕上,蒙克只觉一阵钻心剧痛,哪里还能够握得住刀,“当啷”一声,钢刀落地。 沈铭伸手抓住蒙克的衣领,像是丢麻袋一般用力的往乌里哈台的方向丢了过去,同时提醒着乌里哈台,“小心了!”随即,脚尖在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跟着蒙克飞行的方向飞纵过去。 乌里哈台和伦吉都被沈铭这一手吓了一跳,只见蒙克在空中张牙舞爪的飞了过来,而在他下面,则是速度几乎同样快的沈铭,两个人的大脑几乎都有点瞬间短路了,沈铭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两个人终于还是反应过来了,急忙往两边闪去,谁也不想被蒙克那沉重的身子砸到。乌里哈台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钢刀却是扬了起来,朝空中的蒙克砍了过去。伦吉也随即反应了过来,想要上前救助蒙克。没想到,沈铭却是早已将手中剩下的最后几块石子朝伦吉**过去,“当当”几声,重重的打在了伦吉的钢刀之上,震得伦吉钢刀脱手,被吓得一呆。 而此时,在空中的蒙克看到乌里哈台挥刀朝自己砍了过来,吓得冷汗直流,不过他身在空中,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奈之下,只好将手臂伸了出去,硬挨乌里哈台一刀,借此躲过致命之处。 “咔嚓!扑通!啊!”一连串的声音响起,蒙克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差点砸到了在一旁发愣的伦吉,再看他的左臂,已经齐肘而断,鲜血狂流不止,痛得他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捂着自己的伤口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狂叫着。 从沈铭出手擒住蒙克开始,再到蒙克的胳膊被乌里哈台砍断,整个过程不过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快到围观者都忘了眨眼睛,忘了惊叫,全都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场中所发生的一切。 “乌里哈台,结束吧,”沈铭朝乌里哈台努了努嘴,他不想再拖下去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乌里哈台原本还在发呆,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血,不过他的血管里面毕竟留着哈木伦的血液,所以他很快的恢复了过来,听到沈铭的话,咬着牙挥刀朝趴在地上惨嚎的蒙克砍过去。 伦吉几乎要吓傻了,掉在地上的钢刀距离他足有三尺远,他根本就来不及去捡刀回来替蒙克挡驾,当然更加不会豁出去自己的胳膊来救蒙克的命,所以只能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乌里哈台朝蒙克砍去。 “住手!”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角斗场外面响了起来,沈铭瞥见是一个衣服华丽的中年人,料想应该是蒙克的父亲或者是家中长辈吧。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别说乌里哈台根本就没打算停手,就算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一柄钢刀闪电般劈向了蒙克的脖子。 第四十三章 杀人 正在这时,沈铭却是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叫声发出的同时,人已经纵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乌里哈台的身后,抓住乌里哈台的衣服,用力的往旁边扯去。由于用力过大,乌里哈台的衣服甚至被他撕开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而乌里哈台的身体则是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沈铭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几乎就在同时,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个又细又黑的影子从乌里哈台的耳边飞过,就差一点就碰到了乌里哈台的头部。 随即,“嘠~”的一声凄厉惨叫,一只乌鸦突然从天上掉落下来,却是被那道黑色的影子击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沈铭抹了一把冷汗,真是太险了!那道黑色的细影明明就是一支弩箭!而且八成上面是淬了毒的!要不是沈铭眼见看到了蒙克突然朝着乌里哈台抬起右臂,一道金属的光芒闪过,现在乌里哈台估计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了。 看着那只乌鸦流出的黑血,乌里哈台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怒极之下,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来,甚至丢掉了手中的钢刀,直接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蒙克的脸上! 这么举动把沈铭吓了一跳,谁知道蒙克手中的弩箭是不是只有一支啊!乌里哈台太鲁莽了!不过庆幸的是,不知道是弩箭真的只有一支还是蒙克来不及再次发**,总之乌里哈台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这沉重的一拳几乎把他砸晕了过去。 随即,乌里哈台的拳头一阵雨点般落在蒙克的身上,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发泄他的愤怒!他的目标全部是集中在头脸,蒙克毫无还手之力,开始还能呻吟几声,到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晕了,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一张脸很快就变成了肿肿的猪头。 没有人上前阻拦,就算是大家再一次被惊呆了,谁能想到蒙克竟然带着暗器来进行决斗!这简直就是对天神的亵渎!要知道,在签下生死文书的时候可是当着天神的面进行的,凡是用卑劣的方式进行决斗的人,都是要被架在火上活活烧死的。 “够了!住手!”终于还是有人上前阻拦了,正是刚刚那个中年人,他冲进了角斗场里面,将狂怒的乌里哈台推开,把已经人事不省的蒙克拉到了一边。 “忽赤,你敢阻挠决斗!”另一边的哈木伦也开始发难了,大声的诘问着场中的中年人。 三个长老也站了起来,脸色都很难看,乌力吉长老开口斥道,“忽赤,决斗之时外人不得进场,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是,蒙克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了!”那中年人正是蒙克的父亲,启罗城的城主忽赤,不过此时他不过是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要不是在角斗场中,他说不定要杀死乌里哈台为儿子报仇了。 “这是经过天神公证的决斗,生死无悔,就算是蒙克死在乌里哈台的手里也是天神的决定!而且他竟然在决斗中使用卑劣的淬毒的暗器,这是对天神的亵渎!能够死在乌里哈台的手中是已经是对他最好的结局了,难道你也要亵渎天神吗!”乌力吉长老大声的喝道。 在月氏国中,对天神的信仰是至高无上了,即使是在启罗城中有着莫大势力的忽赤也不敢公然对天神不敬,所以不敢再说什么。但他却是死死的守在儿子的身边,双眼通红的就像是护犊子的母牛,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蒙克。 “忽赤,你保护不了蒙克,他亵渎了天神,就算乌里哈台没有打死他,他也要接受火刑,就算是你,也保护不了他,”哈木伦的话语中明显透着幸灾乐祸,他巴不得忽赤死守着蒙克不放手呢,这样他就能获得长老会的支持,用亵渎天神的罪名将忽赤一家屠戮殆尽。 “谁敢动蒙克一根头发,我忽赤就和他拼了!来人,保护蒙克回家!”忽赤大声的吼着,伸手往外一招呼,一队武士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足有数十人之多,个个手执兵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些都是曼仑家的武士,听忽赤的话胜过对天神的信仰。 “忽赤,你要造反?”乌力吉长老大声怒斥道,哆哆嗦嗦的指着忽赤,“你要是敢从这里走出一步,你就是万古莫恕的罪人!曼仑家将受到天神的惩罚!” 忽赤却是根本就不去理会他,将地上的蒙克抱了起来,瞥了哈木伦一眼,又看了看乌里哈台和沈铭,眼中满是化不开的仇恨。“谁敢拦着我,别怪我的武士不留情面!”忽赤丢了一句狠话,在众武士的护卫下往外走去。 三个长老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们原本想要吓唬住忽赤,舍弃一个蒙克来换取曼仑家的平安,却是没有想到忽赤为了儿子竟然什么都顾不得了,让事情一下子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围观者们不过是看热闹而已,哪里敢上前拦截忽赤。虽然偶尔有几个对天神的信仰到了极致的年轻人冲上来阻拦,却很快就被忽赤手下的武士砍到在地,于是再也没有人敢上来了,眼睁睁的看着忽赤越走越远。 沈铭看了看哈木伦,比了个手势,意思是用不用去追。哈木伦笑着摇了摇头,没必要现在就动手,现在形势已经完全站在他这边了,还有什么好着急了,简直就是受到了天神的眷顾啊,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的太多了。 一场决斗就这么在混乱中结束了,看热闹的都作鸟兽散,主演的乌里哈台和沈铭先回去了,而哈木伦则是去和三个长老商量接下来怎么处理忽赤的事情,看着哈木伦那一脸想笑却还拼命憋住的表情,沈铭真怕他像传说中的牛皋一样笑死了,太过高兴也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乐极生悲嘛。 沈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着乌鸦嘴的天赋,早知道的话就不该随便说话了。 乌里哈台和沈铭从角斗场回去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武士突然闯入了乌里哈台的毡包,整个人像是刚刚被从一台绞肉机中抢救出来一般,浑身上下无数的伤口,鲜血不要钱似的狂流不止。 乌里哈台看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赤伦?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难道是父亲他…”乌里哈台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绢布还要白,赤伦是哈木伦的贴身护卫,赤伦变成了这个样子跑回来,那哈木伦呢?乌里哈台不敢想下去了。 “救…救…”赤伦到了这里已经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尤其是见到乌里哈台之后这口气松了一下,哪里还能再有力气说出话来,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已经够了,肯定是哈木伦出事了,沈铭心里一凉,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哈木伦似乎都有点太过于小看曼伦家了,他们竟然抢先动手了! 乌里哈台红着眼睛,抄起钢刀便要往外冲。沈铭上前一把将其拦住,“你要干什么?疯了吗!” “我要去救父亲!”乌里哈台用力的挣扎着,像一头疯狂的野狼。 沈铭劈手将他手中的钢刀夺下,用力一抡,把乌里哈台整个摔了出去,斥道,“你一个人冲出去管个屁用!赤伦是你父亲的贴身护卫,连他都这样子了,你父亲现在说不定早就遇难了,难道你还要去陪葬吗!”沈铭知道乌里哈台急的已经失去理智了,不得不直接一记重锤砸过去,让他清醒一些。 “父亲~”乌里哈台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跪在地上,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毕竟还年轻,遇到这种事情一下子就乱了分寸,就算沈铭不说,他也知道父亲多半是已经遇难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起来,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还是哈木伦的儿子吗!想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沈铭上前将他一把提了起来。 “报仇,我要杀光曼仑家的人!”被沈铭当头棒喝之下,乌里哈台开始清醒了一些,冲着外面大声叫道,“来人,去把提亚、乌奇和别古台叫来!” 不一会儿,三个壮汉出现在了乌里哈台的毡包里面,他们是哈木伦的得力助手,启罗城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三名千夫长,掌握着启罗城中七成以上的兵力。 乌里哈台在沈铭的帮助下,尽量冷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们率兵杀进曼仑家,一个也不要留,只要是曼仑家的人,我就要看到他们死!尤其是忽赤和蒙克!” 提亚等三人早就接到了哈木伦要对付曼仑家的命令,现在哈木伦不在了,泰乌兰家就是以乌里哈台为首,他们自然没有选择的要听从乌里哈台的命令,而且他们想要为哈木伦报仇的心思丝毫不弱于乌里哈台。 “还要小心守住城门,他们逃走的可能很大,”沈铭在一旁补充道。 三名将军点头表示了解,随即迅速的出去,整兵待发。就在三个人刚刚出去之后,一个人影突然风也似的掠进毡包之中,将沈铭和乌里哈台吓了一跳,刚想要上前动手,却看清了来人正是秦焰方。 秦焰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手上还提了两个人,却是忽赤和蒙克父子俩! 第四十四章 混乱 “师叔,乌里哈台,他们事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没能救得了哈木伦,抱歉,”秦焰方一脸的歉意。忽赤派人去杀哈木伦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直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才知道详情,于是他忽赤父子俩逮了过来,算是给乌里哈台一个交代,这过程中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乌里哈台并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自然不会去责怪秦焰方,秦焰方能够将忽赤父子擒住,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情了,否则说不定还真个被他们跑了,忽赤实在是太狡猾了。 上前重重的踢了地上的忽赤一脚,乌里哈台奇道,“他怎么不动?死了吗?”忽赤被他一脚踢的飞了出去,可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像是一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我点了他的**道,”秦焰方解释道,说着上前拍开了忽赤的**道,忽赤这才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发了出来。 “忽赤,我父亲怎么了?”乌里哈台还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团肉酱了,和他的护卫们一起,你甚至认不出来哪个才是他!哈哈哈哈~”忽赤知道自己断无幸存之理了,因此也不求饶,而是一脸狰狞的企图激怒乌里哈台,只求速死而已。 “别激动,他是要激怒你而已,”沈铭拉住了怒极的乌里哈台,“别让他死的那么轻松。”说出这话之后,沈铭感到一阵后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说的是,我要让他先看着他最疼爱的儿子在他面前死去的样子!”乌里哈台像一个魔鬼,仇恨让他做得出任何事,比如将蒙克砍成肉酱。原本就重伤昏迷的蒙克即便被解开了**道也仍是无法“回馈”几声惨叫,这是让乌里哈台唯一感到不爽的事情,不过有忽赤那绝望的眼神也足以弥补了。 杀死蒙克之后,乌里哈台并没有立即杀死忽赤,而是将忽赤斩断了四肢,命人抹上了蜜糖丢到了外面,很快忽赤就浑身爬满了蚂蚁,足足哀嚎了几日方死。这是后话,暂且按过不提,且说现在的启罗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忽赤的意外被擒,让他那一个派系的势力全然成了无头的苍蝇,在提亚等三人的有序围剿之下,很快就被歼灭半数,剩下的人没有愿意再为忽赤卖命的,尤其是看到了蒙克的人头之后,全部选择了投降。 尽管全部战斗仅仅进行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这也足够为启罗城造成巨大的损失了,战斗一直都在城中进行,不仅严重骚扰了城中的百姓,还对城中的基础设施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尤其是在走投无路之下,发疯般的伦吉带人放起了大火,烧光了十分之一个启罗城,甚至还烧死了两名长老会的成员,一时间启罗城就像是炸开了的油锅,乱成一团。 为他人做嫁衣裳无疑是一件十分郁闷的事情,但是想必哈木伦的在天之灵心里会好受一些,毕竟他的嫁衣是做给了自己的儿子。 在铲除了曼仑家之后,乌里哈台已经将整个启罗城牢牢的握在了手中,这里主要指的是兵权,无论在任何时代,拳头大的就是老大,这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长老会也不敢轻易的对乌里哈台指手画脚,反而是极尽支持之能事,显然,长老会也是欺软怕硬的。 不过,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控制住一个偌大的启罗城也没有那么容易,虽然轻易的除掉了曼仑家,可启罗城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起码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来恢复元气,这对乌里哈台来说是最为头痛的事情。 毕竟是哈木伦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而且哈木伦死后,提亚等三名将领全部唯乌里哈台马首是瞻,因此乌里哈台是不需要在军队上花费太多力气的,不过建设或者是管理一座城市,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是乌里哈台所不擅长的事情。 沈铭为乌里哈台出了一些主意,不过究竟是不是对症下药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沈铭未曾有幸成为一座城市的主人,尽管只是一座几万人的城市。 沈铭为乌里哈台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是向王室做一个交代,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忽赤毕竟是启罗城的城主,而且启罗城的位置又很是敏感,所以为了不让月氏王误以为乌里哈台有独立的念头,就必须要先安王室之心。 于是,乌里哈台派了一名最是能说会道的属下去面见月氏王,将启罗城的事情向月氏王做一个汇报,同时奏请乌里哈台接管启罗城主一职。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这件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月氏王早晚都要知道,而且等使者一来一回花费了许多时间之后,乌里哈台早已经完全掌控了启罗城的一切,就算是月氏王不开眼还想要派一个人来制衡乌里哈台,估计那人到了启罗城之后应该也只能派上为乌里哈台打洗脚水的用场了,重要的是,乌里哈台一年之中洗脚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也就是说,他基本上失业了。 将启罗城经营成泰乌兰家自己的牧场,这是哈木伦最大的愿望,否则他也没必要和忽赤争个你死我活,毕竟两家没有解不开的仇恨。现在乌里哈台终于做到了这一点,让启罗城成为泰乌兰一家之所有,只要他不明着露出反意,就算是月氏王也不好拿他怎么办,毕竟他的实力摆在这里,若是月氏王仅仅因为疑心就对付乌里哈台,且不说能不能成功,这也会让别的臣子寒心不是? 雪中送炭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下定决心去做的,不过喜欢锦上添花的却大有人在,为了能够和以后的启罗城主人搞好关系,长老会也派出了使者跟随一同前往国都,帮忙去说些好话,这显然还是对乌里哈台有些帮助的。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沈铭起到了一个很好的作用,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还要有求于乌里哈台,而且交上一个这样的朋友总是有些好处的,能让他最关心的自然莫过于“夺回”李瑶了。 在离开了沈铭的这段时间里,虽然在长老会每天也有专人在照顾着,不过当然没有沈铭那样关怀备至,所以李瑶显得有些清瘦了,这让沈铭看的好生心疼。沈铭发现自己的心中已经隐然有了一个李瑶的位置,虽然他和李瑶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着实有些怪异,不过这毕竟是他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亲密”接触的第一个女孩子,而且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孩,要说沈铭会不动心,那一定是假话了。 随着乌里哈台将启罗城的形势逐步的稳定下来,沈铭前往天上的心也就更加迫切了,终于在某一天向乌里哈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了沈铭的话,乌里哈台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哎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父亲曾经对我说过,要解李姑娘的火毒,未必一定要雪莲花的,也许还有一物可用。” “是什么?”凡是关系到解毒之物的,沈铭就立刻紧张起来了。 “冰蚕,”乌里哈台呵呵笑道。 “冰蚕?”沈铭一阵失望,冰蚕这东西,在金庸的小说里面倒是见过,不过那可是能够冻死人的东西啊,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是找到了,自己可没有那么好的本事捉到冰蚕,这似乎比起天山雪莲来还要更加难办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沈铭却是浑然没有想到乌里哈台既然说了,自然是有他的办法,否则岂不是相当于废话? 秦焰方却是旁观者清,笑着安慰沈铭,“师叔,乌里哈台既然这么说了,说不定是有把握弄到冰蚕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沈铭这才恍然大悟,急忙问道,“你能捉到冰蚕?” “当然,我手中就有一只冰蚕,”乌里哈台得意的道。 其实哈木伦手中早就有了一个冰蚕,一次他带人外出的时候,在荒野中遇到一个异象,方圆一里之内,一半冷如寒冬,一般热如酷夏,出了这个范围则是气温如常。他奇怪之下派人到核心地点去查看,却是看到了一出好戏。 一个手指大小的白色蚕状小虫和一条手臂粗细的红蛇缠斗在一起,那冰火两重天正是从它们身上发出,两个异物斗了半晌,最后倒是个势均力敌的结果,弄了个同归于尽,倒是便宜了看热闹的哈木伦,虽然哈木伦不识得这是何物,却也知道这等神奇生物必有奇妙之用,于是便派人去捡两物的尸体。谁也没有想到,它们虽然已经身死,不过尸体上的温度却是丝毫未变,那白蚕仍是冰寒彻骨,红蛇仍是奇热炙手,根本就无法用手去碰。 有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用水囊将白色小蚕装入其中,用青铜长矛去挑了那红色火蛇,这算是勉强将两物带回了启罗城,不过一路上却是冻伤了几名武士,烧弯了两根长矛。 城中长老有识货的,认出了白色的那个乃是冰蚕,而红色的则是火炼蛇,乃是自然界中的两个奇妙存在,却是没想到冰火不相容,竟是相斗致死。 火炼蛇被哈木伦送至了军中作为炼制兵器之用,也算是物尽其用,而冰蚕却是一时不知有何用处,便用一个竹筒装起,放到了一旁,没想到在不久之后就遇到了需要此物的沈铭。 哈木伦原本是想在大事结束之后用冰蚕来拉拢沈铭为自己死心塌地的效力的,却没想到大事未成身先死,留给了儿子,却没有派上应有的用场,乌里哈台是不好意思用冰蚕来换取沈铭的效忠的,他更加愿意换取的是沈铭的友情。 第四十五章 祛毒 乌里哈台带着沈铭和秦焰方来到了一个仓库样的地方,其实说是冷库或许更加贴切,离着还有几丈的距离,沈铭就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迎面而来,心说这冰蚕还真是厉害啊,都死了还能这么发威呢。 乌里哈台不想往前走了,“里面有一个竹筒,冰蚕就在竹筒里面,我实在受不了,你们自己去吧。”说完很不讲义气的丢下沈铭跑了。 秦焰方笑道,“师叔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取了冰蚕回来吧,看这冰蚕寒毒如此之甚,怕是李姑娘承受不起,只取冰蚕身上的一小块再用其他温和药物中和一下应该方能使用。” “你懂药理?”沈铭讶异的看着秦焰方,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在这西域之地无处寻找郎中呢,总不成把个冰蚕直接塞进李瑶嘴里吧。 “略知一二,”说着,秦焰方已经独自往前面走去了。 沈铭放下心来,他知道秦焰方说话向来只有谦虚没有吹嘘的,他既说懂,那多半便是懂了,就交给他吧。 三日后,秦焰方拿了一颗碧蓝色的药丸来找沈铭。“这便是冰蚕炼制的药丸了,用温水给李姑娘服下,多半会见效的,”秦焰方一脸的疲倦,显然为了这颗药丸飞了不少心力。 沈铭接过药丸,也不多说什么,都是自家人,客套话说的多了就没意思了。取过一碗温水,沈铭将药丸放进了李瑶的口中,小心的用温水顺下,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李瑶的变化。 半晌,李瑶竟是毫无动静,这可急坏了沈铭,“难道冰蚕也化解不了火毒?”沈铭着急的问道。 不应该啊,秦焰方为李瑶诊过脉,知道李瑶体内的火毒性质如何,按理说他精心配置的药丸足以中和火毒了才对。秦焰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搭在李瑶的手腕上,略一沉吟,笑道,“师叔不必担心,药丸起作用了,不过李姑娘中毒日久,怕是难以立刻醒来,依我看,大概需要半日时间方能清除所有剧毒。” 沈铭听了稍稍放下心来,不过马上又紧张了起来,“你说她中毒日久,会不会被烧坏了身子什么的?”他想到了就算是感冒发烧时间长了还有烧坏的呢,更何况李瑶所中的剧烈火毒? 秦焰方摇摇头,“不碍的,先前为李姑娘诊治那位先生手段高明的很,已经用针术保护住了李姑娘的七经八脉,火毒不得其门而入,不会有什么影响。” 果然不出秦焰方所料,过了两个多时辰,就在沈铭急到不行的时候,李瑶轻轻的呻吟了一声,身子微微动了动。 沈铭大喜过望,连忙拉着秦焰方过来,紧张的看着李瑶。 李瑶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欢喜的脸,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是他!“我还没死吗?”李瑶动了动嘴唇,却是只发出一声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但沈铭正屏气凝神的看着她呢,就连这么一声也没逃得过他的耳朵,“没死没死,你还活着呢,”沈铭连忙道。 李瑶的俏脸动了动,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当日她被一刀刺中失去意识之前,已然看到了沈铭疯狂冲过来想要救自己的样子,那副模样虽然略显狰狞,却已经牢牢的印入了她的芳心之中,这让她对沈铭的观感也彻底的转变了。 “我想喝水,”李瑶再次动了动嘴唇,不过这次却是声音大了许多,这么长时间火毒侵体,她体内就像是有一个大大的火炉一般,烧的她嘴唇都快要干裂开来了,醒来之后第一个念头其实就是美美的喝上几口水。 几口甘美的井水入口之后,李瑶的精神好了许多,在沈铭的帮扶下缓缓的坐起身来,脸上原本的火红之色也渐渐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晕红,“这是哪里?”李瑶感到舒服了许多,这才问起自己所处之地,她看得出来,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不会是中原,中原任何地方也不会有这样的装饰的。 沈铭将她伤后的事情讲述了一番,言辞间尽量的轻描淡写,省的弄得像是自己在表功似的,老实说,他可没想过要李瑶感激他什么的。 不过李瑶冰雪聪明,虽然听的沈铭说的轻松,其中真正的艰难却是可以想象,心中愈发的感动起来,她怀疑沈铭杀害了父亲的心思早就已经淡了,现在见沈铭为了自己竟然险些搭上性命,不惜千里迢迢远赴西域为自己解毒,女孩心中如何能够不明白,芳心中对沈铭由开始的仇恨到怀疑再到感激,最后却是变成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情。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们通常叫它缘分。 几天后,李瑶的身体开始渐渐的恢复了,沈铭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心情好了许多。在李瑶恢复的过程中,秦焰方的药物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沈铭很是感激,虽然是自己的师侄,不过两人毕竟认识才没多久而已。 或许是为了归元派的传承,或许是为了酬谢秦焰方,沈铭将自己所学得的归元劲传给了秦焰方。秦焰方如获至宝,虽然沈铭所学也并不完整,但是已经有了七七八八,比起归元派现在传承的归元劲却是要完整的多了。秦焰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自己的武功便能在现在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达到一个自己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境界。 沈铭还打算将五个老头自创的功夫全部传授给秦焰方。五个老头已经和他走失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呢,自己虽然挂着归元派当代辈分最高的身份,可毕竟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到这上面来,学些武艺傍身是好的,可真个成为武林中人,沈铭的兴趣实在不大。 可秦焰方却是不肯“领情”,他认为武学一道贵精而不贵多,他几十年来浸淫拳法,对于其他武功根本就不想学,能够倾一生之力将拳法练精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因此他只是向沈铭学了虎爪拳,其他的几门武功看来只能是等回到中原之后在门中寻到合适的弟子来学习了。 秦焰方看着李瑶在沈铭的细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转了起来,东归的心情也愈发的急迫了,启罗城虽好,却终归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嘛,而且他苦侯多年,就是为了能够振兴师门,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岂能不珍惜? 将这个想法和沈铭说了一下之后,沈铭点点头,医治好了李瑶,他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虽然此前一度想要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楼兰古国,不过现在也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况且日后还有的是机会,有乌里哈台这么个朋友在,西域的路算是打开了,想去楼兰机会很多,李瑶现在虽然身体好了许多,但心中却终究是不快活,杀父之仇未报,心里终究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无法放开心胸。 于是,两人商量着和乌里哈台打声招呼,然后返回中原。 听到两人这样说,乌里哈台却是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拉拢了两个这样的高手,岂能轻易的放走他们?可是乌里哈台知道,虽然自己和沈铭成了朋友,可自己却没有半点理由留下他们,要他们留下帮助自己是要心甘情愿才行,否则就算是强行留下了也没用,况且自己还欠着人家的情分,怎么能好意思强留? 想来想去,乌里哈台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如今已经是深秋,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要是如今上路,怕是会在路上过冬。西域的冬天极其寒冷,而且经常会暴风雪,非常凶险,不如等到明年开春再走。 乌里哈台这也是权宜之计,能多留的一时是一时,到时候再慢慢的想办法吧。听了乌里哈台的话,沈铭犹豫了一下,他虽然知道乌里哈台心中不愿让自己走,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寒冷,启罗城已经下过一场小雪了,即便每天烤着火都还感觉有些发寒,从这里返回中原起码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怕是真个要在路上过冬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李瑶的身体还略显虚弱,经不起冻啊。 秦焰方看到沈铭为难,便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里过了冬再走吧,反正也不差几个月的时间。” 沈铭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乌里哈台大喜,当晚便大排酒宴,痛饮一番,以为庆祝。而沈铭则是小心翼翼的去和李瑶解释。 看到沈铭小心的模样,李瑶心中不由感动,她知道要不是为了自己,沈铭根本就不用急着赶回中原的。这些天她听沈铭说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他是一个孤儿,到处都是无亲无故的,在启罗城他享受的贵宾的待遇,回到了中原呢?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要帮助自己报仇而已,其中还有着莫大的风险。 于是李瑶笑道,“好啊,长这么大我还没来过西域,现在可是正好,等我身子好些了,你要带我出去玩玩哦。” 沈铭自然是拍着胸脯连连说好,佳人开口,刀山火海也可去得。 第四十六章 来使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铭和秦焰方每天也没闲着,练功之余,还帮乌里哈台训练了一支百人亲兵,算是给朋友的一点帮助吧。 沈铭所学的武功都是归元派的镇山之宝,所以是不可能轻易的传给这些异族人的,尽管其时中原门派之见尚不甚烈,不过那也只是限于中原而已。幸好秦焰方所学的武功很杂,从中挑选出一些比较精练的招数,传给了那些亲兵侍卫,再辅以一点浅薄的内功,虽然不足以培养出高手来,但却足以让他们傲视同辈了,成为乌里哈台的得力助手了。 在教这些亲兵的时候,沈铭也没有闲着,每天和秦焰方两人交手过招,难得找到这样一个高手的陪练,难道还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吗。在乌里哈台的眼中,沈铭已经是个高手了,可是沈铭自己知道,自己才不过刚刚迈入武学的门槛罢了,至少也要到了秦焰方这个程度才算是高手呢。 秦焰方开始的时候还颇有些顾忌,虽说沈铭年纪小,可是人家辈分高啊,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叔,所有这让秦焰方有些放不开,可是慢慢的秦焰方发现这个师叔丝毫没有做师叔的“觉悟”,在自己面前一点也不摆架子,这让他放松了不少,在沈铭面前也渐渐的没有那么尴尬了。 作为归元派近几十年来天赋最为出色的高手,秦焰方的悟性可谓不低了,可是他却发现沈铭的悟性竟是还在自己之上,尽管在他听到沈铭说和他交手的时候只不过才学了几个月的功夫时已经很是惊讶了,不过随着和沈铭相处日久,让他惊讶的事情却是更加多了,这让他不禁更加佩服起五位未曾谋面的师叔祖的目光来,他哪里知道五个老头只不过是误打误撞遇到沈铭,而且直到传了他武功之后才发现他悟性非凡,进而才决定倾囊相授的呢?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指这样的事情了。 乌里哈台为了留住沈铭也好,为了感谢沈铭也罢,这段时间对于沈铭和秦焰方两人可说是亲近无比了,几乎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美食美酒美女,凡是他能够拿得出来的,全都给了两人。而沈铭和秦焰方帮他训练的百人亲卫更加让他欣喜若狂,虽说时间还短,可是美妙的前景已经隐然可见了。 当然,沈铭不会被这一阵糖衣炮弹所击倒,秦焰方更加不会,他们都有着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根本就无法留在这里。因此沈铭在这段时间内对乌里哈台的帮助就显得极为尽心尽力,在西域有这样一个强势的朋友显然是一件好事。尽管沈铭从来没有涉足过政治,不过乌里哈台本来就是个没有政治头脑的人,月氏人又没有中原那样“博大精深”的政治文化,沈铭毕竟比其他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因此为乌里哈台提出了不少的好建议,让他不仅更加牢固的掌握了启罗城,而且和月氏国王以及其他几大势力的关系也搞得极好。 时间过得很快,冬天来了。这个时代还没有温室效应,况且西域没有高楼大厦可以挡风,所以冬天可说是极冷的,沈铭还好,毕竟修习了内功,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所学却是顶尖的,面对寒冷却是还可以抵挡,秦焰方则更加是不当一回事了,大冬天的仍是穿着一袭单衣,让沈铭看着都感到一阵阵发寒。 但是李瑶却没有他们这么好的身子骨,自从冬天来了之后就天天的守在火炉旁边,饶是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仍是时时瑟瑟发抖,看的沈铭好生心疼。 “真是让你受苦了,”沈铭疼惜的道。 李瑶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是千金小姐的身子,不过李瑶却并不娇气,就算是她不习惯西域的气候也没有责怪沈铭的道理,人家要不是为自己疗伤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况且,西域也自有西域的一番好处,在咸阳城中她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面的小鸟,哪里有这里这般自由自在,要不是父仇未报,她倒真的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呢,这里的人虽然有些粗野,不过却比中原人多了几分真诚,容易相处的多。 “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知道月氏人有没有这个习俗呢,”沈铭拨着火盆中的木炭,嘟囔着。 “过年?那是什么?”李瑶好奇的问道。 沈铭愣了一下,莫非这个时代还没有过年的习惯吗?他却是不知道,过年的习俗基本上是在汉代以后才开始流传下来的,秦代的时候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节日呢,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过年的。 “嗯,过年就是我们村子里面每到腊月三十,新旧一年交替的时候的一个节日,为了庆祝平安的度过了一年,也是为了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希望新的一年能够继续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我们管这叫辞旧迎新,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我还以为所有人都要过年的,呵呵,”沈铭立马开编,不过说到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黯,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到了这个时代,多半是和家人永无再见之日了,想想就心里一阵泛酸。 李瑶也是心中黯然,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孤身一人呢,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孩在,这个时代的女孩远没有后世那样独立,而多半是依附于男人存在,如今父亲已死,扶苏也不在世了,自己究竟能够依靠谁呢?现在一心想着为父亲报仇,心中还有着一个目标,但是为父亲报仇之后呢?该做些什么?她不敢想下去了。 看到李瑶低头不语,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沈铭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动了她心中那根脆弱的神经,连忙道,“都是我不好,提及你的伤心事了,抱歉,抱歉。” 李瑶抬起头看到沈铭一副慌张的样子,却是被他逗的笑了起来,心中隐隐涌起一丝甜蜜,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对她来说就像是遮天乌云中透过来的一丝阳光,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谁怪你了,”李瑶笑嗔道,“你这人呐,怎么心思比姑娘家还细呢?” 沈铭被李瑶弄了个大红脸,只是嘿嘿干笑。尽管在秦代女人的社会地位没有后世那样低,可现在毕竟已经是男权社会了,女人在社会中的地位逐渐转化为生育或者是发泄的工具,很少有女人能够真正的得到男人的真爱,像沈铭这样对女人小心呵护的男人更加难寻,而对于现在的李瑶来说,这样一个男人显然更加能够打动她的心。和沈铭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她对沈铭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忌怠,女孩子的心思何等的细腻,沈铭的那点想法无法逃过她的眼睛,她相信沈铭如果真是杀害父亲的凶手,根本就无需在自己面前这般模样,就算是为了得到自己,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真心与否她相信自己还是看的出来的,因此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对沈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亲近感,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两人正自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沈铭有些纳闷,虽说月氏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是平常也不会有人在这附近大呼小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听着外面像是有很多人的样子。 沈铭和李瑶招呼一声,起身向外面走去,出来了才看到外面许多人在忙活着,像是在筹备什么一样。 “弥哲兄弟,这是在干什么呢?”沈铭叫这一个认识的人。 “哦,沈兄弟啊,”那人看到沈铭在叫他,连忙小跑着过来,道,“听说过几天有匈奴的使者要来,大人叫我们准备一下,不要落了咱月氏的面子。” “匈奴使者?”沈铭大吃一惊,匈奴可是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啊。中原几千年来受尽了塞外游牧民族的苦楚,甚至数次被游牧民族所征服,到了元代和清代的时候,他们甚至在中原建立了大一统的王朝,尽管他们并不都是同一个民族,但他们却有着相似的特征,能征善战,勇猛无铸。匈奴可以说是他们之中最早对中原汉人王朝形成了威胁的民族之一。万里长城也多半是为了他们而建,到了汉代的时候匈奴甚至演出了一场白登之围,差点干掉了刚得天下的刘邦,此后数百年间都在困扰着中原汉室,后来虽然在亚洲的争夺中失败被迫跑到了欧洲,却是干掉了强大的西罗马帝国,差点控制了欧洲,差点让基督教无法流传后世,真可谓是大名如雷贯耳了,沈铭虽然对其所知不多,却也知道匈奴的可怖之处,因此听到匈奴使者即将来到启罗城,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是啊,听说匈奴的使者从国都回返,途径咱们启罗城,大人现在是国中最有势力的几个人之一,匈奴人落过启罗城怎么能不来拜见一下,哈~”弥哲得意的笑道。 匈奴现在还要卖月氏人面子吗?沈铭对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所以心中有些不清不楚,不过他却知道不管现在怎样,未来匈奴绝对是比月氏要强大的许多了,似乎张骞走西域的时候还联合月氏攻打匈奴吧,匈奴这样的狼性民族,就算是他低头的时候也不可轻忽,有机会的话,他不会介意狠狠的咬你一口吧。 第四十七章 匈奴 “参见城主!”年轻的超乎想象的匈奴使者在乌里哈台宽敞的毡包中恭敬的向他行礼,表现的如同绵羊一般恭顺,让沈铭很难将他和历史典籍中所见的凶狠如狼的匈奴人联系在一起。 “请起,不必客气,”乌里哈台伸出手来,遥遥的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人总是能够很快的适应眼前的环境,何况是做一个上位者呢?在执掌了大权之后,乌里哈台已经成长为一个像模像样的城主了。 “贵使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必客气,请坐,”从小跟随父亲接触了许多中原文化的乌里哈台说起话来比起寻常的游牧民族多了几分柔和,显得彬彬有礼,倒不像是个塞外蛮人。 那匈奴使者显然也有些讶异乌里哈台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不过脸上的惊讶表情少瞬即逝,恭敬的再次行礼,“谢城主。” 这人年纪不大,城府却很深,在一旁的沈铭暗道,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才,匈奴有多少?尽管并未和匈奴有过直接的接触,可是沈铭在潜意识里是将匈奴作为假想敌的,因此观察的格外细致。 乌里哈台和忽严,那个匈奴使者开始了连篇的废话,废话似乎是政治家们必备的本领,即便是塞外的游牧民族也沾染了这个不好的习惯,当然,他们还是直截了当的多。 忽严此次出使月氏,乃是每年的惯例,不仅因为月氏现在比匈奴强大,双方要搞好关系,更加重要的是匈奴可汗的儿子还在月氏作为质子,借机探望一番。在回去的路上,路过启罗城,作为目前月氏最有势力的几个人之一,乌里哈台当然是他要拜访的对象,和这样的月氏重臣搞好关系,总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沈铭却觉得这不仅仅是“顺路”拜访而已,因为忽严为乌里哈台献上了一匹骏马,一柄宝刀,还有四名匈奴美女,这怎么看着都像是专门准备的吧?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沈铭不仅在怀疑,匈奴人结好乌里哈台是想要做什么? 乌里哈台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年轻人总是喜欢别人表示出对自己的恭敬,而且匈奴人的礼物着实让他很是喜欢,于是,大喜之下的乌里哈台宣布大排筵宴,招待匈奴使者。 这次的宴席之在露天举行的,尽管已经是冬天了,但是在无数巨大火堆的周围,在几碗烈酒下肚之后,每个人都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是只觉燥热,因为火堆旁那些身着单薄衣衫妖艳热舞的美女,或者是因为些别的什么,谁知道呢。 天气很好,没有风,没有云彩,月光直接照射在大地上,配合着火光,到处一片光明,有若白昼。 似乎现在的月亮要亮一些,沈铭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满脸通红的乌里哈台和忽严鬼扯着,一边这样想到。 秦焰方在沈铭身边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吃着香喷喷的手把羊肉,要有兴致的看着狂欢中的月氏人和匈奴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或许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里,而是回到了遥远的中原,急着振兴师门。 “忽严兄弟,给你介绍一下,”乌里哈台拉着忽严走向了沈铭这边,和忽严已经俨然以兄弟相称了,这让沈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直肠子的汉子啊,怎么对人就没有一点戒心呢?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曾经空手杀了两只绿原王者的伟大的勇者,沈铭!”乌里哈台“张牙舞爪”,满脸兴奋的向忽严介绍着沈铭。 “哦?”忽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眼中带着一丝敬畏。草原上的人最是尊敬勇士,能够徒手杀死两只绿原王者,那是真正的勇者,无论在哪里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能够见到这样伟大的勇者,是忽严的荣幸。” “哪里哪里,太客气了,”沈铭突然发现,忽严似乎也和寻常的草原人有着些许的不同,少了些粗犷,多了些细致,这让他对这个人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在一番寒暄之后,沈铭发现,忽严这人绝对是个人才,哪怕在中原,他也是一个成色十足的人才,虽然才见面没多久,说过的话还不到十句,可忽严却像是和沈铭认识了许久一般,整个一个自来熟,而且他和人拉起关系来,丝毫不让人感到有任何不适,而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会儿过后,好像也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是十分熟稔了才对。 和忽严比起来,乌里哈台就像是一个青涩的苹果,虽然很快便会成熟,但是现在却太过稚嫩了,沈铭还怀着一丝戒心,他却已经完全敞开了心房,这让沈铭感叹不已,这孩子还是太纯洁啊,哈木伦死的太早了。 尽管沈铭还有着一丝戒意,不过忽严劝酒的功夫实在太好了,每一句话都让你不得不喝,几杯烈酒下肚,沈铭也不禁有些头晕,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把内功练好,到时候也能学着武侠小说中一样用内功逼酒,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千杯不倒了,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做到,不过现在总是能幻想一下的,因为他的头已经有些晕了,而乌里哈台则是连舌头都有些大了,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秦焰方都被灌了几杯,一脸的无奈。 可是,忽严却还清醒着,虽然沈铭有些晕了,虽然忽严掩饰的很好,可沈铭还是看到了他铮亮的眼睛,那绝对不是一个醉酒的人能够有的眼神,这人好深的城府!他来到启罗城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夜,宾主尽欢,一直喝到了大半夜,烂醉如泥的乌里哈台被人抬着回去休息了,一副不胜酒力模样的忽严也在两个美女的搀扶下走了,头晕目眩的沈铭朝秦焰方使了个眼色,自己却是撑不住了,跌跌撞撞的回去乖乖睡觉,有秦焰方在,他一切都不需担心。 第二天一早,沈铭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秦焰方坐在自己身边,两眼有些乌黑,显然是一夜没睡。 看到沈铭醒来,秦焰方递过一碗清水,沈铭喝了一口,冰凉彻骨,想是刚刚打来的井水吧,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怎么样,昨天晚上他们有什么动静?”沈铭问道。 “什么动静也没有,”秦焰方耸了耸肩,脸色有些古怪,当然不会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昨晚他跑去忽严落脚的毡包外监视了一夜,听了半宿的**之音,显然那位匈奴使者虽然喝多了,却也没有浪费乌里哈台的美意,将两个美女折腾的够呛。身为自重身份的高手,这不能不让秦焰方有些尴尬。 看到秦焰方的脸色,沈铭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犯嘀咕,难道他真的没有任何企图? “不用担心了,他们已经上路了,今天一大早就向乌里哈台辞行,赶回匈奴去了,”秦焰方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沈铭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仍是感到有些不对劲,不过既然人都走了,想必也不会对启罗城,对乌里哈台做出什么了,再多的事自己也管不了了,爱干嘛就干嘛吧。 “沈铭?你起来吗?”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李瑶。 秦焰方冲沈铭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去,显然是不想当电灯泡了,不过这样识相的举动却是让沈铭脸上一热,看来连秦焰方也看出来了。 不一会儿,李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正自往外冒着热气,一块干净的棉布搭在胳膊上,施施然向沈铭走了过来。 “怎么,酒醒了?头疼不疼?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啊,”李瑶一脸的嗔怪之色,让沈铭心中受用无比,连道不碍事。 “给你,擦把脸吧,”李瑶将浸湿的棉布递给沈铭,温柔的让沈铭感动的想哭,看来自己的一番努力没白费啊,不枉来一趟塞外。 现在尽管两人都没有明确的说出过什么,不过沈铭早对李瑶生情,李瑶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而且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原本理想中的夫君扶苏也不在人世了,可以说现在她稍能有些依靠的就只有沈铭了,在确信沈铭不是杀害自己爹爹的凶手之后,李瑶开始感激沈铭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这种感激之情开始渐渐的转变,尽管她自己没有朝那方面去想,不过事实上感激正在渐渐的化为爱意,在不知不觉之中。 当初李瑶喜欢上扶苏,一来是双方的家长想要将两人撮合在一块,二来李瑶生长在深宅大院之中,也没有什么认识同龄男子的机会,因此见到优秀的扶苏为其吸引也是很正常的,现在和沈铭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而且对方又是这样在乎自己的一个人,李瑶的心思转变也实属正常。 沈铭用力的擦着脸,心中满是幸福的感觉,现在李瑶和他说话越来越轻松了,已经渐渐的恢复成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俏皮可爱的小女生模样,他心里也越来越欢喜,李瑶最终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这样一个女孩沉浸在仇恨中无法自拔,那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方式。 “哎?那是什么?”就在沈铭擦完脸准备起身的时候,李瑶突然指着他的身下,轻声叫了起来。 第八章 学武(下) 沈铭骂骂咧咧的样子在五个老头的眼中也是那样的可爱,多好的徒弟啊,虽然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收过徒弟,但是他们敢肯定,就算是以后收了徒弟,也绝对没有这一个悟性这么好。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同时学五门功夫,竟然都已经练得略有小成了,自己当年也没有这么好的成绩吧? “好,很好,这次比上次更好了,继续努力!”五个老头轮流上前在沈铭的肩膀上拍打着,以示鼓励,完全不理会沈铭难看的脸色。 揉着被五个不知道出手轻重的老头拍的有些发麻的肩膀,沈铭开始转变思路了,这么逃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就算是自己练得跟他们一样强了,想要从五个老怪物的手中逃脱,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嘛,要用头脑,用头脑才是,自己好歹也比他们多了几千年的知识呢,难道身为21世纪大学生的自己还斗不过几个公元前的老头?开玩笑! 这一天,完成了一天的功课之后,吃饭的时候,沈铭突然说道,“五位前辈,这么长时间了,小子却还不知道,五位前辈是什么门派的?” “这个…”五个老头都愣住了,自己是什么门派的?过了几十年了,还真的有些记不得了,五个人同时老脸一红,这是个尊师重道的时代的,自己竟然记不清师门的名字了,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吗? 结果还是佘明扬的记性稍好一些,急忙道,“咱们师门叫做归元派。” “桂圆派?还苹果派呢…”沈铭白眼一翻,险些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这门派叫的是个啥名字啊,一点也不霸道,哪有人家武当、昆仑叫的大气啊。 沈铭自然不知道,这归元派却是大有来头的,此事容后详叙。且说沈铭听了归元派的名字,虽然心中不以为然,可是嘴上却道,“这名字起的好!看样子,咱们师门在江湖上该是大有来头的吧?”虽然沈铭心中有些不屑,但是他却知道,能够培养出这样五个老怪物的门派,多半有些门道,说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应该是不会错的。况且,就算是归元派籍籍无名,可是身为归元派的弟子,谁又会这样说呢? 果然,这句话深得五个老头之心,听到他们连连点头,熊明鉴自豪的道,“想当年提起咱们归元派,江湖上谁不知道?啧啧,”熊明鉴不善言辞,着实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形容师门的伟大,因此只能用语气助词来加以辅助了。 其他四个老头均觉心有戚戚焉,这话倒是不假,归元派的名头,在江湖上当真是如雷贯耳啊,当然,这话他们是说不出来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是跟着点头,以示熊明鉴说的不假。 沈铭心说,好,你们顺着我的话头来就好了。他接着道,“可是…如今的江湖上,小子可是没有听人提起过归元派,莫非是…” 显然,沈铭又说谎了,他到这个世界上才多长的时间,再说他现在的身体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少年,又哪里知道什么江湖中事,只不过他想,就算是假话,他们也是不知道的,谁让他们在山中一待就是几十年呢,对外面的事情,他们知道的还未必有自己多呢。 此话一出,五个老头脸色同时一变,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变得很是难看。“你说江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归元派了?”胡明强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是啊,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啊,”沈铭被胡明强看的心里发虚,但仍是强说道。 五个老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沈铭的话,他们已经信了十足十,因为当年的归元派中,他们五个人是修为最高的弟子,其他同辈中人的资质都差了许多,他们五个人在山中闭关几十年,派中也就等于没有了好手,说不定真个没落了呢。一想及此,五个老头心中均感黯然,当年赫赫有名的师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心中岂能好受?再说,这事和他们显然有着直接的关系。 看到五个老头的表情,沈铭就知道他们被自己成功的领上道了,已经完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归元派当年这般大的名头,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是可惜啊,依小子看来,五位前辈却是应该…” “应该怎么?”鲍明真猛地抬头问道。 “应该重出江湖,重振归元派,让天下人知道,咱归元派可还在呢,你们说是不是?”沈铭接着诱惑他们。 五个老头心中一动,大以为然,虽然比出谁的武功更加厉害更重要,可是,重振师门显然更加重要不是? 看到他们已经动心了,沈铭急忙继续加码,“更何况,以五位前辈的武功,埋没在深山中岂不是可惜了?江湖之大,能人辈出,恕小子直言,你们在这里就算是决出了胜负又能如何?谁又知道天下再没有比你们武功更高之人?天下再没有比你们所创更玄妙的武功呢?” 此话一出,五个老头更加是心里面痒痒的了。是啊,就算是他们五个人在这里分出了胜负又能如何呢?顶多不过证明了其中一个人胜过了其他的四个人罢了,那么,天下有这么多能人异士,谁知道究竟还有没有比他们武功更高的人,比他们所创更好的武功呢?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哪个不好勇斗狠,哪个不想名扬天下? “依小子只见,不如让小子陪五位前辈出山去,好让天下习武之人都知道,咱们归元派最厉害的五大高手可还都在呢,有了五位,谁敢瞧不起咱们归元派?归元派的名头,可就要靠五位前辈了,”沈铭随手将一个大大的高帽戴在了五个老头头上,这一番马屁拍的他们那叫一个舒服啊,振兴师门,就要靠自己喽~ “好,说的好!”五个老头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咱们这就出山,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动身!”五个老头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是却一辈子浸淫武学,性子都是单纯的很,比起寻常的小孩子来却也差不多了,此时被沈铭一说动,便是恨不得立刻就出的山去,大声的告诉天下所有人,咱们归元派的五大弟子还活着呢,谁敢瞧不起归元派?老子揍你! 正文 10. 第九章 出山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的都城,当时的咸阳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而且作为一代帝王秦始皇的国度,咸阳大气十足,在某种程度上足以弥补因当时很多局限所未能与后世大都是相媲美的不足。 战国时,有人形容拥有七万户人家的齐国临淄“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其实和现在的咸阳比较起来简直是差的太远了,这“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用来形容ren口超过百万的咸阳倒是真的十分贴切了。 作为一个大国都城的百姓,都有着一a份骄傲在,虽然很多人都很热情,但是瞧不起外地人的也大有人在,就算那些外地人很有钱。 在城东的一间客舍里面,一个伙计就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乡巴佬,没见过大世面的。” 他嘴里骂的却是刚刚来投宿的六个客人,一个少年,五个老头,尤其是那五个老头,真是乡巴佬进城了,没见过世面。 来咸阳“见世面”的人还不少,虽然当时的jiao通不是很便利,但是有钱人有的是办法,而且城中各地来往的商人数量也不少,所以这些大一点的客舍,每天都会见到很多“乡巴佬”,不过,要是沈铭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乡巴佬了,一定会非常冤枉的。 那伙计口中骂的,正是沈铭和五个老头。从山中出来,沈铭便带着五个老头赶奔咸阳来了,虽然距离扶苏过世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皇位不可能空着那么长时间,怕是胡亥早就在赵高的帮助下登基了,就算是找到李斯也白搭,这老小子是个软骨头,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扶苏做什么事,但是沈铭想着不管怎么样,找到李斯将那块绢布交给他,也算是自己完了扶苏一个心愿了,至于李斯怎么做,那就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 其实原本沈铭是不敢来咸阳的,谁知道会不会因为扶苏的事情危害到自己啊,赔本的买卖他是不做的。但是现在身边有了五个老头,沈铭倒是胆大了起来,多好的五个保镖啊,还怕什么?再说,沈铭也是想到咸阳来看看的,看看这座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到底怎么样。来到了秦代,不去咸阳看看岂不是可惜了吗。 不过,到了咸阳之后,沈铭还是感觉可惜,不过如此嘛,虽然足够大气,人也不少,可是比起后世的大都市来,咸阳显然是差的太远了,且不说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就算是繁华一点的县城也要远比咸阳好的多,毕竟是生产力落后啊,不咋地。 虽然沈铭见怪不怪,可是五个老头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城市,见到这样多的人,见到太多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这让他们好一阵激动,几十岁的人了,却像是小孩子一样充满了好奇心,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哪里都感觉是那么的新鲜,就是因为他们这副样子,才让人把他们当成了乡巴佬,沈铭只能算是被“误伤”的。 把五个老家伙安顿好,沈铭便开始盘算了,要不要去找李斯呢?虽然有扶苏的信物在手,可那却是更加危险呐,刚刚小小的打听了一下,确认了现在胡亥已经登基了,但李斯的相国位置却还没变,显然,李斯已经和胡亥、赵高同流合污了。到底还该不该把那东西交给李斯?交还是不交?这是一个问题。 其实沈铭想的有点多了,人家李斯可是相国啊,搁到现在来说,就是相当于总理的身份,名副其实的高级干部,尤其是在那样的年代,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哪里有资格见到李斯呢? 先不管那么多了,一切都听凭老天决定吧,要是老天要自己把那东西交给李斯的话,自然会为自己创造机会,否则总不能去硬闯相国府吧,就算是带着五个绝世保镖,也不能那么嚣张不是?还是先在咸阳逛逛再说吧,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见识到原汁原味的大秦都城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一个不小心穿越到秦朝来,这可是比买彩票中奖难多了。只是可惜没能见始皇帝一面,可惜,可惜。 打定了主意,沈铭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开始了他的咸阳N日游。不过,带着五个老头出来玩可实在是无趣,要是五个mei女就好了,想着想着,沈铭不jin有些流口水了,似乎到这个时代来也是有些好处的啊,这时代一夫多妻可是不犯法啊!只要有钱有势外加,娶一万个老婆有谁管你啊,只要你吃得消,男人,哪个不想坐卧花丛,jiao妻成群呐。 可惜这也只能是想想,至少现在是这样,虽然身上还有些扶苏的死人钱,可是那也只能保证沈铭短时间nei衣食无忧罢了,距离富翁的差距还是不小哩,况且身边还有五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老家伙,口袋里这点钱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天,沈铭和五个老头在街上闲逛,虽然沈铭已经对咸阳失去了兴趣,但是五个老头却仍乐在其中,几十岁的人了却还是童心未泯的样子,沈铭只好陪着他们四处走走,顺便看看自己在这里时代究竟有没有可能赚到些钱。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一阵sao乱,沈铭不jin愣了一下,探头出去想看个究竟。却见街上的百姓正慌乱的往两边闪去,一队人马从街道那头过来,人数不少。 沈铭心说这是哪个大人物出巡吧,这么排场啊?等走的近些了,沈铭这才看清,真个是好大的排场啊,前面几十个人开道,中间是三辆马车,后面又是几十人断后,整个车队足有上百之众,在大秦的都城,这样可谓是十分嚣张了。只见车队所到之处,百姓都战战兢兢的避在两旁,不敢作声。 扯过身边一个老者,沈铭问道,“敢问老丈,这是何人的车队?” 那老者正小心的看着走近的车队,被沈铭这么一拉,心中有些不悦,不过看沈铭说话还算是有礼貌,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老者上下打量了沈铭一番,下巴一抬,“少年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沈铭暗暗苦笑,这咸阳的百姓都是有病怎么着?怎么地域性这么强烈啊,身为咸阳的百姓难道就那么自豪?至于嘛,怎么都有点暴发户的感觉啊。 虽然暗自腹诽,可是毕竟要向人家打听事情,沈铭也不好太过嚣张,只好小心的回道,“老丈好眼力,小子确实外地来的,敢问这是何人的仪仗?好大的派头啊。” 老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傲然道,“咸阳城中是不知道,这乃是李斯李相国的马车啊,除了李相国,还有谁能够在咸阳城中有如此阵仗的。” 李斯?沈铭眯起眼睛,心中想道,看来李斯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呐,莫非赵高没难为他?以赵高的小肚鸡肠来说,这几乎是不大可能啊。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倒也是,现在胡亥刚刚登基不久,李斯怕是还依仗着自己的从龙之功嚣张呢,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么嚣张赵高才容不下他吧。李斯这人,本事是有的,就是人品不怎么样,十足的一个失败做人的例子,欺软怕硬,软骨头。沈铭对赵高厌恶不已,对李斯的印象却也不佳,之所以不愿意将扶苏的遗物交给李斯,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但是仔细想想,虽然李斯不是个东西,可扶苏却是个好人呐,不管怎么样,扶苏毕竟把那东西交给了自己,也算是遗嘱了,要是不能完成扶苏的心愿,沈铭心中难免有些愧疚,他对扶苏的印象还是十分不错的,总不能让扶苏在天上感叹所托非人吧。 不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是看到了沈铭会遵守诺言的可能,总之扶苏的在天之灵现在一定会感到很欣慰,因为沈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帮助扶苏完成遗愿,扶苏既然决定了将这个东西交给李斯,想必是有他的道理在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大用处也说不定,花了扶苏的钱这么久,多少也该给他些回报吧。 打定了主意,沈铭拉着五个老头走到一边,交代他们回客舍去等自己,而他则是要独自去寻李斯。沈铭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是没有向那老者告辞,那老者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气了半天,直骂这外地来的小子不懂礼数。 五个老头有些放心不下沈铭独自出去,想要跟着沈铭一起去,但是却被沈铭拒绝了,又不是去砸场子的,去了太多人也不好办,再说现在看起来李斯还没失势,去找李斯应该不会有太大风险吧,至少李斯看在扶苏的面子上不会为难自己就是了。 等沈铭和五个老头商量好了,李斯的仪仗已经远去了,沈铭打听到仪仗前往的方向是李斯的府邸,因此沿途问着路,朝李斯的相国府赶去。 李斯的家很好找,知道的人也不少,于是,在咸阳城中最繁华街道的街尾,沈铭看到了李斯的府邸,大门上面大大的“相国府”三个字沈铭还是勉强能够认出来的。 走近大门,站在门口的两个下人拦了上来。两人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当然不肯让沈铭进去。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又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况且李斯本来也就是个这般看人的,对于这两人的态度沈铭自然也能理解了。 从身上掏出些散钱交给两个下人,两人的态度才算是好了些,答应为沈铭进去通报,但是却也有言在先,“咱们只能进去说说,至于相国肯不肯见你,咱们没法说了。” 其实沈铭知道,就凭他们看大门的身份,怕是根本连见李斯面的资格都没有,顶多去通报给管家就是了,但他也没办法,只好说,“二位只要说是上郡来人,相国多半就肯见了。”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府中的管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至少李斯是肯定明白的。 在大门口等了好久,和留下来那个下人胡乱的扯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顺便对这个时代的一切多加了一些了解,终于,在等了快半个时辰,耐心就要用完的时候,进去通报的下人终于出来了,冲沈铭招了招手,“过来吧。” 沈铭心中一喜,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被那人带到一个人面前。那下人朝那人谄笑道,“胡主事,就是这个人了。” 沈铭看向那人,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的服饰看起来倒像是个管家模样的人,于是也跟着微微施了一礼,礼多人不怪嘛。 那胡主事抬起眼皮看了沈铭一眼,缓缓的道,“你是从上郡来的?” “不错,正是,”沈铭连忙答道,心里面却在嘀咕,似乎到了咸阳以后,就没见过一个那正眼看人的,怎么都这毛病啊。 “跟我来吧,”胡主事也不多说话,转身便走,不知道他是本来就话少呢,还是根本就不屑于和沈铭讲话呢? 沈铭跟带他进来那下人打了个招呼,便紧紧地跟在胡主事的身后向府中走去。 11. 第十章 死人(上) 李斯的府邸很阔气,即使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仍然可以从中看出足够的奢华,不过这也能从另一方面让沈铭对李斯的人品再一次进行了腹诽,这老小子没少搂钱呐! 不屑归不屑,李斯的豪富还是让沈铭很羡慕的,心说小爷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有钱啊,到时候娶个三五美人,那日子,啧啧,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府中深处走去,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到地方,这又让沈铭暗暗羡慕不已,这哪里是住的地方啊,简直就是公园一样,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皇宫有多大呢?有没有故宫大? 一路上胡主事是半句话也不肯说的,沈铭只好真个当成是逛公园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倒也别有一番乐趣,反正他紧紧的跟在胡主事的后面,也不用担心走丢,甚至都不用去看路。 走着走着,突然沈铭感到自己前面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道屏障,似乎马上就要撞到了。于是他急忙停住脚步,把目光转到前面来,却见原来是胡主事停下了脚步,让心不在焉的沈铭差点撞到了他身上。 沈铭正自奇怪,却听胡主事道,“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沈铭这才把目光从胡主事的背后移开,往前面看去,却见在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两个少女。 女!沈铭只觉脑袋嗡的响了一下,目光已经完全被站在前面那个少女吸引住了。来自二十一世的沈铭,要说mei女也算是见过不少了,自认为还算是有些抵抗力,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少女,却是瞬间呆掉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孩子啊!对,是美,漂亮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前面那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淡绿色的衣服,让人有一种生机勃发的感觉。一张圆圆的小脸,不过巴掌大小,秀气的鼻子,小巧的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什么叫清纯?哪个叫妩mei?这些气质全部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比起来,前世看过的那些所谓mei女,简直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嘛!直到今日沈铭才明白何为倾国倾城,也能理解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要是为了这样的mei女,还要他娘的什么江山呐!受千古唾骂又有何妨! 对面那少女也看到了发呆的沈铭,不仅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怀,也许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男人面对她时的模样吧。但她仍是有些好奇,于是问道,“胡福,这人是谁?” 老天~沈铭幸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太好听了!什么黄莺出谷之类的根本就不足以形容这个声音嘛,女孩子长的漂亮,再加上声音好听,简直已经可以打一百分了! 胡主事却是看不到沈铭在他身后的模样,只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大小姐,此人是从上郡来求见老爷的。” “上郡?”女孩眼睛一亮,“喂,你是从上郡来的?你是扶苏哥哥的属下?”这句话却是问沈铭了。 沈铭虽然惊叹于女孩的美丽,却终究是勉强自己镇定了下来,听到女孩的问话,乖乖的答道,“小人确是从上郡而来。”说这话,沈铭的内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了,大脑也开始正常运转,刚刚听胡主事胡福叫这个女孩大小姐,莫非是李斯的女儿?听她的口气,似乎跟扶苏很熟啊。 “呀,你真的是扶苏哥哥的属下啊,”女孩没有听出沈铭话里的意思,以为沈铭真个是扶苏的属下呢,小小的she头一伸,说不出的可爱,“我就是随便猜的,还真的猜对了啊。是扶苏哥哥叫你来的吗?” 嗯?难道她还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吗?沈铭心中疑惑。赵高派人刺杀扶苏未果,也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四处找寻之下,终究是不见踪影,于是赵高便向外称扶苏已死,这样一来,就算是扶苏出现了,恐怕也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了。这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公子扶苏已死,为何这个女孩,李斯的女儿反倒不知道呢? 沈铭正犹豫这该怎么说,胡福却是咳了一声,抢着道,“正是如此,公子命他来有要事与老爷相商,老爷正在书房等候呢。” 老骗子!沈铭心中暗骂了一声,他隐约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多半是这女孩和扶苏的感情极好,说不定还是扶苏内定的老婆咧,所以为了不让她伤心,李斯让府中上下把扶苏的死讯瞒了下来。虽然知道是为了女孩好,可哄骗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沈铭仍是感到心有愧疚,不敢抬头去看她。 “哦,是这样啊,那就赶快带他去见爹爹吧,要不然爹爹等急了该骂人了,”女孩俏皮的一笑,接着又吩咐道,“胡福,事情办完了带他来见我,我想听他说说扶苏哥哥的事情。” “这…”胡福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孩恳求般的眼神,终究是不忍拒绝,只好道,“好吧。” 女孩高兴的笑了,笑容十分灿烂,如同能让冰雪消融一般,看的沈铭又是一痴。 告别了女孩接着往前走,胡福仍是一言不发,沈铭原本还以为他要交代自己点什么呢,不过他既然不说就算了。 这次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正地方了,两人来到了一栋独栋的房子前面,看样子这里似乎就是李斯的书房了。“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胡福冷冷的道。 沈铭“嗯”的应了一声,看着胡福独自往里面走去。没过多大一会儿,胡福就从里面出来了,朝沈铭勾了勾手,往里面一让,“进去吧,老爷在里面等你。” 懒得跟他多费话,沈铭朝胡福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了,迈步便往里面走去。进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扇屏风。屏风上面乃是一幅山水画,当然,沈铭是不懂得欣赏的,赏画什么的都是有钱人的专属乐趣,而沈铭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跟有钱人沾不上边,自然对这种东西不太主意。 绕过屏风往里面走,看到了一个极其宽敞明亮的方面,足足有五六十平米大吧,屋子的四周都是书架,上面摆放了不知道多少本书,倒是真个对得起书房这两个字。再往前看去,正前方摆了一方桌案,很大,照沈铭估计,足有两三个班台那么大,桌上摆了许多笔墨纸砚类的东西。 桌子的后面是一个人,正伏在桌岸上,看到沈铭进来,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看此人的装束,沈铭可以肯定,这人就是李斯了,不过李斯的架子也太大了些吧,自己好歹也算是扶苏派来的人,你就算是不站起来迎接,也该抬头看我一眼吧。 压抑住心里面的不爽,沈铭大声道,“相国大人,在下奉公子之命前来求见!” 李斯没有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沈铭的话,仍旧坐在那里。沈铭心中有气,再次提高了声音,“相国大人,在下奉公子之命前来求见!” 仍是没有反应,莫非李斯是个聋子?沈铭恶意的想到。他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心说这李斯不是坐在这睡着了吧?看李斯的坐姿,到真个像是做着睡着了似的,以往上课时有同学睡觉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姿势了。 “相国大人?”沈铭走了桌案前面,再次叫道。 李斯还是没有反应,这时沈铭感觉有一点不对劲了,首先是李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睡觉,就算他再累,也不可能在要接见一个陌生人的时候睡着了,而且就算是睡着了,也不可能睡得这么实吧,自己接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这似乎是有些古怪了。 沈铭绕过桌案,走到了后面,仔细的看着李斯,不由得一惊,坐在那里的李斯,嘴角留着一丝鲜血,xiong口插了一把匕首,哪里实在睡觉,根本就是死了啊!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沈铭仍是惊得低呼了一声,往后连退了几步,脑袋快速的转着念头,怎么回事?李斯死了?被人刺杀了?他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显然这是一个局!有人要嫁祸于他! 沈铭正想着,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却是候在外面的胡福,看到这副景象,胡福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不好啦!有刺客!老爷遇刺了!” 的!沈铭狠狠的骂了一声,要说是有人设陷阱害自己,那无疑胡福的嫌疑是最大的,这他ma的不是贼喊抓贼吗!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制住胡福,虽然他一时间脑子有些乱了,却也知道,无论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安全,都不能让胡福再喊下去了,虽然李斯的府中不是皇宫那样戒备森严,可要是真个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了,怕是以自己这点本事也难以逃得出去。 被迫修炼了几个月的武功此时显出了作用,沈铭在纵身出去的时候用上了腾云步的身法,速度极快,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胡福面前,伸手向胡福抓去。 胡福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似乎没有想到沈铭还会武功,而且看起来功夫还颇为不俗。但是沈铭却更为惊讶,因为胡福也会武功,而且武功似乎还在他这个半调子之上!沈铭这一转乃是虎爪拳的抓法,却没想到竟是未竟全功。 只见胡福往后小退了半步,闪开了沈铭的一抓,沈铭只是勉强抓到了他的一片衣角。胡福也不跟沈铭纠缠,转身往外便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杀人啦!老爷遇刺啦!”恨得沈铭牙痒痒。扮猪吃老虎!这个畜生! 12. 第十一章 死人(下) 虽然心里恨极,可是一招之下沈铭便以看出,胡福的功夫大概和自己在伯仲之间,想要在仓促间抓到他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只好选择了逃命。 冲出书房门,沈铭撒腿便跑,施展开腾云步,虽然并不能如鲍明真那般如豹子般轻盈,但至少还是有速度的,跑起来十分拉风,尤其是现在沈铭情急逃命,更是超常发挥,比起平常练习时快了许多。 不过,沈铭想要逃tuo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在听到了胡福的大叫之后,很快便有大量的府中护卫赶了过来,开玩笑,堂堂的大秦相国李斯遇刺了,他们的老爷、饭碗遇刺了,他们还能不快点来?要是不能抓到凶手的话,说不定他们都要跟着陪葬呢,谁敢不卖力? “怎么这么多人!”沈铭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票人,足有数十人之多,吓了他一跳,虽然是相国府,却也不用这么多护卫吧! 沈铭不敢硬拼,他知道自己现在除了跑路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就凭自己这两下子,被这么多人包围起来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条小命来的不易,可不能轻易的丢了。 于是沈铭急忙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前面那些护卫显然已经看到他了,不用说,这人就是凶手啊,傻子都看得出来,于是,众人挥舞着兵器,叫喊着“抓刺客”,紧紧的跟在沈铭身后追了过来。 沈铭心中暗自叫苦,心说自己这是何苦来的,这不是做好事遭雷劈吗,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还他娘的管什么扶苏的遗愿呐,什么东西也不及自己的小命啊。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玩命的跑,沈铭感觉自己的两只脚似乎都腾空而起了,心里不仅有些庆幸,幸亏五个老头逼他练功啊,要不然,怕是今天就没的跑了,铁定没命,沈铭知道自己被人冤枉成了刺客,而且自己根本就是百口莫辩,一旦被抓,除了死之外绝对没有别的路可走。 “刺客在那边!”又一条路被堵死了,一群护卫拦在了沈铭前方不远处,吓得沈铭赶紧再次调转方向,完喽完喽,小命八成要玩完呐,沈铭心中气苦,看这架势,府中的护卫绝对不下百人,说不定还要更多,哪里估计现在四处都是人了,自己往哪里跑? 幸好有着一双被鲍明真训练出来的好腿,才能让沈铭跑的快些,那些护卫虽然人多,却是根本就没办法追上他,只能远远的吊着,不断的大呼小叫,让附近的同伴赶来合围。 “拦住他!”又是一个方向被堵死了,前方再次出现了一队护卫。 “cao你奶奶!”沈铭怒骂了一声,现在想要转向都转不了了,几个方向全部都是追兵,已经无处可逃了。情急之下,沈铭双手握拳,既然逃不掉,那就拼命吧,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去死!”沈铭怒喝一声,身ti如箭般射出,冲向拦在前面的护卫群中。施展开几个月内学会的功夫,拼起命来。 “砰!”第一个迎上来的倒霉鬼被沈铭一拳击中,整个人向后倒着飞了出去,并且还将后面的一个同伴砸倒。 沈铭心中一喜,原来自己这几个月真的没有白费功夫,真的有用啊!他不敢稍停,一边将虎爪拳、巨灵掌、灵蛇指全部施展出来,一边用狮吼功扰乱众护卫的心神,脚下踏着腾云步,足以让他在人群之中自如闪躲,一个人独斗二十几人,竟是丝毫没有落入下风,且不断的有护卫被他打飞出去。 “刺客厉害,兄弟们上家伙!斩杀!”有人高叫了一声,众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为啥不拿兵器呢?这不是傻吗。 于是,众护卫各自抽出兵器,将沈铭围在其中,几十柄雪亮的钢刀朝着沈铭砍了过来。这下子沈铭就无法像刚刚一样轻松了,饶是他身法神妙,却终究是火候未到,顿时被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些钢刀几次都擦着他的身ti呼啸而过,险象环生。 “嗤~”的一声清响,沈铭骂了一声,“ma的!”一个躲闪不及,一个护卫的刀头从沈铭的后背划过,虽然被沈铭躲闪了一下,却终究没能全部躲过去,沈铭只觉背后一阵剧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鲜血喷薄而出的景象。 “你给我去死!”急怒之下,沈铭回身重重的一拳打中了那名护卫的脸上,血花四溅,那个护卫的脸整个被沈铭打得塌了下去,惨叫一声倒撞出去,显见是不活了。 沈铭眼睛都红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但是情况紧急之下,也感觉不到害怕或者是恶心了,他现在心中有的只是愤怒,暗暗发誓,只要自己今天不死,不管是谁杀了李斯嫁祸到他身上,他都要那人好看!老子要杀了你全家!沈铭在心中怒吼道。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杀了第一个人,接着就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沈铭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甚至不去躲避攻击,而只为了更多的击杀一个人,只有杀人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愤怒。 沈铭实现了一次超常发挥,五门武功被他发挥到了此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境界,尤其是内功,原本体内微弱的真气,现在竟是突然增强了不少,在体内顺畅的流转着,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打斗竟然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倒有越来越强的感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有四名护卫被沈铭击杀了,但是沈铭的身上也多出了几道伤口,流出去的血让沈铭感到开始有些不适。但是更加糟糕的是,那些护卫不仅没有因为他的杀戮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周围的所有护卫都朝这边赶了过来,现在围住沈铭的已经足有七八十人之多,沈铭的心也愈发的冷了下来,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尽管不愿意这么去想,但事实却容不得他不这样去想,一丝淡淡的绝望涌上心头。 “啊?你们在干什么?”这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13. 第十二章 得罪(上) 李瑶今天很高兴,这么长时间没有扶苏哥哥的消息了,而今天扶苏哥哥终于派人到家里面来了,虽然是求见父亲,可毕竟自己能够从他那里知道一些扶苏哥哥的近况嘛,而且谁又知道事情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呢?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家的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呢。 想着,李瑶脸红了,啐了自己一口,怎么想到这么羞人的事情啊。 李瑶是李斯的独生女儿,也是李斯,乃至整个李家的掌上明珠,真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而且李瑶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人又聪明乖巧,就连始皇帝也是十分喜欢的,当年甚至有心将扶苏和李瑶撮合在一起。 以前扶苏没有外放的时候,经常会到李斯家里来向李斯讨教一些问题,和李瑶见面的次数也不少,李瑶对扶苏崇拜,后来长大了一些,更是隐约的从家ren口中得知了皇上有心让自己嫁给扶苏的事情,更加对扶苏有了一丝不寻常的感觉。 本来想着自己年纪再大一些就可以嫁给扶苏哥哥了,可是谁知道扶苏哥哥竟然到了上郡去了,想想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了,李瑶不仅十分想念。李斯清楚女儿的心思,知道女儿已经把自己当成扶苏的人了,因此在传出扶苏以死消息的时候,根本就不敢让女儿知道,而且命令府中所有人都不得说出跟扶苏有关的事情,所以到现在李瑶还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的事情。 扶苏哥哥是不是派人过来提亲的呢?李瑶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越想心里越乱,但也带着丝丝的甜mi,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啊,能够跟扶苏哥哥长相思守,是李瑶最大的愿望了。 咦?怎么外面那么吵呢?李瑶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不由得奇怪的走出房间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看之下却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在自己房间外面不远处,那个扶苏哥哥的信使竟然被府中几十个护卫围住了?而且怎么一身的血?于是,李瑶惊叫了一声,接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那个少年,扶苏哥哥的信使竟是拔地而起,高高的纵身起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李瑶甚至已经能够清楚的闻到他身上那股让人快要晕过去的浓厚的血腥味。然后,一只大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几根手指用力,掐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掐死她!”沈铭大声吼道,他血红的双眼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确实做得到,事实上,到了这个份上,已经顾不得怜香惜玉了。 沈铭心中暗自庆幸,又有一些负罪感。庆幸的是李斯的女儿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让那些护卫有了一丝的分神,几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沈铭展开腾云步,从人群中飞跃出来,擒住了她。沈铭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他相信那些护卫会投鼠忌器,当然,最不好的情况也就是自己多拉一个人陪葬了。这也是他有一丝负罪感的地方,自己竟然要用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的性命来作为要挟,以换取自己活命,这显然不是大丈夫所为,尽管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大小姐!”护卫们刚刚只是一愣,现在则是彻底的呆住了,怎么办?大小姐落入贼人的魔掌中了,要怎么办才好?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看到有人想要趁他不注意扑上来,沈铭掐在李瑶脖子上的手指又加了一分力气,李瑶的脸涨得更红了,护卫们不敢稍动了,要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让小姐丢了性命,怕是自己这条小命也到头了,而且这府中的护卫里面,年长的都是看着李瑶长大的,年轻一些的都是李瑶的仰慕者,在他们眼中,李瑶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哪里舍得让李瑶冒险,眼前这个少年是个货真价实的亡命徒,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同伴的惨状足以让他们心存戒惧。 “放开小姐,否则我们将你碎尸万段!”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 沈铭心中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啊,放了她我才真的是要被碎尸万段呢。不过当然表面上他却是不会这样说的,被人追杀了这么久,完全就是出于误会嘛,所以他还是存了能够化解就尽量化解的念头,“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刺客,我是被冤枉的。” 说着话,沈铭掐在李瑶脖子上面的手放松了一些,一来是证明自己只是迫不得已,二来也是看到李瑶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心中有些不忍。 “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一个护卫怒道,“我亲眼看到你从老爷的书房出来,胡主事也可以作证,除了你还能是谁!” “你们在说什么?爹爹怎么了?”被沈铭放开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李瑶听到这话,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子,难道爹爹遇刺了?想及此处,眼圈已经红了。娘亲死的早,现在就剩下她和爹爹两人相依为命,要是爹爹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女孩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 “老爷被人刺杀了,这个人就是凶手!”一个护卫悲愤的说道。 这次得到了别人的确认,李瑶真的要崩溃了,眼前一黑,人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众人关切的叫道。 “她没事,只是伤心过度,你们不要动!”沈铭急忙解释,李瑶的昏厥让人群开始有些sao动了,现在一个不慎怕是自己就要葬身此处了,刚刚的力气已经几乎全部用光,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再战了。 “你快放了小姐!”众护卫已经快要暴走了,老爷被杀,小姐又被人劫持,他们现在就是把沈铭大卸八块都感觉不够解恨。 “我说了,李斯不是我杀的,你们认为到了这个份上我还会骗你们吗?我是被人陷害的,就是那个胡福,你们把他叫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峙!”这是沈铭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了,“还有相府门前的两个看门下人,他们可以为我证明!” 沈铭知道,杀了李斯的多半是胡福,或者是他的同伴,所以单单把胡福叫来是没用的,把看门的两个人叫来的话,至少时间上可以为自己做一下证明,聊胜于无吧,至少眼前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能够避免的话,他还是不想担上杀害李斯这一罪名。 众护卫有些犹豫,看沈铭一个劲儿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模样,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他从老爷的书房里面出来,而且他还杀了这么多的兄弟… 一个头领模样的护卫向前迈出了几步,“好,你在这里等着,我派人去寻胡主事他们过来,你要保证小姐的安全。”其实他是不怎么相信沈铭冤枉的,但是现在毕竟小姐在人家手里,现在大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先满zu了他要求,不要激怒他,再想解决的办法吧。 沈铭点点头,表示同意。无论找来胡福是不是能够解决问题,至少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恢复一xia体力,就算是等下还是说不清楚,至少还能有一拼之力。 商量妥当之后,那护卫头领一边叫了几个人去寻胡福,一边把府中所有的护卫都聚集了过来,显然是为了不给沈铭一分一毫逃走的机会。 沈铭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府中所有的护卫都来了,足有二百多号人,别说他现在一身的伤,而且体力接近透支,就算是完好无损也难以逃的出去啊,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他面对的却是四百多只手啊,天! 李瑶还没有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于是沈铭只要用一只手抱着她,虽然是软玉温香在怀,可惜当下却没有任何美妙的感觉,小命随时都要不保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胡乱念头。 虽然有李瑶在手,可出沈铭仍是不敢稍有松懈,眼睛一直在四处打量着周围,一来是为了看看是不是能有机会逃走,二来也是为了提防他们会不会暗中偷袭自己,虽说绑架这种事还是平生第一次做,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电视小说起码看的不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沈铭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们会乖乖的按照自己的话去做,而不在背后做任何的小动作。 果然,沈铭冷哼了一声,在周遭一片寂静的情况下,这一声冷哼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有些护卫已经拿起刀来了,紧盯着沈铭,看他有什么动作。 “我说过,我已经杀了几个人了,不在乎再多杀一个,有这样一个美人陪我一起死,想必黄泉路上也不会寂mo,”沈铭的声音就像是彻骨的寒冰,冰的人头皮发麻。 “你,你说什么?”那护卫头领的脸色一变,紧张的道。 沈铭也不多话,竖起两根手指,抵在身旁的老槐树上,微微一用力,两根手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一般,轻易的刺入了槐树的树干之中,看的周围的护卫眼睛都直了,这是何等的指力啊! 沈铭将手指缓缓的拔了出来,寒声道,“要是不想你们的小姐变得像这棵树一样,就把房顶上的弓箭手撤掉,否则我不敢保证受到生命的威胁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14. 第十三章 得罪(下) 护卫头领顿时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暗中布置的几个弓箭手竟然就这么被发现了,明明他们掩藏的很好啊。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bao露了那几个弓箭手的正是他自己。沈铭知道,既然这个人是护卫的头,那么有什么命令应该是他来下达才对,只要盯住他,自己就安全了一半。果然被沈铭看到他站在那里脸上带了一丝不安,眼神往上飘,顺着他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身旁房顶上闪过的几点金属光芒,除了弓箭手还能是什么? 护卫头领无奈的摆摆手,命令屋顶上的几个弓箭手撤了下来,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敢拿李瑶的性命冒险的,李斯早年丧妻,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女儿,现在李斯以死,府中唯一的主人就是李瑶了,他们又怎么敢让李瑶有半点的危险呢? 弓箭手撤下去之后,双方再次陷入了僵局之中,沈铭不再说话,不再动作,只是一味的运转着体内已经十分可怜的真气,尽量得让自己恢复一些体力,刚刚用了一次灵蛇指,让他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真气再一次濒临了耗光的状态,可是他“戏”做的很足,完全唬住了那些人。 过了一会儿,在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出去找胡福和两个看门人的护卫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却没有看到胡福和两个看门人的身影,这让沈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铭不仅有些感叹为什么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今天的预感这样准确过,竟然接二连三的被自己料中。那几名护卫在护卫头领的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那护卫头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沈铭还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上能有这样复杂的表情,有一点失望,有一点紧张,有一点不知所措,而更多的则是愤怒。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铭也有些紧张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会不知道?”那护卫头领咆哮了起来,“你还有同伴是吗?胡主事他们已经死了,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铭懵了,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了,这他ma的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整,这叫一个死无对证啊。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上究竟得罪谁了?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仇,把杀害一国丞相的罪名拼死命的安在自己头上? 虽然有太多的疑问想不通,但是沈铭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善了了,现在自己就算是说破嘴皮子人家也不会相信自己,那就只好用最不愿意用的一个方法tuo身了。 “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是不会信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李斯不是我杀的,胡福也不是我杀的,那两个看门的更加不是我杀的,我只杀了几个护卫,但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再多杀任何一个人,但是你们也不要逼我,都给我退下去,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铭捏在李瑶脖子上的三根手指表明了他的决心,他是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当成是杀人凶手死在这里的,今天这个仇一定要报,所以他必须要活着! “你敢!”护卫头领色厉内荏的叫道,“快快放了小姐,我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否则…” “否则什么?全尸也好,碎尸万段也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怎么都不如活着好,现在人在我手上,你有跟我谈条件的余地吗?当然,你要是不在乎她的话,大可以上来试试,”事到如今,沈铭也豁出去了,捏在李瑶脖子上面的手指微微用了一些力道,两道鲜血顺着李瑶白玉般的脖子流了下来,“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都把手中的兵器放下,让开一条路!” “你!”那护卫头领急的满头大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小姐在人家手中,自己这边就算是有一万人也是投鼠忌器,可就这么放他走?实在是不甘心呐,况且就这么放他走,小姐岂不是还是有危险?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 “放我离开,你们小姐就安全了,否则她就要为我陪葬,”沈铭冷冷的道。 “可是你离开了之后伤害我家小姐怎么办?”护卫头领已然有些动摇了,但仍旧不放心。 “你只好选择相信我,没有别的办法,或者你喜欢在这里看着她被杀?”沈铭委实有些痛恨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角色,自己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拿一个柔弱少女的性命来威胁人家,简直就是该遭雷劈的,不过他也知道,这无疑是最管用的一个办法了。 “…”护卫头领不说话了,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滚而落,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难了,犹豫了半晌,终于将手中的钢刀丢到了地上,命令道,“都放下兵器,让出一条路来。”随即又对沈铭道,“记住你的话,要是你敢伤害小姐,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挖出来鞭尸!碎尸万段!” 他狠厉的表情没有让沈铭有一丝的变色,沈铭只是淡淡的一笑,抱着李瑶快步向包围圈外面走去。“记住,不许跟过来,”沈铭再一次强调着,同时加快了脚步,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飞快的消逝,刚刚并未能有效的恢复体力,怕是再耽搁一会儿自己就真的没有体力了,到时候别说挟持一个人,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够走出去。 这种事情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干了,沈铭心中这叫一个憋屈啊,看来真的是不能做好人呐,好不容易做了一回好人,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竟然被人当了挡箭牌,现在沈铭要是知道谁害他,说不得一气之下就要上前拼命了,就算是死也要yao上他一口,这种被人冤枉还差点送了小命的事情实在是太窝囊了。 15. 第十四章 躲藏(上) “呼~”终于能够长出一口气了,至少暂时自己是安全了,幸亏相国府中还有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园子,让沈铭感觉似乎老天又开始眷顾他了。 想起那时候挟持着李瑶从几百护卫那种几乎能够杀死人的目光中走出来的感觉,让沈铭不jin有些后怕,他毫不怀疑没有李瑶在自己手中的话,自己一定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该死的刺客!这句话沈铭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每当自己身上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起来,他都要这样骂一句,似乎这样就能舒服一些似的。 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摆tuo之后,沈铭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道路走向了大门口,可是在快要到了的时候,他却犹豫了,要不要出去?按照沈铭原来的想法,是要出去找到五个老头的,找打了他们,自己才真的才能算是安全了。可是经过在相国府的这么一闹,怕是很快就要全城戒严了,就算是找到了五个老头恐怕也难以逃出咸阳城。而且沈铭还在担心一个问题,那个陷害自己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行踪太过了解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绝对不相信是胡福杀了李斯而正好让自己赶上,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件针对自己设下的陷阱,胡福和两个看门人的死都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对于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人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自己吗?沈铭不相信,也许他已经布下了另一部棋子,在五个老头的身上。 五个老头的武功高强,这是不假的,可是能够做成这样一个陷阱陷害自己的呢?显然也不是寻常的人,他既然布下了这么一个陷阱,那就绝对不会给自己翻身的机会,也许在五个老头的身边也已经设下了套,等着自己去钻。这样一想,沈铭只觉如坠冰窟,浑身冰冷,他似乎能够感觉到一个天大的阴谋,像是一张大网罩向了自己。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沈铭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自己疑神疑鬼吧,到了现在,必须一切都要小心为上,能够不去冒险就不去冒险,做到万无一失才是,他相信没有自己在,五个老头应该是安全的,而且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不用急着去找他们,先确保了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沈铭一脚踹开了面前的大门,做出了一副自己冲出相府的假象,然后纵身上了墙头,跃上屋顶,他要在相国府中寻找一个安全的所在,暂时躲藏起来再说。 有李瑶在沈铭的手上,那些护卫还真的是不敢不听话,所以沈铭才能够顺利的走出来。值得庆幸的是,沈铭的这么一闹,已经将相国府中所有的人都吸引过去了,听到了大小姐被人挟持的事情,不仅是府中所有的护卫,就连丫鬟、婆子、下人、厨子都赶过去“助威”,所以沈铭面对的目光远远不止四百多道。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李瑶住所附近的之外,整个相国府几乎已经空无一人了,所以沈铭才能顺利的躲在了其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别无选择之下,沈铭只好被迫相信了这句老话,希望是真的管用吧。 可哪里才是安全的?沈铭对相国府丝毫不熟悉,虽然怀中有一个李瑶,可她还在昏厥之中,而且就算她是清醒的显然也不会为自己指路的。于是沈铭只好盲目的在屋顶上狂奔着,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迷路。 突然,沈铭看到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这让他兴奋了起来,正好抓住他问路。从屋顶上轻身跃下,很快到了那个小厮的身后,一只手迅速的掐在了他的喉咙之上,低声道,“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那小厮吓得身子一僵,不知道是人聪明还是被沈铭掐的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从侧面的余光中,他已经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沈铭,当然,还有沈铭怀中的李瑶,这让他更加害怕了,想起了刚刚听说的那个绑架了小姐的刺客,吓得他差点尿了出来。 “府中有什么适合藏身的地方?”沈铭问道。 小厮动了动身子,示意自己被掐着脖子没办法说话。于是沈铭把手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让他喘了一口气,“从这里往东边走,府中最东边有一个废园,很少有人去那里,”小厮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唯恐沈铭怀疑他说谎,说罢又补充道,“不要杀我…” “谢了,我不会杀你的,”说着,沈铭变指为掌,重重的一掌劈在了小厮的后颈上,将他打晕在地,“不过可能你短时间内是醒不过来了。” 打晕了小厮之后,沈铭还是有些不放心,提着他的身ti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丢了进去,以保证他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而bao露自己的行踪,然后才起身朝着小厮所说的方向奔去。 在相国府的最东边,沈铭果然看到了小厮所说的废园。一个单独的园子,和整个相国府的奢华格格不入,像是于其外一般。园子是用栅栏围起来的,让沈铭jin不住有些惊讶,为什么李斯府中会有这样一个所在?虽然想不通,不过那小厮显然没有骗他,看着木门上生锈的锁头,以及门上张开的蜘蛛网,沈铭可以确定这里至少有几个月没有人来过了。 正好,沈铭纵身跳进了园子里面,外面的栅栏虽然不低,却还拦不住他。园子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前方甚至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还有一个水池,只不过池中已经没有一滴水了,满是灰尘。在假山的后面不远处是几间房屋,沈铭走了过去,看到房门上着锁。 虽然这种锁并无法阻挡沈铭,但沈铭还是没有破坏它,他不想留下任何自己来过的痕迹,于是他轻轻推了推一间房子的窗户。“嘎吱”一声,还好,窗户能够推开。 沈铭探身往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物事,于是轻身纵了进去,反手将窗户合上,这才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陈设也不多,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桌子,委实有些简陋,这让沈铭再一次好奇,为什么李斯的府中会有这样一个所在?这是谁曾经住过的地方? 刚刚打斗的时候和逃命的时候都还没有注意到,现在安全了,沈铭才感到了身上的疼痛,手臂上、身ti上,好多地方都是火la辣的疼,那种疼痛让沈铭暂时不去想这个事情了,爱谁住的就谁住的吧。 沈铭将怀里的李瑶放在了床榻上,上面还好有些被褥,虽然许久没用沾了许多灰尘,但只要把上面的一层揭开就好了,下面还是赶紧的。 放下了李瑶之后,沈铭往屋子的四面看了看,目光落到了墙角的一个木盆上。正好,刚刚进来园子的时候沈铭注意到园子里面好像是有一口井来着,看看有没有水,打些来洗洗身上的伤口吧,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提起墙角的木盆推开窗户钻了出去,沈铭看到果然在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口水井,走过去趴在井口看了看,里面好像是有水的样子。将井口上吊着的水桶丢下去,听到“扑通”一声响,沈铭心中一喜,看来果然是有水。 从井中打了一桶水倒在木盆里,沈铭再次返回了屋子里面,把木盆放在地上,开始tuo衣服。 “嘶~”沈铭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叫出来,我靠,疼! 从上辈子到现在,沈铭虽然不是娇生惯养,可又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呢,身上无数道刀口且不说,关键在于现在由于时间长了,很多伤口都已经开始有些结痂了,上面的血凝结粘住了衣服,现在往下tuo衣服的时候,沈铭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一下子疼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虽然很痛,但伤口还是要清理,还不知道明天要怎么过呢,不把伤口处理一下,要是感染了可就完蛋了,现在还没有到安全的地方啊。有了刚刚的经验,沈铭小心了许多,动作放缓,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衣服tuo下来,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痛的。 把已经几乎被血染透了的衣服丢在一边,用手沾着木盆里面的水开始清理伤口,也是到了现在才有时间来仔细的查看自己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尽管看不到背后,但手臂上和前xiong的十几道刀伤就已经把沈铭自己给吓到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强了,被砍了这么多刀竟然还没死啊。 手臂上足足十一道伤口,最深的一道已经隐约看到了下面的骨头,森白的骨头看的沈铭一阵眩晕,这样看到自己骨头的机会,大概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吧?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伤口,肚子上的一道伤口更深,深得几乎已经快要透过去了。 沈铭第一次对五个老头感恩戴德,要不是他们用非人式的方法训练了几个月,让自己的腹部有了结实的腹肌,怕是这一刀下去自己的内脏就都要出来溜达一番了。 一边清洗着伤口,沈铭一边骂骂咧咧的,手没有闲着,嘴也没有闲着。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太倒霉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冤了,要是现在给他一支笔,他相信自己能写出一出不亚于窦娥冤的戏剧,这可是亲身ti验啊。 将手臂和前xiong的伤口都清洗了一番,背后的自己没办法,只好暂时不理了,清洗过的伤口肉泛白色,往外翻着,着实有些触目惊心。要是有点金疮药就好了,唉… 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忙活了一阵子之后,沈铭感到有些头晕,虽然五个老头已经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把他训练的像是一头小型野兽了,可他毕竟还没成为真正的野兽,身ti还没有强壮到了可以无视这么多伤口的地步。 用力的在自己头上拍打了几下,沈铭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还没到能够休息的时候呢,所以还必须保持清醒才行。地上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别说已经被干掉的血弄的硬成一块,就是这么触目惊心的卖相也太过引人注目了,要是出去的话太过容易被人发现,得找件衣服穿才行。 16. 第十五章 躲藏(下) 再次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有没有放衣服的地方?屋子就这么大,一眼望去就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了,沈铭没有发现任何像是衣柜的东西,不仅有些失望。 哎?床下呢?还没有看看咧!沈铭突然想起,于是起身走到床边,撩起床单,弯腰往床下看去。 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尖叫,沈铭一愣,头一抬,却见李瑶已经醒了过来,正惊恐的看着他,那尖锐的叫声正是发自她的口中。沈铭眉头一皱,再这么叫下去就把府中的护卫引过来了。于是他便要出声阻止,却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却见一只秀气的小脚突然踢了过来,措不及防之下,沈铭被一脚踢在脸上,向后便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正好压倒了伤口上,痛的他就像是触电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怒道,“ma的,闹够了吧!再叫老子了你!” 这句话一出口,尖叫声嘎然而止,再看李瑶,缩成了一团,退到了床的最里面,双手挡在脸上,在那里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沈铭往前迈了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却听李瑶叫道,“你不要过来!你这个杀人凶手,流氓!” “流氓?”沈铭有些哭笑不得,说自己是杀人凶手倒也罢了,因为尽管自己没有杀李斯,却也杀了不少府中的护卫,可是这个流氓从何谈起? 这时,沈铭才注意到李瑶那张挡在手掌后面的小脸涨得通红,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穿衣服啊,这就被人叫做流氓了?还真是冤呐。从踏入相国府开始,沈铭就发现“冤”这个字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真是倒霉。 其实李瑶倒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才骂他的,刚刚李瑶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g上,站在床边往下弯腰的沈铭又没有穿衣服,小妮子顿时就想歪了,以为沈铭要做什么羞人的坏事,这却是沈铭所没有想到的了。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yao舌自尽!”看着那“流氓”还有往前动的意思,李瑶吓得再次叫道。此时她的心里已经乱了,从小娇生惯养,受尽所有人疼爱的她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面对的是一个杀人凶手,自己落到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要是他真的……那该怎么办?李瑶不知道,除了自己的生命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威胁对方的东西,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管不管用。 “唉,”沈铭叹了一声,这才知道小妮子是想歪了,难道自己就这么像坏人吗?刚刚被李瑶这么一吓,沈铭竟是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些体力,这一声轻叹过后,整个人突然向前扑去,速度之快,竟然在李瑶将自己的she头放在牙齿中间之前到了床前。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捏住了李瑶的颚骨,让李瑶没有办法yao下去。 李瑶的小脸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沈铭捏的血液流动不畅,她眼神更加惊恐,在这个人手中,自己竟然连yao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李瑶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眼圈一红,眼泪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很小的时候娘就告诉过她,女人的贞jie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宁肯牺牲性命也要保全贞jie,可是现在自己却没有这个机会了,李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委屈,哭的也越来越伤心,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沈铭的手。 沈铭看的心中一软,这样欺负一个小美人,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为,可是没办法,他现在不得不扮演一次坏人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李瑶的性命着想。 “不许哭!”沈铭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其实他不知道,根本就不用装,他现在在李瑶的眼睛里已经如同恶魔一般的形象了。 “听好了,老子根本就不想对你怎么样,不过你不要惹得老子不爽了,你要是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你没事,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但你要是不听话,哼哼,你知道男人对付女人有很多种办法的,尤其是你这种小美人,”这些话说的沈铭自己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似乎电影里面的坏人就是这副腔调吧? “不要想着yao舌自尽,你要是敢自杀,我就把你ba光了丢到街上去,尸体上挂一个牌子,写上‘李斯的女儿’几个大字,”沈铭想到了似乎某部小说里面就有这样威胁女人的桥段,似乎应该是很管用的吧。 果然,李瑶立刻止住了眼泪,望向沈铭的目光更加惊恐了,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个传说中的恶魔,天呐,这也太恶毒了吧! “好,看来你是个聪明孩子,现在我把手放开,你不许叫,否则老子就地办了你,或者是先杀后奸我都不在乎,希望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沈铭再次说了几句狠话,这才缓缓的放开手,直起身子来。 李瑶已经快要再次昏过去了,但她仍旧强自支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魔鬼!他是魔鬼!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李瑶在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最恐怖的形象和沈铭做了一个比较,得出的结果显然是沈铭更加可怕,更加歹毒。 不管怎么样,沈铭总算是吓到了李瑶,让她不敢大叫,这就算是达到目的了,至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怎么样,沈铭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自己的小命都危险呢,没那么多时间怜香惜玉了,虽然眼前的确是一个绝世美人。 直起身子之后,沈铭不仅有了一丝奇怪的失落感,刚刚半压在李瑶身子上的感觉,很舒服,少女的身子柔软但是又不失弹性,jiao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含泪水却不敢出声,只是瑟瑟发抖的李瑶,实在足以you惑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产生犯罪的冲动。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就算是我现在把她怎么样了,也是没有人知道的吧?对于这样一个生死荣辱都cao纵在自己手中的小美人,凡是男人都有的冲动几乎一瞬间占据了沈铭的大脑。 “啪!”沈铭重重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让自己从那种奇怪的念头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差点变成了! 17. 第十六章 逃命(上)17. 第十六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头之后,沈铭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找一件衣服来穿的,于是再次弯下腰来去看床下。这次不知道是相信了沈铭没有坏心还是被沈铭吓到了,李瑶再也没有尖叫,也没有踹他,只是往床里面用力的缩了缩,像是要把自己塞到墙里面去一样。 哎?果然有东西!沈铭看到了床下有两个箱子似的东西,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是箱子,两个木质箱子,说不定里面有东西呢。沈铭抓住箱子上面的铜环,将两个箱子都拉了出来。 “阿嚏!”箱子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被沈铭一动,灰尘飘了起来,飞进了他的鼻子里面,害得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出来。 骂了一声,把两个箱子踢到一边,再次往床下看去,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呢?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嘛。 可惜,床下除了两个木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过,眼神明亮的沈铭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床下似乎有一处是木头的,像是一块木板嵌在地面上,很是古怪。伸手过去轻轻敲了敲,“咚咚咚”,发出空洞的声音,是空的!沈铭心中又惊又喜,难道这床下竟然有一个密室或者是暗道之类的所在? 沈铭站起身子,想了想,用手抓住床榻的边上,双膀一较力,“起!”整张床竟然被沈铭搬了起来,移动到了旁边,吓得g上的李瑶差点又要叫了出来。 果然,搬开床榻之后,沈铭这才清楚的看到,果然是一块木板,大概是一个四边一米左右的正方形样子。“噗!”沈铭运起灵蛇指,用手指cha入木板之中,用力往上一提,整块木板被他掀了起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还有一条台阶。 沈铭有点激动,这应该就是苦尽甘来了吧?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要怎么从相国府出去呢,看来现在应该是有希望了,当然,前提是这果真是一条暗道,而且是通往安全的地方的暗道。即便现在无法确定,至少有了一丝希望,总是让人高兴的。 李瑶也从床下爬了下来,看到这个黑洞,吓了一跳,显然她也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所在的。 “这个园子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相国府中会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沈铭盯着李瑶问道。 李瑶却是不肯答他,只是板着脸不说话,一脸倔强的样子,看的沈铭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李瑶以为他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估计要不是自知不是对手,早就上来和他拼命了,哪里还肯乖乖的回答自己的话。 “李小姐,也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当然了,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但我还是要说一下,不是因为让你相信我,只是我不想替别人背这个黑锅。”虽然感觉没有什么和李瑶解释的必要,但是沈铭并不想让这个美丽的女孩恨自己,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这样岂不是太吃亏了? “你爹不是我杀的,我是被人冤枉的,”沈铭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从遇到扶苏的那时候说起,一直说到自己看到已经死了的李斯,然后就是后面的一通混战,“事情到了现在,我完全没有骗你的必要,你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骗你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女儿,但你要报仇的对象不是我,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信与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说扶苏哥哥死了?”李瑶红着眼睛问道,这是她心平气和的向沈铭说的第一句话,她并没有因此就相信了沈铭,但听到扶苏的死讯,还是让她一阵心慌。 “不错,死了,就死在我的眼前,抱歉,我救不了他,我亲手埋葬了他的尸体,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带你去看看,”沈铭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他看出了李瑶和扶苏之间的不寻常,因此如果李瑶真的要去看扶苏的遗体,他是不会拒绝的,想必扶苏在天之灵也会感激自己吧?毕竟他对扶苏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骗人!”李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显然她已经相信了几分。她虽然单纯,却并不傻,想想这段时间以来扶苏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这已经很不寻常了,没有人提起的话也许她还想不到这里,但是现在听沈铭一说,自然是怎么想怎么对了,也许扶苏哥哥真的死了,想到这里,李瑶哭的愈发伤心。 原本李瑶就只是和李斯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现在李斯死了,扶苏也死了,李瑶感到这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心中的那种凄苦,委实是难以形容的。 唉,沈铭轻叹了一声,也不去劝说,由得李瑶去哭,有烦心事哭出来的话,心里会舒服的多了,上辈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又惨遭失恋的时候,他也是感觉自己似乎被上苍遗弃了,心中那种感觉虽然和李瑶现在有所不同,但应该也有相似之处吧。 虽然也感受到了一丝伤心的氛围,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沈铭也懒得去管她了,由得她哭去吧,自己走到箱子前面看了看,每个箱子上面都上了一把锁,不过这种锁在沈铭面前基本上就等同于空气了。 很轻巧的将箱子上面的锁撬开,打开第一个箱子,看的沈铭眉头一皱,箱子里面确实有衣服,不过,却都是女人的衣服。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沈铭有些想不通,对这个园子的好奇心更加多了几分。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还是一些女人的衣物,还有些首饰之类的东西,简单的翻了一下,也没有找到自己能穿的,沈铭不仅有些失望,看来是找不到衣服穿了。 无奈之下,沈铭只好g上的被褥撕下一些布条,胡乱的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先这么对付着吧,出去了再说。 转过身来,沈铭便打算进去那个洞口里面碰碰运气了,管他是不是密道,总要进去看看的嘛,可是转过身子来的时候他却看到李瑶已经止住了泪水,正盯着那两个箱子发愣。 怎么了?箱子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沈铭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这是我娘的衣物!”李瑶低声惊呼道,“怎么娘亲的衣物会在这里!”虽然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娘亲,但李瑶还隐约记着娘喜欢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尤其是那个翠玉簪子,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看到娘戴着这个簪子很好看,跟娘央求着给自己戴一下来着,但是娘说这些东西将来在她嫁人的时候才会传给她的。 自从娘走了之后,李瑶就再也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了,原本还以为爹把它们为娘陪葬了,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你niang的东西?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沈铭更加好奇了,李斯夫人的衣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园子究竟是什么地方? 心里对沈铭的话信了几分,李瑶对他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戒惧,却仍是答道,“这里是我家以前住的地方。”原来这个园子是李斯最开始到了咸阳之后的住所,当初李斯并不是相国之尊,住所自然没有现在那般阔气。后来官至极品之后,李斯便在原本住所的地方建造了现在的相国府,这也是出于对往事的怀念,因为李夫人就是死在了这个园子里面的,所以李斯一直留着这个园子,有些睹物思人的意思。 开始的几年,李斯还常常的到这里来看看,后来由于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对夫人的思念也渐渐的淡了些,来的次数便少了许多,再到后来,就是许久都没有来了。由于李斯许久不来,下人们来打扫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后来根本就是懒得来打扫了,反正老爷也有几年没来了。 原来这是李斯的故居啊,沈铭恍然大悟,那看来李斯将故去夫人的衣物放在这里也是出于对夫人的怀念吧。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密室呢? 可惜这个就连李瑶也不知道了,她甚至连这个园子都没有来过几次,连娘的衣物在这里都不知道,就更别提那个密室了。 不管那么多了,沈铭还是决定进去看个究竟。“我要进去看看这里会不会通往外面,抱歉了,你要跟我一起进去才行,”沈铭当然不会把李瑶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自己前脚刚进去李瑶后脚就去叫人,自己岂不是找死吗,再说自己现在伤势未愈,有李瑶在身边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好拿出来当个要挟的,尽管这么做并不磊落,但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李瑶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力,就算这人真的不是杀害扶起你的凶手,可他现在也绝对不会放了自己就是了。 沈铭又g上撕了几条布,结成了一个两米来长的布绳,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头系在李瑶的手腕上,“你走前面。” 李瑶犹豫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好乖乖的往洞口走去。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台阶走下去,越往里面越黑,到了后来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沈铭不仅一阵后悔,为啥没找盏灯咧?这也太黑了,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不过还好的是,洞里面很宽敞,沈铭能够感觉到洞顶距离自己的头顶大概还有一段距离,应该有一人多高,两旁的宽度刚好能够容得下一个半身子左右,不会太空,也不会太挤。 走了一会儿,终于把台阶走完了,两个人来到了平地上,不过周围仍然是没有什么变化,沈铭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个洞口的深度大概有十几二十米吧,挖的好深呐,看来弄出这个地方的人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呢。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